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暴風雨前的平靜

  「什麼？」

  「那小誰，打我一巴掌，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可思議，這還是那桀驁不馴的秦長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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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弟子大嘩，就連掌門與其他長老也是面露驚駭。

  秦長老，藥山的驕傲，就連藥山掌座，也對他頗有幾分尊敬，在玲瓏宗眾長老中，可以說是最獨特的一個存在。

  聽調不聽宣，無論任何人，就算是太上長老來了，若丹道一途不能令他服氣，他也敢拂袖而去。

  就是這樣一個幾乎超然的存在，今天卻當眾以本名宣稱，當做蟠桃園客卿。

  這是何等的驚人！！！

  「灰不淨，藥不成；氣不定，丹異損……」

  掌門喃喃自語，再看向楚南的目光，卻是極其複雜。

  丹道，他也懂的不多，難不成，楚南還是個丹道奇才？

  不不！

  若只是奇才，秦長老也不會屈居麾下，只會以長者之資，點悟於他。

  「楚南他總不能是個丹道大師吧？」

  說出這話的時候，掌門自己都嚇了一跳，可轉念一想，他卻忍不住苦笑搖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

  丹道沒有捷徑可走，楚南那點經驗與閱歷，哪有可能是丹道大師？

  正常情況下，掌門的判斷是不會錯。

  可偏偏楚南卻是一個異類，他有煉丹王者之意加持，前些時日又多次觀摩那神秘老者煉製天階中品的極品丹藥。

  莫說煉丹王者之意所帶來的好處，單說觀摩神秘老者煉丹，便早已使得楚南的眼界，遠超常人。

  也正是這份眼界，讓楚南有了自信。

  那十二字之言，看似隨意，在秦長老耳中，卻如聽聖音，解惑開困。

  「秦長老不用客氣！」

  楚南拱手謝過，回頭間，將目光落在了眾人身上。

  招攬煉丹大師，只是他計劃中的一小部分，他可還有一件大事沒做。

  此前時機或多或少並不合適，而現在，卻恰好是最合適的時機！

  「各位，請安靜一下！」

  楚南清了清嗓子，眾人聞言，紛紛看向了他，眉宇間更充滿疑惑。

  他淡然一笑，指著那空蕩蕩的劍淵，道：「今日只是我蟠桃園開張試營業，關於我蟠桃園的潛力，想必大家也已經是有目共睹！那麼，借著今天這吉時，我宣布一件事，蟠桃園將全面對外招商！」

  什麼意思？

  全面招商？

  眾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就連馬超與顧曉曉也是滿臉不解，他們可從沒聽楚南說過接下來的計劃。

