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番外(2)
2024-05-10 07:42:54
作者: 六月浩雪
濟南知府的嫡次女意外身亡後沒多久,英國公的孫女封佳韻的臉上起了紅點。隨後,被送出了宮。
周淑慎讓人徹查此事,然後查出此事是與封佳韻一個房間的秀女所為的。這個秀女,是禮部右侍郎的庶女。
這個秀女說自己沒有害封佳韻,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可惜在證據確鑿面前,她的話沒人可信。結果誰也沒想到,這個秀女是個烈性子竟然撞柱自盡,用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接二連三出事,讓啟浩對周淑慎不滿起來。當下點了德妃跟寧妃兩人,與周淑慎一起操辦選秀的事。
當年,玉熙為了保護鴻琅讓周淑慎代管了幾年宮務。不過後宮畢竟是皇帝住的地方,啟浩並不願意由她一直管著宮務。在惠妃跟淑妃等倒台沒多久,啟浩就將宮務收回,然後交給了無子的德妃跟只有一女的寧妃。兩人互相牽制,互相監督。
有了這兩位妃子的加入,局面變得越發複雜了。
知道這些事後,棗棗問了玉熙:「娘,一場好好的選秀怎麼感覺變成唱大戲了。」這一出一出的,可不像唱戲。
玉熙好像沒聽出棗棗話里的意思,笑著說道:「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棗棗最不耐煩拐彎抹角了,直言問道:「娘,阿浩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人選了?若是有人選,還是早些定下來。若不然由著這麼鬧下去,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了?」
「我又不是啟浩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想什麼?」別說賜婚的聖旨沒下來,就算下了聖旨都會有變故了。當然,賜婚聖旨下來後再出變故的性很小。
棗棗撇嘴:「娘,你不想說就算了,別用這話忽悠我。」
「我沒問他。」
棗棗點了下頭,然後有些感慨地說道:「想當初娘給啟浩他們選妃的時候,太太平平什麼事都沒有。現在選秀死人毀容什麼事都有了,烏煙瘴氣的。」
玉熙並不意外:「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後宮那麼多的女人。」太孫妃可是未來的皇后,這個誘惑太大,又有幾人能扛得住。
棗棗搖頭道:「所以說後院女人多,麻煩也多。還是爹英明,這輩子就守著娘你一人。我們姐弟六人,也才能平平安安長大。」後宮這些年,折了不知道多少孩子。要他爹跟也阿浩似的三宮六院的,他們姐弟六人怕是不能全乎著長大了。
玉熙笑了下道:「你看看京城中的那些官老爺,有幾個男人不納妾?」如今很少官員敢寵妾滅妻,但納妾還是很普通的。這種現象,不是她能改變得了的。
棗棗明白玉熙話里的意思,不過還是說道:「娘,你不是常說妾是亂家的根源嗎?我還想立下一條家規,要求家中子弟三十無子方可納妾。」
玉熙笑了下道:「你可以立這個家規,我跟你爹卻不行。」
五月中旬,啟佑帶著珸哥兒小兩口過來拜見玉熙跟雲擎。
雲擎看到小兩口,高興得合不攏嘴,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玉熙朝著兩孩子說道:「珸哥兒、緋緋,晚些再去桐城。這些日子,就留在莊子上陪你們曾祖父。」
小兩口原本商議好了,等成親後就去桐城。不過玉熙發了話,兩人就更改行程。
結果,兩孩子來莊子沒兩天,雲擎又提出要回京:「玉熙,我想回百花苑住兩天。」
玉熙點頭說道:「我讓人去收拾下院子,後日咱們就回去。」
啟軒知道這事,很是憂心地與啟佑說道:「阿佑,爹這段時間有些反覆無常。」一會要去西山,一會要來溫泉莊子,然後現在又要去回百花苑住。關鍵是不管爹要做什麼,他娘都順著。
啟佑笑著道:「爹現在就是個老小孩,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我們做子女的,順著他哄著他高興就好。」
