第309章 不應該
2024-05-10 09:21:58
作者: 宋縉
孟硯舟說的是那樣篤定。
篤定到,連任桉自己都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錯了?
她甚至都已經開始回想當天的細節,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記憶發生了混亂和錯誤?
那天……真的是孟硯舟推她下去的嗎?
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那麼痛的事情,任桉也一直以為自己會一輩子記得那一天,但此時讓她仔細回想那天的場景時,任桉卻突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只有身體上的痛感還是那麼的明顯。
以至於明明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依舊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穿入了自己的小腹,用力的攪動著,將她身體的每一處血肉都變成糜爛。
任桉不願意想了,只閉上了眼睛。
眼淚也順著她的臉頰不斷的往下掉。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任桉還有些羨慕孟硯舟。
說忘就忘。
現在,甚至還能轉過頭來,指責自己。
當任桉想著這些時,孟硯舟突然又將手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幫她將淚水一一擦掉。
但任桉很快將他的手甩開了。
那厭惡的動作讓孟硯舟一頓,但他很快又扯了一下嘴角,再抽身而起。
離開之前,他又看了任桉一眼。
後者已經直接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孟硯舟的拳頭頓時握緊了。
然後,他也沒再有任何的猶豫,只一把將門拉開!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們房門口還站了一個人——顧佳期。
……
一整個晚上,任桉都沒有睡著。
她就躺在床上,看著天一點點的亮了。
至於孟硯舟,他一個晚上沒有回來。
任桉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也沒有問。
第二天,甚至還是齊遠過來詢問她孟硯舟的去向。
「我不知道。」任桉搖搖頭。
「不知道?」齊遠一愣,「孟總沒跟您在一起嗎?」
「他昨晚……吃完飯就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話說著,齊遠已經轉身!
這短短一會兒功夫中,他腦海中已經閃過了各種各樣的想法,甚至已經準備去報警。
但沒想到,等他走到門口時,孟硯舟卻突然推門回來了。
他身上帶著明顯的酒氣,眼神卻是比之前更加冷漠冰涼。
當看見齊遠也在時,他的眸色更是直接沉下,「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來找您匯報事情,孟總,您去哪兒了?」
「沒去哪裡。」孟硯舟的話說著,人也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你先出去吧,公司的事等一會兒再說,我有話要跟任桉說。」
孟硯舟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
但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壓迫感,卻足以讓人心頭一顫。
齊遠也下意識看了任桉一眼。
後者倒是沒有說話,臉上也看不出喜怒。
在心裡嘆了口氣後,他這才慢慢轉身出去。
門一關上,孟硯舟也看向了任桉,「你不問我,昨晚去哪裡了?」
任桉抿了一下嘴唇,這才問,「所以你去哪裡了?」
「我去喝酒了,酒吧。」孟硯舟回答。
「哦。」
孟硯舟看著她,又將話接了下去,「我和顧佳期一起。」
他這句話落下,任桉的手倒是一下子握緊了,眼睛也猛地看向了他。
孟硯舟倒是冷笑了一聲,「我就奇怪,昨晚無緣無故的,你跟我說金谷集團的曹鎮做什麼,原來是為試探我?」
「可我連這五年來的事情都忘了,又怎麼可能知道顧佳期跟他結婚了?」
「還是你覺得……我跟她之間有什麼?」
「不會。」
這次任桉的回答倒是很乾脆。
孟硯舟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任桉又說道,「你……不喜歡她,不是嗎?」
「呵呵,任桉,你還真夠自信的,你就這麼篤定?」
「沒錯,我之前是不喜歡,但以後……可就說不定了。」
他後面這句話倒是讓任桉的身體一震,眼睛也看向了他。
「反正,你都能婚內出軌,我又何必對你忠貞?」
孟硯舟的話,讓任桉的手頓時握緊了,「我沒有。」
「沒有?你沒有的話,那那視頻又是怎麼回事?那男人叫什麼?許越崇是吧?聽說還是你父親以前的學生?」
「難怪了,也只有你父親那個不知死活的老賭鬼,才會教出這樣不知廉恥的學生和……女兒。」
話說到後面,孟硯舟原本還是有幾分猶豫的。
但當看向任桉,又想起顧佳期給自己看的那段視頻,他還是將話說出了口。
任桉那緊握的手卻突然鬆開了。
包括那緊緊咬著的牙齒。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釋懷了。
——他不是忘了,他是變了。
亦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他。
就好像她對孩子的死一直耿耿於懷一樣,他也同樣沒有忘記自己和許越崇的事情。
他……也從未相信。
其實前幾天,任桉差點就原諒他了。
真的……差點。
但他的狀態突然又恢復到五年前了。
回到……他們關係更加糟糕的那個時候。
任桉想,這或許是上天給自己的警示。
就連上天也在告訴自己,不應該原諒,他們也……不應該在一起。
「好。」
任桉突然說道。
這一個回答倒是讓孟硯舟一愣,然後,他也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要去喜歡顧佳期嗎?那就去喜歡吧,我無所謂。」
她的話說完,孟硯舟卻是突然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任桉,你是不是想死!?」
話說著,他也伸出手來,想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但手剛伸到半空,他的動作又生生停了下來。
這一刻,孟硯舟甚至覺得自己身體裡好像有某種力量正在和自己對抗著——不許他去傷害……任桉。
這種感覺很快又變成了一根根的銀針,直接刺入了他的腦袋中,讓他頭疼欲裂!
但孟硯舟沒有呻吟出聲,只緊緊的皺著眉頭。
任桉就站在他的對面,安靜的跟他對視著。
對於他的痛苦,視而不見。
孟硯舟突然又明白了什麼,「你是故意的對嗎?任桉,你故意這麼說,好抓住我的錯處,然後離婚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