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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該不會想滅口吧?!

2024-05-10 07:20:46 作者: 繁朵

  晉國長公主跟代國長公主都是顯嘉帝的同胞姐妹,不過前者不像後者那麼熱衷於政事,只對享樂感興趣,所以也理所當然的更受太后與顯嘉帝的寵信——哪怕她嫁了三次,且面首無數,風流韻事一度讓整個帝都的街頭巷尾都津津樂道,太后與顯嘉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

  「那叫翠縹的丫鬟說他已經襲了燕國公之爵,看來他就是晉國長公主的幼子簡虛白了?」宋宜笑坐在榻沿,垂足讓那健婦幫著上藥,心裡暗暗想著,「他爹簡離曠是長公主第三任駙馬,據說比長公主小了七八歲——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所以跟長公主感情不是很和睦,但也生了兩個兒子,簡虛白是小的那個,卻最得寵,自幼養在皇太后跟前,傳聞在宮闈里地位可比皇子!」

  在宋宜笑前世偶然聽到的隻字片語裡,燕國公簡虛白似乎生來就是讓人羨慕嫉妒恨的——作為長公主的幼子,他五歲時祖父簡平愉有意致仕,不知怎的,致仕的同時又上表請求將爵位傳給幼孫。

  本來這個要求即使被准許,按律簡虛白也只能成為燕伯,而不是燕國公。

  

  但誰讓皇太后最喜歡這個外孫?

  所以一道懿旨破了例,讓他仍舊做了公爵不說,還接入宮闈承歡太后膝下——以臣子的身份受皇太后撫養,這是所有皇子都沒有的待遇!

  「據說他不但在太后跟前得寵,連太子都對這個表弟十分寵溺——長得俊俏、貴為公爵,還有天家厚眷在身,也難怪前世那會,柳氏的侄女們私下幻想如意郎君,這人總是排在第一!」宋宜笑想到這裡不禁譏諷一笑,「只不過這輩子她們是想都不要想了!」

  畢竟養出個敢把原配嫡女朝勾欄里賣的女兒,柳家如今可謂是聲名掃地,族中子弟的親事難度比韋家那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又哪裡還敢妄想簡虛白這種天之驕子?

  想想前世時柳家人的那些嘴臉,再想想他們現在的灰頭土臉,宋宜笑忽然覺得心情很好。

  這時候那健婦已經給她擦好了傷藥,又用乾淨的帕子包好了,起身道:「小姐,您這傷不算很嚴重,約莫三兩天就能好。」

  宋宜笑忙收回思緒,感激的道謝。

  健婦笑著謙遜了幾句,見她額上出了一層薄汗,體貼的開了半扇窗透氣。

  宋宜笑吹了會風,便提出告辭。但那健婦卻建議她在這裡歇一會再走:「這藥敷了之後靜坐上一兩個時辰效果最好,您要沒急事,最好不要動。」

  宋宜笑當然沒什麼急事,就怕韋夢盈那邊說完了話找不到她擔心,當下跟芝琴商議了下,決定讓芝琴先回去打個招呼,再來陪她。

  健婦出去喊人送了茶點進來,告個罪也就走了——畢竟她家主子身份放那裡,宋宜笑一個小女孩兒,還真不需要很殷勤。

  對於這種冷落宋宜笑也無所謂,待會芝琴就會回來陪她說話了,到時候要有外人在反而不方便呢。

  她挑挑揀揀著點心等芝琴,忽聽外面迴廊上傳來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嗓音,似乎有點年紀了,滿蘊慈愛:「阿虛,這翡翠卷是市上你最喜歡的那家鋪子買的,如今還熱著,你好歹吃一點?」

  「難道是簡離曠?簡虛白方才還跟丫鬟委屈呢,這會他爹可算來了。」宋宜笑沒想到那健婦的體貼還讓自己聽了回壁腳,心下好笑之餘,悄悄拖了兩個隱囊到身邊,慢慢靠上去,閉眼假寐,免得被發現偷聽下不了台。

  誰想才合眼,就聽簡虛白怏怏道:「三叔您怎麼來了?這會您應該還在當值吧?」

  「今兒是你生辰,我跟上司告了假。」那三叔溫和道,「你娘也在長公主府里設好了宴,你吃點翡翠卷墊墊,跟三叔回去,好不好?」

  簡虛白似乎靜默了一下,才有些哽咽的問:「爹呢?三哥呢?為什麼是三叔來找我回去,卻不是他們?」

  「他們當然也找了,只是沒找到。」那三叔暗嘆一聲,柔聲道,「三叔也是受他們之託,恰好來綢莊找你,這才……」

  「是嗎?」簡虛白的聲音忽然有點冷,「三叔您可別騙我——回頭我會去問爹和三哥的,您知道,三哥要是沒托您來這兒找我的話,他才不介意叫我知道真相!」

  那三叔頓時語塞,半晌才道:「總之長公主府那邊已經在擺宴了,你是咱們簡家的心尖尖,你的生辰怎麼會沒人在意?好孩子,跟三叔回去罷,今兒帝都上下多少人等著給你祝聲壽呢?」

  簡虛白幽幽道:「但爹根本不在乎——年初的時候三哥生辰,爹那麼重視,還親自給三哥參詳那天的穿戴!為什麼輪到我,爹別說上心,連我主動問起,爹都不當回事?三叔,我跟三哥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我也不是說爹他不能偏心、要偏心也只能偏心我,我就是不明白,從小到大,我到底哪兒做的不對,爹要這樣視我為無物?明明我很用心做個好兒子了!」

  他語氣沉重的問,「是不是因為我越過三哥承了爵?可那時候我才五歲,連什麼是爵位都不懂,若非長輩們一致的意思,這燕國公哪裡輪得到我做?又不是我非要跟三哥搶的!」

  「……這都什麼事?!」屋子裡的宋宜笑嘴角扯了又扯,感到了來自門外的深深惡意,「我以為是簡離曠來哄兒子了呢,父慈子孝或父慈子頑的甜言蜜語,聽聽也沒什麼。誰想來的卻是叔父,這會說著說著連爵位陰私都要講出來了!」

  她可不敢再聽下去,故意推了把案上銀瓶,讓它撞上不遠處的青瓷荷葉皿,清脆的相擊聲果然讓窗外一靜。

  片刻後,腳步聲遠去。

  宋宜笑吐了口氣,重新倒回隱囊上。

  過了會,她又聽到腳步聲,只一個人,道是芝琴回來了,忙又爬起來——不料門被打開,負手而立的赫然是獨自返回的簡虛白!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宋宜笑不由變了臉色:他應該不會為了那麼幾句話,趕來滅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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