  見狀，楚南也只是搖頭一笑，果然，全面招商這個詞，他們是聽不懂。

  「簡單解釋一下吧！也就是說，任何人，只要資質足夠，都可來我蟠桃園，租地開鋪！我蟠桃園只收取適當租金，一切利潤，歸鋪主所有！」

  「請各位放心，租金一塊，價格絕對公道，像今日這幾處攤位，每月只需十個靈石！除非有人虛定高價，或惡意競爭！否則我蟠桃園將不會過分介入你們的買賣！」

  劍淵內，寂靜一片。

  整個九霄大陸的修仙界，想要兜售法寶、丹藥，那就得向場地方提供百分比的利潤收益。

  這也是為何，玲瓏宗萬寶廣場明明屹立多年，卻不如蟠桃園新開張熱鬧的根本緣由。

  無奸不成商，任何人都不會希望自己虧損，像那萬寶廣場的法寶、丹藥雖是修仙界平價，但相比較與蟠桃園，卻實屬高了不止一籌。

  「如果真的能行，那我們豈不是也能開鋪子？」

  「但是……掌門他會同意嗎？」

  眾弟子的目光聚集在了掌門身上，這等堪稱變革的事情，還得由掌門親自定奪。

  此刻，掌門臉色也是古怪。

  老實說，他並不想應下這事，可一想到楚南給的好處，他卻也不甘！

  左思右想，沉默半晌。

  掌門一咬牙，抬頭間，道：「此事，可在玲瓏推行！」

  聽見這話的一瞬間，劍淵中，眾弟子徹底沸騰了。

  他們歡呼雀躍，激動不已，更有甚者將那楚南抬了起來，高舉過頂。

  「聖子！」

  「聖子！」

  「聖子！」

  ……

  看著那熱鬧的一幕，掌門不由搖頭，萬寶廣場的錢長老嘆氣，薛長老暗喜，眾長老神色雖各不相同，但卻也沒人露出不快。

  唯獨那角落裡，緩緩起身的上官尋寒臉色扭曲。

  奇恥大辱！

  他可是天縱之資，九脈皇體，為何處處被那楚南搶了風頭，今日他本是有心敲打楚南，到頭來竟是自己被長老收拾，落得個灰頭垢面，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轉身，拂袖而去，一刻也不想呆在那劍淵之中。

  出了桃峰山門，上官尋寒施展開御劍術，化作一道流星，任由那狂風呼嘯，也平不定心中怒意。

  他在空中毫無目的的急行，滿腦子都是楚南那得意的笑容。

  「為什麼！」

  「該死！憑什麼！楚南，我不服！」

  一聲聲怒吼，宣洩心中不甘的怒火。

  上官尋寒也不知自己飛了多久，只知道當他稍微冷靜下來的時候，靈力已是見底。

  他搖搖晃晃控制著飛劍，從半空中落進了一深山，一落地，便不住的喘息。

  就在這時，一股莫大的威壓，忽從四面八方襲來。

  「什麼人？」

  上官尋寒只覺後背發涼，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竟然連一根手指頭也再動不了。

  「別緊張，小友！我跟了你一路，你好像對楚南有那麼一丁點的意見，或許我們之間，也是可以聊上一聊的！」

  叢林深處，傳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那聲音十分難聽，好似磨牙一般，令人耳膜發疼，恐懼不已。

  「你……你到底是誰？」上官尋寒額頭爬滿了冷汗，心中久違的生出了懼意。

  此地，已出了玲瓏宗的界碑外，雖說距離宗門不遠，可一個連面都不見，便能徹底壓制自己的敵人，只怕是一個念頭便能將他徹底抹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讓你們玲瓏宗的聖子楚南，消失在這片天地中？」

  那聲音頓了頓，頗有幾分調侃的又道：「嘖嘖，想想看吧！只要沒了他，你不就是玲瓏宗最年輕、最傑出的新一代？考慮一下，回答我！」

  到了這個時候，上官尋寒終於徹底冷靜了下來。

  他眉頭微皺，聽那話的意思，對方似乎是想找楚南的麻煩？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一口應下，可他卻不這麼想。

  「藏頭露尾……楚南再怎麼樣，也是我玲瓏宗的聖子！就算他有些過失，那也是我玲瓏宗的事情，與你何干！」

  上官尋寒太眉，目光中充滿決然，大吼道：「要殺便殺，我上官尋寒可從不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想讓我們同門相殘，做你的春秋大夢！」

  叢林深處，那人明顯驚住了，半晌也不曾作答。

  上官尋寒終是有機會喘口氣，他死死的盯著那黑暗的叢林，也是不敢大意。

  良久。

  伴隨著一道沙沙聲，一個頭戴骷髏面具，身穿黑色戰甲的男人大步走了出來。

  「挺不錯，難怪那老傢伙推薦找你來成事！」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上官尋寒，隨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塞進了他的懷中，道：「虛假的偽裝就沒必要了，我深知你是什麼人！你與我真的很像，可惜還是太年輕!你的目光早已暴露你的想法！」

