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蹤難尋(三)
2025-02-26 17:26:36
作者: 宛若蝶舞
芳蹤難尋(三)
他的手不自覺一顫,鬆開了對她的桎梏,眼神閃爍地回答:「你對宮澤俊佑有用處,他不會讓你死,但是我不同,五年前他就分分秒秒想將我踩在腳下。」
「那我對你呢?」她的笑意加深,嘴角的弧度看在他眼裡很是刺眼,「撇開你那一套虛偽的深情,我對你有什麼用處?」
他抿了抿嘴角,咬肌頓現。
「晶片?或者還有其他方面?」
他的沉默給了她最好的回答。
收起笑容,她目光寒涼地直視他說:「我知道了,希望你今後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什麼五年前,那是對我美好記憶的侮辱!慕澤在那一年已經死了,我以後不會再蠢笨地去緬懷!」
「佐藤會長,既然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你就把我當你的犯人來對待吧!」她越過他,坐進了越野車的后座。
徒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臉色晦暗不明,身側優美細長的手指漸漸緊握成拳,指骨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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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的飛機降落在巴黎機場已是深夜,從飛機舷窗往下看,這座城市已不再燈火通明,像是進入了沉睡。
左斯翰走出機場,剛打開手機,信息就爭先恐後地躍入屏幕。
卡爾發來的照片:楚嶔崟與一位半帶著側面的亞洲男子在餐廳用餐,畫面和諧安寧。還有卡爾附上的一句嘲諷:你的妻子,看上去入幕之賓可不少!
還有安德烈和薛晨瀟的來電。
韓修文沒再打電話,因為他本人已在機場等候了。
「森,我們的人跟丟了,對方人數似乎不少,不過看著不像是同一撥人。」
左斯翰將卡爾的那張照片發給了晨瀟,緊接著電話跟了過去,「和嶔崟一起吃飯的男人,你認不認識?」
晨瀟讓他稍等,看過照片後說道:「拍攝角度看到的基本是後背,不能肯定就是那人,畢竟時隔了五年。」
「但還是他的嫌疑最大對不對,如果他確實是你們所調查的身份,那他當年的死亡就很值得推敲了。」左斯翰沉穩地分析。現在他不能慌,如果自己亂了分寸,那嶔崟只會多一份危險。
「至少看得出是個亞洲人,我現在去調取路面監控。」晨瀟已知曉他們出現在了香榭麗大街和聖母院附近,由他出面調查更適合。
掛斷電話後,左斯翰又回撥給了安德烈。
「安德烈,最近我都沒有時間和你簽訂供酒協議。」每年年尾,玫瑰酒莊都會和幾大家族就來年的高品質葡萄酒供應簽訂協議,已經合作了近十年,一直很愉快。
安德烈打斷他,聲音有些慌張,「森,我找你不是談公事,依蓮去了我的專賣店,她的狀況很可疑,偏巧當時我不在公司,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專賣店有攝像頭嗎?」
「有,錄像我已經拿到了公司。」
兩人約定了見面。左斯翰便通知晨瀟一起前往。
當晨瀟見到了站在楚嶔崟身邊,頎長挺拔的身影后,很肯定地說:「果真是那個慕澤,原來他真的沒死!」
據晨瀟調查來的結果,今晚十點左右在塞納河邊發生了一起槍擊鬥毆事件,因為事件發生僅延續了十幾分鐘,等警察趕過去時,現場唯有血跡留下。
警察展開了全程搜捕,至今一無所獲。
「那個路段沒有監控嗎?」
「沒有。」
「我懷疑當局是按照上次恐怖事件的罪犯特徵去搜人了。」
「對哦!」晨瀟一拍腦門,「我怎麼沒反應過來!襲擊巴黎市的恐怖分子都是敘利亞人和法國人!」
「報案吧。」左斯翰深深嘆了口氣。現在只有多方結合,才有可能在最短時間把嶔崟找出來。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從國內帶到法國,再將她轉移走應該不成問題。
現在只希望對方不要那麼快地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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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幢木質小樓,楚嶔崟一聲不吭地上樓回房。
她剛準備將門帶上,就被隨後跟過來的佐藤秀彥一掌抵住。