見啟佑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啟佑說道:「阿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我總是心驚肉跳的。」不吉利的話,他不敢說。
啟佑神色一頓,說道:「張御醫怎麼說?」如今玉熙跟雲擎不管去哪,張御醫都跟著的。而他,對雲擎的身體再清楚不過了。
啟軒道:「張御醫說爹身體跟往常一樣,還叮囑我們要好好陪他,還一定要讓他保持愉悅的心情。」
這兩年,啟佑可是絞盡腦汁哄雲擎高興了:「三哥,既張御醫說了沒問題,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這麼一說,啟軒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回到京城,啟浩就出宮來看望他們了。雲擎看到他,就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啟浩,最近很忙嗎?怎麼瘦了這麼多?」
啟浩笑著道:「爹娘不在,我一個人吃飯沒滋美味,自然就瘦了。爹、娘,你們準備在這裡住幾天?」
玉熙沒接這話,反而說道:「瘦些好,年歲大了太胖對身體不好。」啟浩這些年養尊處優,身材比以前粗了一圈。哪怕玉熙讓他一直控制,也沒啥用。
啟浩覺得自己受到暴擊。上了年歲,最忌諱別人說老了。偏偏,說這話的是他親娘。
吃過飯,雲擎陪著雲擎說了話。沒一會,就見他打起了瞌睡。
雲擎有些憂心地說道:「娘,我怎麼覺得爹現在精神越來越差了?」
玉熙沉默了下說道:「讓啟睿回來吧!」
啟浩面色微變,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娘,我剛問了張御醫,他說爹的身體並沒有異常。」
良久,玉熙才吐出來一句:「防備萬一。」六個子女,如今只啟睿不在身邊了。前兩年,啟睿也卸了身上的差事,但他閒不住,待在京城沒兩年又跑回雲南去了。
啟浩的心,直往下墜。她娘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他爹的身體肯定是又變差了。
玉熙轉移了話題:「你到底給鴻琅相中了誰家的姑娘?」
既玉熙開口詢問,啟浩也不會隱瞞:「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蘭文光的嫡長孫女蘭若翾。」蘭家傳世三百多年,不說前朝出了很多名臣。就是現在,也出了兩個狀元一個榜眼一探花,進士也有七八個。這些子弟,如今都在朝為官。
玉熙對蘭家,自然知之甚詳:「這事,跟鴻琅說了嗎?」
啟浩搖頭說道:「沒有。」這事他做主即可,沒必要告訴鴻琅。
玉熙說道:「就只是定下太孫妃?」
啟浩大感意外:「娘你的意思,還要再給鴻琅指兩側妃嗎?」天下人誰不知道,他娘最討厭妾室。
「你覺得娘這般無聊?」兒子房裡的事她都不管,曾孫更不可能。
啟浩笑了下:「娘,三年之內我不會給鴻琅指側妃的。」
玉熙點了下頭。
啟浩重複了剛才的問題:「娘,你跟爹什麼時候搬回宮去?」
「看你爹的意思吧!不過你爹如今正在興頭上,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宮了。」百花苑這邊比皇宮涼爽,不出意外應該會在這裡避暑。
其實玉熙更想去避暑山莊,不過雲擎顯然沒這個想法。
六月初選秀的結果出來,眾人都大感意外。因為呼聲最高的,並不是蘭家姑娘。
棗棗笑著與玉熙說道:「娘,我見過蘭家大姑娘一面,這姑娘品貌端莊冰雪聰明,配得上鴻琅。」
玉熙吃了一塊西瓜,將瓜皮放下後道:「鴻琅是下一任國君,他的妻子是未來的皇后。若是差的,啟浩也看不上。」
棗棗笑了下道:「娘是不知道,這次京城雙姝也參加選秀。眾人都猜測,太孫妃會是她們之中的一人。」
這京城雙姝一個是仙逝的皇后娘家承恩侯的姑娘,一個是光祿寺卿傅家的姑娘。這兩姑娘,傳聞長得國色天香閉月羞花。結果,誰也沒想到最後竟然花落蘭家。對很多人來說,這也算是一個大冷門。
「作為一國之母,最重要的是端莊賢惠。容貌,並不是最重要的。」當然,能被選為太孫妃這容貌肯定也不會差的。
棗棗想起譚家,說道:「自譚相爺過世,譚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這次,他們估計是想奮力一搏,所以為譚姑娘造勢了。」失了譚相爺跟譚傲霜兩個最大的靠山,譚家如今就只是頂著一個後族的名頭了。
