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唐詩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有罪啊！」

  於樂聲音嘶啞的低聲咆哮，眼眶也漸漸濕潤，他不約而同的想起，那個不過五六歲的孩子小黎，那孤單，讓人哽咽的瘦小背影。

  「難道不能再來一次嗎？我要改變這一切！」

  片刻後，於樂猛地回頭，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老人，他明白，生死棋局是老人所布置，說不定可以改變！

  對于于樂那希冀的目光，周公卻是無比淡然的搖了搖頭，開口道：「機會只有一次，你放棄之後，時間不會倒退，重演……」

  「如果你要是作為旁觀者觀看的話，倒是可以……」周公盯著於樂，深意一笑。

  「不要！」於樂眸子深處出現了一抹慌亂，那樣離別的畫面，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因為那樣只會讓他更加自責。

  「老傢伙，我要和你博弈，下棋！」

  數息後，於樂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不想小黎那樣的悲劇在發生，既然自己不殺人，卻依然害死了小黎一家四口，倒不如放手一搏，還有一線生機！

  

  「可以！」

  周公淡然一笑，雖然於樂能從中感覺到，這老傢伙有種陰謀得逞的味道，可還是咬著牙承受了下來。

  因為他一閉眼，全是小黎那惹人憐惜，讓人心疼的目光，他真的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雖然這事和他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伴隨著周公再度走出一步，他們立刻回到了九天之巔上，於樂坐在一個石凳上，向著棋盤看去。

  「咦……棋盤呢？」

  只是一眼，於樂就瞪大了眼睛，那棋盤，此刻沒有了，只有一壺冒著煙的茶水，還有兩個茶杯。

  「這天下就是棋盤，你還想要什麼棋盤呢？」

  恰在這個時候，周公到樂一杯茶，細細品了一口，整個人云淡風輕，絲毫沒有壓力可言。

  於樂那有功夫喝茶，低頭向著九天山巔下看去，芸芸眾生在過著不同的人生，而且四處都是落棋處。

  恰在這時候，於樂忽然發現，一個美得不像話的少女，卻是要被浸豬籠，他頓時大驚，情不自禁的伸手撥開雲層，想要看個究竟。

  「求求你不要殺她，她還是個孩子，她什麼都不知道……」

  瞬間，於樂就聽到了這樣一道苦苦哀求的聲音，他頓時皺眉，不知原因，像那一群凶神惡煞的粗布麻衣村民看去。

  「你女兒天生白髮，根據祖典記載，她是妖邪，而且他眼睛看不見，更是妖邪中的鬼魅，一定要除掉！」

  人群中，有一個頭戴紫色花冠的老嫗目露寒光，嚴聲呵斥道：「唐雲，你要再敢阻攔，就莫怪本祭祀不講情面了！」

  「娘，你放開吧，我不怪叔父們，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錯……」

  這個時候，一道柔和的聲音響起，於樂就像是主宰，聞聲看去，結果瞬間呆住了，他發誓，從未見過如此美麗之人！

  一頭縹緲白髮，隨風飄散，一張妖冶的面孔之上，雙眸剪水，櫻桃小嘴微紅，讓人著迷，還有勾人魂的玉鼻，只是看一眼，於樂的眸子就再也移不開。

  這是一個美麗的不像話的女孩，那種柔弱，令人憐惜的氣質，讓他暗自皺眉，不過於樂是抱著欣賞的態度去的，畢竟他現在的樣子，已經是個老人。

  「詩兒，娘對不住你啊，對不住你……」中年婦女看著自己懂事的女兒，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娘，我不怨你，白髮者為魔女，不見者是鬼魅，我既生白髮，又看不見，這是我的命，我不冤誰……」

  那美麗到極致的女孩，雙眸呆滯，明顯看不見，可是話語間，卻是透漏出一種溫柔，那是一種動人心弦的聲音。

  不過此地的人都是鐵石心腸，哪怕女孩那毫無怨言的話語，引來的，依然是無數道陰冷的目光。

  「唐詩，今日你在劫難逃，來日，把她給我裝進豬籠，扔到河裡！」

  看到這一幕，越來急忙上前制止，可是一伸手才發現，自己是個靈魂，根本沒有哪個能力。

  眼神一轉，於樂看想一處，這次的落棋處，卻有兩處！

  一處，是不遠處那尊石雕像，剛才於樂聽哪個祭祀所言，那雕像，應該就是這個村落的老祖宗了。

  而另一處，卻是那個名為唐詩的女孩，於樂看著那個女孩，這是他從小到大見過的最美女子，沒有之一。

  哪怕藍蘭，蘇柔，在這個女孩子面前，也缺少了一種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於樂說不上來，可是毫無疑問，面前這個女孩更美。

  

  「死馬當作活馬醫……」

  眼看唐詩兒被裝進豬籠，馬上就要扔進河裡，於樂咬咬牙，伸手在虛空中一點，九天上隱隱有個棋子，猛然落下，直中唐詩的頭顱。

  兩個落棋處，毫無疑問，一生一死，至於對錯，於樂真的不知道。

  在下一刻，此地一片譁然，於樂在一旁顯出身形，也是急忙向著河邊看去，豬籠里的女孩，此刻忽然大變，披肩的白髮，化為了如墨的長髮。

  「那眼睛……」

  於樂再看向那雙眸子，像是寶石一樣，純潔，美麗，而且多了些靈動。

  「蒼天顯靈了，這女孩命不該絕，得到了蒼天的眷顧，快，快把聖女拉上來！」

  剛剛還囂張的祭祀，此刻驀然瞪大了眼睛，他像是見了鬼一樣，數息後回過神來，急忙跪下，叫人把快丟到河裡的唐詩拉了起來。

  「這世界，真是……」

  於樂搖了搖頭，緩緩踏步走向了蒼穹，他要做的事還很多，這棋局太大了，需要他不斷的去感悟，這次只是瞎貓碰見死耗子而已。

  只是，於樂沒注意到，唐詩回過神來，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他，直到他走向蒼穹，她才喃喃自語：「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我……一定要找到你！」

  回到九天之巔的時候，於樂發那老頭再看什麼東西，他頓時好奇，也是隨著目光看了過去。

  結果瞬間，他臉色大變！

  那是一處無比安靜的停屍房，裡面有四具毫無生氣的屍體，其中三具，於樂都很熟悉！

  而且最關鍵的是，正有一群人，在擺弄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