「我要睡了。」她沒給他好臉色。
「我和你一起。」他面容平靜地說道。
楚嶔崟臉色一變,嗓音也跟著高了起來,「佐藤秀彥,你別太過分!」
他撩了撩嘴角,無動於衷地回答:「不是你說要我把你當犯人對待嗎?我擔心你再次逃走,當然要親自看管,還是說你想和樓下那五個保鏢睡在一起?」
身在別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是目前她這種手腳發軟,只能動動嘴皮子的人,別人真要做什麼,她也沒法抵擋。
「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她只得拿他之前的話來堵他。
佐藤秀彥已在床上躺下,拍拍另一邊,很隨意地說道:「過來!趕緊休息,兩個小時後,我們回日本。」
「什麼?」她心頭一緊。現在就去日本的話,自己還能被找到嗎?她整了整慌亂的情緒,故作生氣地說:「原來你說話這麼不算話!說好了陪我走一遍巴黎城,不過三天功夫你都做不到!」
他從床上坐起,眉眼冷峻地瞅著她,忽地一聲冷笑自嘲地說:「依蓮,即使我知道你是找藉口想要逃走,可我還是存著一絲僥倖,陪你來到了巴黎,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說要給你時間,才有可能重新接納我。」
「你知道我是冒著多大的危險在出行?宮澤俊佑集合了各方勢力,給我不停使絆子,我貿然離開國內,很有可能被他鑽到空子。可我為了你的一句話,還是來了!今天晚上我們的行蹤暴露,說明我的身邊有叛徒,八個保鏢死了三個,如果我也死了,你是不是會很開心?」
佐藤秀彥走近她,微俯下身和她的雙眸平視,「即使我不把你帶走,你遲早也會落在宮澤手中,換做其他人,他們絕不會像我這麼在乎你的感受!依蓮,我尊重你,愛護你,如果還是得不到相應的回報,那我只能採取自己的方式來對待你了!」
她剛張嘴想問清楚他要用什麼方式,就被他攔腰抱起,走向了床邊。
她一沾上床墊,就連忙警惕地挪到床沿,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的一舉一動。
佐藤秀彥估計是真的累了,靠上枕頭沒多久,就發出了輕微均勻的鼾聲。
而她卻沒法入眠,盯著淡綠色的碎花窗簾許久,身體半邊都麻木了也不敢翻身,就怕將身旁的男人吵醒。
好不容易熬了兩個小時,門外有人敲門:「會長,已經準備就緒。」
佐藤秀彥睜開雙目,眼中絲毫沒有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迷濛,先對門外應了一聲,回過頭看向已坐在床邊的女人,淡淡地說道:「和我呆在一起就這麼緊張?連眼睛都捨不得閉一下。」
「至少我不會裝睡。」她冷淡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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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左斯翰一天後找到這座小樓時,屋裡已人去樓空。
一樓地上橫七豎八地扔著食物的包裝袋,看得出這些人離開得很倉促。
二樓倒還乾淨,床上被褥沒有迭起。
左斯翰望著床上兩隻枕頭和被單上兩側被人壓過的痕跡,閉了會眼睛,轉身下了樓。
樓下,晨瀟和韓修文正帶領人在各處搜羅著有用的物證。
「發現什麼了?」
「沒有,」左斯翰搖搖頭,沉吟著說:「看來他們已經離開了法國,我們該把重心轉移到日本了,當然,還有一個地方,他們遲早會去。」
「哪裡?」晨瀟和韓修文異口同聲地問道。
「瑞士。」
屋外。
此時天空毫無預兆地飄起了鵝毛大雪,灰濛濛的天也跟著明朗了起來。
可左斯翰幾個人的心情正相反,灰濛濛地無處著陸。因為大雪,會直接影響民航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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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佐藤秀彥比去法國之前更忙了。楚嶔崟知道他除了打理家族產業,還在想盡辦法揪出身邊的叛徒,不過再忙得脫不了身,他都會回來和她一起吃晚飯。
有時她真想不通他怎麼能忍受這樣的相處模式,互不信任,提防的兩個人,有必要裝成相濡以沫的情侶嗎!反正她做不到,對著他,她除了冷言冷語,就是沉默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