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蹤難尋(五)
2025-02-26 17:26:40
作者: 宛若蝶舞
芳蹤難尋(五)
到底,他要帶自己見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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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像是二戰時期的集中營,人間地獄。
看出她的惶恐不安,佐藤秀彥解釋說:「這裡關押的是一些背叛組織的叛徒。」
「你們這樣做是違法!他們都是人,怎麼可以隨便取決別人的生死!」
他嗤之以鼻,「違法?在這裡,最高權力者就代表了法律,所以才會有奪權和謀殺。」
「為了掌權就去做違背良心的事,值得嗎?」
他的腳步一停,轉過頭定定地注視著她開口:「值得,因為這樣我才能和你在一起。」
楚嶔崟正要說什麼,忽然被正前方的一個牢籠吸引了注意力。
有個五六十歲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說是坐,確切地說是被綁在上面,拳頭粗的鐵鏈繞過他的身軀牢牢地同身後的椅背鎖在一起,兩個手腕被銬在椅子的扶手上,身上所著的黑灰色和服可見血跡斑斑。
那男人聽到動靜,緩緩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蒼老滿是褶皺的臉,可是兩眼呆滯,像是受盡了折磨後,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
「佐藤雄一!」楚嶔崟大吃一驚,「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在做實驗,1946年時美國加州監獄內曾將一名死刑犯關進一間密室,蒙上雙眼,用刀背划過手腕,再放出水的滴答聲。100天後,科學家打開密室,發現犯人已經死在了座椅上。實驗證明:內心的恐懼才是自己最可怕的敵人。想不到才過了四十天,我的犯人內心就已經奔潰了。
「你瘋了,他可是你的父親!」
佐藤秀彥表情扭曲地回答:「他不是我的父親!沒有哪個做父親的可以縱容自己的侄子謀害自己的兒子,五年前,要不是他的默許,宮澤俊佑就不會趁著我孤身在法國,對我追殺!好在當時我機警,借著假死逃脫,不是因為這,我早就客死異鄉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問。這是怎樣一個家族,充斥的只有利用,算計,和迫害,比四年前她剛回到的楚家猶過之而不及。
他繼續說:「因為你的這個舅舅說我們是表兄妹,不能在一起,但是他的侄子可以,佐藤的家訓是傳位給有佐藤血統的人。呵呵,我當時被他忽悠了,只得埋葬了自己的愛情,離開了你。」
「直到我偷偷回國,才有人告知我根本不是他的兒子。他當年和宮澤家的千金結合,可是一直無所出,被家族質疑後,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生育能力,如果他沒有子嗣就會被其他人所代替,於是他便找到了我母親。我媽媽那時是紅極一時的歌伎,佐藤雄一明著和她在一起,實質上是讓自己的手下輪女幹了她,等到她生下了我,就將她殺了,後來怕事情敗露,連同那幾個手下也被他暗害了。」
他猩紅著眼,指著鐵門裡的佐藤雄一,咬牙切齒地恨聲說道:「這個人,他就是我的殺母仇人,卻讓我背負了近三十年的私生子之名!依蓮,你說我該不該恨?」
楚嶔崟目瞪口呆地望著失態的他,想不到真相居然是這樣的。「那你現在關著他是為了報仇嗎?」
「他在我眼中早已形同死人,留著他我不過是為了以他為餌,來擒住宮澤俊佑!」
「我爸爸媽媽是不是也是他派人害死的?」她指著裡面的佐藤雄一,氣息不穩地開口問道:「有人長期潛伏在我父母身邊,那人究竟是誰?」
他的眸光微微一閃,回答:「據我所知,不是。佐藤雄一再混蛋,還是很在乎這個妹妹的,更何況晶片一直下落不明,他不敢輕舉妄動。至於他派出去的人,因為沒有經我的手,所以我不清楚。」
他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雙肩,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溫聲說道:「現在除了我們三人,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告訴你這個秘密,說明我充分相信你,依蓮,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可以在一起。」
