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除夕之夜

  眨眼間，除夕便到了。

  窗外，剛停歇了沒多久的雪又飄了起來，夾著呼嘯的北風，冷得讓人止不住的打顫，只是，卻依舊擋不住人們臉上的欣喜。

  年夜飯還沒用完，外面已隱約能聽到煙花燃放的聲音，五顏六色的光芒在空中綻放，絢爛了半個天空。

  老太君聽到聲音，握著筷子的手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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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明兒在的話，聽到這聲音，肯定連飯也不吃跑出去催著下人給他放煙花了吧。

  看著屋子裡少了好些面孔，蕭衍心裡也莫名的湧出幾分傷感。

  今年的除夕比起往年確實要冷清不少。

  「祖母，你看這飯也用得差不多了，我的壓歲錢你何時給我呀！」眼瞧著氣氛不對，蕭希揚忽地笑著朝老太君開口道。

  「哥哥，你幾歲了？還好意思張嘴向祖母討壓歲錢，一個大男人，也不害臊。」蕭希微揚眉笑著接道。

  「我怎麼了？我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能明正言順張嘴討點零花錢，結果被你指著鼻尖羞辱，你說我容易麼！」蕭希揚一下站起身走到老太君面前挽著她的手道，「祖母，你快來給我評評禮。」

  老太君被蕭希揚這麼一打岔，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來，「有有有！每個人都有你」說著，便笑著招呼劉嬤嬤將準備好的壓歲錢拿過來，一人分了一個荷包

  緊接著，蕭衍也一人給了一個。

  蕭希揚笑嘻嘻的將兩人個沉甸甸的荷包放進懷裡。

  蕭希微看著他的動作，忽地眉尖一挑，笑著朝朝蕭希揚攤開手心，「哥哥，你的了？」

  蕭希揚一愣，「什麼我的？」

  蕭希微抿著嘴笑了笑，「當然是壓歲錢呀？難道你沒有給我和四妹妹準備壓歲錢麼？」

  「憑什麼？憑什麼要我準備壓歲錢，我……我還沒成親了！」

  「誰說壓歲錢非得成親以後才能發呀！你現在也是拿俸祿的人了，說起來跟便爹爹一樣，而且你是第一次，應該要多給一些才是。」

  「胡扯！」

  「哪裡胡扯了，不信，你問祖母。」蕭希微笑著將目光移向老太君。

  「祖母……」蕭希揚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太君。

  老太君咪了咪眼睛，「好像……是有這麼一說。」

  「你瞧，我可沒誆你。好了，別廢話了，快給錢！給錢！」蕭希微忙再度朝蕭希揚伸出手。

  蕭希揚苦著臉，將目光朝蕭衍看了過去，「父親……」

  看著這兩兄妹這麼打鬧，蕭衍向來沉肅的臉上難得浮起幾暢快的笑意，不覺也卸下了身上的架子，跟著點頭道，「為父好像也聽說過是有這麼一個習俗的。」

  蕭希揚臉一下垮了一下，忍著痛將剛剛藏進懷裡還沒有放熱乎的荷包憤憤的砸到蕭希揚的手心，「給你給你！這下滿意了不！」

  蕭希微嘴角一抿，「還有四妹妹了？哥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蕭希揚嚎叫了一聲，將另外一個荷包拿出來放到桌上，最後袖子一甩，「敢情我這厚著臉皮討了半天，結果是給你們討錢來了。」

  他話音一落，屋子裡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用完年夜飯，眾人便散了。蕭衍將蕭希揚叫去了書房，三姨娘和周姨娘也回了各自的院子，蕭希微則拉著蕭希春陪著老太君回了靜園。

  老太君年紀大，陪著蕭希微兩姐妹說了一會話便乏了便讓劉嬤嬤扶著進了屋。

  侍候完老太君睡下，劉嬤嬤讓領著丫頭走了進來道，「二小姐，四小姐，老太君說，外面冷天色又晚了，要是兩位小姐願意的話便在這裡歇息一夜。奴婢這便讓人將西暖閣收拾出來了。」

  「那就麻煩嬤嬤了。」蕭希微笑著道。

  「不敢。」劉嬤嬤福了福身，便帶著幾個丫頭去了西暖閣。

  蕭希微和蕭希春兩人相視笑了笑，重新坐回椅子上。

  不一會，劉嬤嬤便掀帘子進來說西暖閣收拾好了，請蕭希微和蕭希春過去。

  蕭希微剛站起身，這時，門帘一動，紅雨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姐。」紅雨朝蕭希微福了福身。

  看到紅雨，蕭希微微微有些詫異。

  在蕭希微三個大丫頭裡，紅雨的性子最是沉穩，所以，她一直將她留在疏影軒，這樣，萬一她不在府里，一些小事她也能處理。可如今這個時分，她卻突然出現在這裡，難不成府里出什麼事不成？不過，這除夕夜的，應該不會呀？