玉熙說道:「想要家族永遠興旺下去就得像蘭家一樣,培養好家中子弟。」每一代,都有幾個出眾的挑大樑的子嗣。家族,就能一直興盛下去。否則,很快就會衰敗下去。譚家在譚拓過世以後,家中沒一個出眾的人才,到現在完全是靠餘蔭。要譚家再培養不出優秀的之地,不出二十年,他們就會泯滅在朝堂之上。
棗棗對此話,深為贊同。
雲擎知道太孫妃定下後,與玉熙說道:「將那孩子叫過來給我看看。」鴻琅可是在他們身邊長大的,這情分自然與其他曾孫不一樣。再者,鴻琅還是太孫,將來的皇位繼承人。他的婚事,雲擎自然也格外地關心。
玉熙笑著道:「行,過兩日我就讓那孩子過來一趟。」出身簪纓世族的蘭家,這姑娘肯定也很出色。至於為何沒什麼名氣,估計跟蘭家行事作風有關係。蘭家的女眷,一向都很低調。
第二日上午,柳兒過來了。
看著她一臉的愁容,玉熙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了這是?」
嘆了一口氣,柳兒說道:「還不是小晗這孩子,自我給她報了免選以後,她就整日哭。自賜婚的聖旨下來以後,就病倒了。」看著一手寵大的孩子變成這個樣子,她是既難過又內疚。
「這能怪誰?還不是怪你們夫妻?」封志希已經退下來了,不是自願退的。而是辦砸了差事,被啟浩撤了職。
柳兒心頭一梗:「娘,我當日就覺得小晗跟鴻琅郎才女貌,所以想撮合他們。誰料到,阿浩會不同意。」
玉熙懶得再跟她掰扯這事,說道:「你好好寬慰她吧!」情字最是傷人,若是走不出來這輩子可就毀了。
柳兒遲疑了下說道:「娘,我想讓鴻琅去勸勸小晗。這樣,小晗也許就能死心了。」
「雲嫿,你是嫌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柳兒紅著眼眶說道:「娘,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如今什麼都不吃,再這樣下去她會將自己熬死了。」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玉熙說道:「過幾日,你帶她來百花苑一趟。」讓鴻琅去見她,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柳兒萬分失望,不過還是點頭道:「好。」
雲擎散步回來,就看到柳兒眼睛紅腫:「你又做什麼惹你娘生氣了?」玉熙從不會隨便罵人,除非做了什麼錯事。
柳兒氣苦。
扶著雲擎坐在靠椅上,玉熙朝著她說道:「既家裡有事,你就早些回去吧!」
柳兒也放心不下封小晗,忙回去了。
雲擎靠在搖搖椅上,說道:「柳兒說了什麼,惹得你發火罵人了?」
玉熙也沒瞞著雲擎:「是為小晗的事。那孩子知道鴻琅的親事定下來,就茶飯不思,如今都病倒了。」
雲擎覺得幸虧沒同意這門親事。就這性子,哪做得了太孫妃。」
玉熙有些著惱地說道:「孩子鑽牛角尖,當長輩的該盡力勸解。可不知道柳兒怎麼想,竟然跟我說希望我讓鴻琅去開解她。」
鴻琅可是太孫,未來的繼承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受人關注。若答應柳兒的無理要求,不用想都知道,前腳鴻琅去公主府見封小晗,後腳肯定就會有流言蜚語傳出來。
賜婚的聖旨剛下,鴻琅要弄這麼一出不僅讓蘭家姑娘難堪,也是在打啟浩的臉。
雲擎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別生氣了,這孩子就是被我們保護得太好了,沒吃過半點苦頭。。以致這些年她光長年齡,不長腦子。」
玉熙說道:「我沒生氣,就是心疼小晗那孩子。咳,也怪我,當初我若是不起這個心思,也不會有現在這事。」
雲擎握著玉熙的手,柔聲說道:「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是這孩子太嬌弱經不起一點挫折。」連這點挫折都經不起,也別指望她能擔起事了。
被雲擎寬慰,玉熙不僅沒放鬆,心情反而越發沉重了。這些日子云擎很反常,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一天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