她凝神看著他,此時的佐藤秀彥已恢復平靜,看不出剛才那個嗜血瘋狂的狀態,可就是這樣一張冷靜自持的臉卻莫名讓她產生了恐懼。
「你是因為我身上有佐藤家的血統,所以才糾纏不放吧?」她譏諷地出聲。
「可我也愛你!」
「愛?」她搖搖頭,說道:「佐藤秀彥,你不懂這個字的涵義,在你的字典里,只有掠奪和占有,沒有付出和成全,可這偏偏是愛的真諦!」
他冷冷一笑,「我沒這麼偉大,如果沒有得到憑什麼去付出?」
「所以,你即使以為我們是表兄妹,仍然派人給我送去了錄像帶,讓我對你念念難忘,在我的婚禮上,讓麗香把我騙至法國,想讓我和左斯翰產生隔閡,包括我在北海道被劫持,送我回來時,在我肩上留下印記,也是出於這個原因。甚至怕我和左斯翰有孩子,你就讓人在藍貓身上抹藥,佐藤秀彥,你怎麼這麼狠?我真是眼拙,那一年相處,我居然被你表現出來的謙謙君子形象所矇騙!」
「我不能看著你被別的男人所擁有!」
「所以對於你得不到的東西,就想著毀滅!」她提高了嗓音,也衝著他喊道。
他被她屢次的挑釁失去了耐心,想要高喝她,可對上那雙含著恨意的美眸,還是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他重又按住她的雙肩,低聲說道:「依蓮,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通透和倔強!就算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至少愛你這一點我從未騙過你。」
「你的愛我要不起。」她搖著頭,只覺得心灰意冷,為那一年的付出,為這幾年的緬懷。「算了,再怎麼說,你這樣的人也不會理解。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對我是什麼打算,不會是想一輩子把我囚禁在日本吧?」
「如果你是這個想法,那我勸你還是考慮考慮清楚,首先不說把我綁在身邊,你一樣得不到晶片,就是我,也不一定留得住,」她的臉上浮起堅定信任的神色,「我相信左斯翰一定會找到我的!」
他的內心嫉妒狂涌,可面上卻志在必得地笑了起來,「是嗎,這要看他有沒這個本事了!正好,除了那次被他命大逃脫,我還沒和他正面交鋒過,期待下次能和他的對決。至於你,依蓮,晶片能到手最好,即使沒有,至少我得到了你。」
「你休想!」
他不顧她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先別這麼肯定,在我帶你去見過另一個人後,你再回答我。」
誰?還有誰?
楚嶔崟的心止不住往下沉,這個佐藤的行為讓她越來越摸不著底。見他舉步往前走,她隨即跟了上去。
再怎樣,先見了那人再說。
可她無論如何沒想到,他所說的人居然是方旖旎。
「嶔崟!」方旖旎一看見她,立刻來到了鐵欄邊。
楚嶔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身上衣著整潔,不像受過傷的樣子,這才心情初定。轉而怒視向佐藤秀彥,「你把她抓來做什麼?」
「這個女人查到了我們太多的事,正好你不是恨她嗎,我就把她送到你面前給你出氣。」他諱莫如深地一笑,「隨你怎麼處理。」
楚嶔崟控制著內心不斷翻騰的憤怒,沉聲說道:「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談一下?」
「好,」他爽快地答應,「我就在外面等你十分鐘。」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楚嶔崟連忙問:「方姨,你怎麼會被這幫日本人盯上了,不是好好地待在普羅旺斯的嗎?」
「嶔崟,我和左斯翰聯繫,才知道你一到國內就被人劫走了,你讓我怎麼能安心躲在那裡。我和慕姐以前在一起時,有幾次聽她描述過她老家的環境,這些我依稀記得,所以就摸索著過來了,本來要通知左斯翰的,偏偏那時他的手機關機,接著我就被這些人抓住,沒來得及告訴任何人。」
方旖旎不知道的是,她打電話給左斯翰時,他正好在去往法國的航班上,因此錯過了最有利的信息,等左斯翰到達巴黎後,想聯繫她,那時她的通訊工具已經被收走,人也被關在了這兒。
「他們為難你了嗎?」楚嶔崟關切地問。
「這倒沒有,除了限制我的自由,其他都還好。嶔崟,剛剛那人是誰?怎麼看上去和你很熟的樣子,他有沒有可能放了你?」
「我就是他抓來的,你說他可能放我嗎?」
方旖旎跟著嘆了口氣,幽幽地說:「我還是對慕姐和南宸食言了,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