  「嬤嬤，我差點忘了，明個兒是初一，我還得去確認一年禮是否準備妥當了。」蕭希微笑著轉過臉對劉嬤嬤道。

  「這樣，那奴婢就不留著二小姐了。」劉嬤嬤也笑著接話道。

  蕭希微點了點頭，便抬腳出了門。

  下了一日的雪此時已經停了，地上鋪著厚厚的一屋雪沫子，踩在地上『沙沙』作響，即便沒有打著燈籠依然能看見前面蜿蜒的路。

  「紅雨，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出了靜園，蕭希微便迫不急待的道。

  紅雨抬頭看了蕭希微一眼，那神色說不出的古怪。

  「紅雨姐姐，你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見鬼了不成！」碧雲看著紅雨笑著打趣道。

  「呸呸呸，這大過年的，你說什麼了！」紫煙擰著眉睨了碧雲一眼。

  碧雲忙捂著嘴不說話了，可是，眼睛還一直往紅雨瞟。

  紅雨張了張嘴，半晌，才垂頭低聲道，「小姐，你還是自個回去看吧。」

  蕭希微狐疑的看了紅雨一眼，只得抬腳加快了腳步。

  原本疏影軒守夜的丫頭早已不見了人影，蕭希微推開門走進去，紫煙偷偷的往裡面探了一眼，隨即一把抓住越過她準備進屋的碧雲道，「呀，你進去幹嘛呀！」

  碧雲狐疑的看了紫煙一眼，「我進去侍候小姐呀？」

  「這除夕夜的你就不能讓小姐安靜一會吧，總跟個尾巴似的黏在小姐背後有意思麼！」碧雲張了張嘴正要辯駁，紫煙一把將她扯了出來，順手將門給關上，「行了，這大過年的，小姐這也不需要我們，不如咱們幾個也去找樂子吧！」

  「什麼呀！」碧雲推開紫煙準備再度進屋。

  「走吧走吧！我前個兒偷了一瓶梨花西施，咱們幾個去我屋裡吃酒守夜吧！」紫煙一把將碧雲拽了回來，然後朝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紅雨眨了眨眼睛，「紅雨姐姐，一起去吧！」

  紅雨抿了抿嘴角，看了眼緊閉的門，輕輕的點了點頭。

  屋外，幾個丫頭吵吵嚷嚷的走開了。

  屋裡，楚惜之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錦袍，袍角處用金線繡著幾朵薔薇花的暗問，這樣妖冶的衣裳穿在他身上，越發襯得他那張臉精美絕倫。

  聽到聲響，楚惜之抬頭往邊上插著的那柱香看了一下，「嗯，還好，不到一柱香。」

  蕭希微不自覺得擰了擰眉，她現在終於知道紅雨那古怪的眼糖果是為何來了。

  這大晚上的，他竟然這麼明目張胆的出現在她的閨房。

  「殿下，你怎麼來了？」

  難道他不用陪嚴貴妃守夜麼？

  「放心，母妃自然有父皇陪著，而我，自然有我要陪的人。」楚惜之笑了笑，走到蕭希微身邊，抬手將蕭希微鬢間的簪子扶了扶。

  他很高，她的頭只到他的胸口，他一過來便將她全籠在他的身影里，鼻尖全是他身上淡淡的龍誕香。

  「夫人，新年好。」

  低啞的嗓音帶著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耳畔響起，蕭希微只覺得全身的全液全都往上涌，此刻，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此時燙得厲害。

  「別亂喊。誰，誰是你夫人呀？」

  楚惜之低低一笑，鋒利的劍眉往上一挑，幽深的墨瞳里盛滿了笑意，「誰應我誰就是我夫人！」

  蕭希微臉越發紅得厲害，抬手將楚惜之推開了一些，「胡扯，我們……我們還沒成親了。」

  楚惜之笑了笑，伸手將蕭希微攬到懷裡，「夫人不急，很快我便會來娶你進門了。」

  蕭希微張嘴正想說話，忽地一道人影壓了下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的唇似被堵上了。她瞳孔猛地地一睜，腦海中忽地如煙花一般炸開，一時間竟忘了呼吸。

  灼熱的唇齒間忽地傳來低低的笑聲，楚惜之稍稍抬起了頭，「夫人，你忘了呼吸了。」

  蕭希微猛地回過神來，渾身像是被火燒過似的，抬手又羞又惱的推了楚惜之一把憤憤的轉過身。

  「好了，我錯了。夫人，別生氣了。」楚惜之忙伸手輕輕的推了推蕭希微。

  蕭希微冷哼聲，乾脆轉身走到榻上坐下。

  「夫人，為夫錯了，為夫這廂給你賠禮了。」楚惜之忙過去朝蕭希微揖手行了個大禮。

  蕭希微扭過頭去。

  楚惜之無奈嘆了一口氣，「聖人果然誠不欺我也，當真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蕭希微惱怒的站了起來，「楚惜之！你說誰……」話還未完，她整個人便被楚惜之抱了起來，「你，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楚惜之低頭親了下蕭希微嫣紅的唇角，「我帶夫人去一個地方。」說罷，大步便走出了房間。

  「不，不行！呆會讓人看到了！」眼見出了屋子，蕭希微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楚惜之抿了抿唇，忽地縱身一躍，抱著蕭希微就躍在屋頂，緊接著幾個起落，很快便出了忠勇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