  「嗯？」

  「不用著急回答，更不用慌著拒絕！好好看看那封信，我相信你，一定會幫我這個小忙！」

  話落，那奇怪的男人輕輕一跺腳，忽就化作一道黑煙，飄散而去。

  緊固上官尋寒的力量，也隨之消散。

  「呼呼……」

  「他到底是誰……」

  「來無影去無蹤，又不驚動玲瓏大能，此人只怕非我能想像……」

  雙手伏地，上官尋寒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他自言自語間，拿出了那封書信，拆開一看，雙眸不由收縮：「原來如此，看來還真是個不可想像的大能！」

  話音未落，那書信忽自燃而起，化作一捧飛灰。

  此情此景，上官尋寒也是無奈搖頭：「還真是謹慎，不過這個小忙，我倒是可以幫上一幫！楚南啊，這次，想必你已是必死無疑！」

  ……

  與此同時，劍淵中。

  楚南與馬超、顧曉曉忙活了半天，終於送走了掌門、長老與那些弟子，並與秦長老約定，待新屋落成，便請他前來入駐。

  還沒等楚南休息一下，那顧曉曉就忍不住的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雙眼放光的詢問道：「師弟，你到底給掌門說了什麼啊！」

  「沒什麼。」

  「師弟，你就說嘛！」

  顧曉曉抓著他的手臂，那是一陣搖晃，偶爾不經意的觸感，差點沒驚得楚南一個哆嗦。

  一旁，馬超見狀，也跟著湊了過來，嬉皮笑臉的道：「大哥，人家曉曉姐都開口了，你就說唄！」

  「哎呀！真沒什麼好說的！」

  楚南趕忙抽身，一招登天步，閃身到了一旁。開玩笑，再讓顧曉曉這麼蹭下去，遲早擦槍走火！

  為了避免那呆萌師姐繼續騷擾，他只得雙手高舉，投降道：「我騙你們幹嘛！我就只是說了一句，蟠桃園可定期上供兩成利潤！」

  「就這？」

  顧曉曉歪著腦袋，顯然沒想明白其中的厲害。

  倒是那馬超聞言，頗為震驚。

  按照楚南之前的定價，即便不談旺鋪高價，也不說自家買賣，單以劍淵的大小，少說每月也能收益三千靈石。

  每年光是上供掌門，那就得拿七千多靈石出來！

  這得是多大的魄力，才能做到這等心胸，要知道，內門弟子一年到頭，如不去做點宗門貢獻任務或下山歷練尋寶，宗門也就下發十個靈石而已。

  扣除這七千多靈石，一年運營下來，還能剩多少？

  難怪掌門自始至終都在極力促成這筆買賣，難不成楚南是想做慈善嗎？

  不過，轉念一想，馬超卻很快想到了最關鍵的點。

  他猛一拍頭，苦笑道：「我還真是蠢，大哥這花花腸子哪有那麼簡單！」

  商鋪歸弟子，那麼就代表商鋪裝修等等，都歸弟子自己打理。

  貨物是弟子的，打理也弟子自費，劍淵又本就是個廢地，除了瞻仰老祖威能以外，幾乎沒任何用途。

  說句難聽的，楚南這就叫空手套白狼！

  啥也不出，便坐等靈石天上落！這等買賣，哪怕是上供七成，楚南也是不虧啊！

  想通了這些問題，馬超笑呵呵的上前調侃道：「大哥，你還真是好算計！」

  楚南裝作一臉無辜，道：「哪有的事兒！我這麼善良的人，哪又會什麼算計！」

  一旁，顧曉曉聽的是一陣迷糊：「什麼算計？喂喂，你們倒是說清楚點嘛，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啦！」

  「哈哈哈！」

  「佛曰，不可說！」

  「佛，哪個佛？」

  ……

  楚南這邊，嬉笑連連，完全沒有察覺，那隱藏在黑暗中的陰霾已是漸漸向他們席來。

  一場血與淚的洗禮，悄然靠近，玲瓏宗的天，也終究是不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