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熬戰

  「凌楓哥，你等等。」剛踏出凌盟半步，身後傳來凌敏的焦急喝聲。

  

  不知是否勾起兒時記憶的緣故，剛才凌楓只是簡單交代幾句，便匆匆離去，至于凌辰等人如何安排，這就不是他關心的事。

  「敏妹，怎麼了？」轉過身，他一臉微笑。

  凌敏僵立原地，許久才吐出隻言片語，「凌楓哥，我是來謝謝你的，謝謝你肯原諒大家。」

  「誰說我原諒他們了？」凌楓聳了下肩，咧嘴笑道。

  聽到這話，凌敏頓時急了，「那當日為什麼你還那麼拼命護著大家？」

  「因為我的敏妹在裡面啊！」他一本正經，「惹哭她的人都沒好果子吃。」

  「哼，鬼才相信！」

  雖然嘴上要強，此刻凌敏臉上掛著的憂慮卻是煙消雲散，看來凌楓哥這些年對凌家的心結早就解開，只是身上的責任加重，才給人一種略帶幾分憂傷感。

  「你凌楓哥說到做到。」說完，他從懷中摸出一張符陣，遞了過去，「這是子陣符，你什麼時候闖禍了？或者是被哪個俊氣的男弟子欺負了？記得把這符往空中一拋，它就能通知你的凌楓哥。」

  被提及男女之事，凌敏頓時臉蛋一紅，一把將子陣符揪了過來，悻悻喝道，「凌楓哥，你討厭。」

  語落，凌敏火速轉過身，羞答答地快步離去。

  回到木屋，凌楓立馬忙碌起來，據老黑叔的介紹，自由集市的弟子約有百來人，倘若每個弟子再有百來個熟客，即是說他起碼得準備一萬餘張雙子母陣符。

  無奈之下，他只好前往符閣。

  幸好兕這貨關鍵時刻蠻識趣，只是淡淡說了句，到時雙倍奉還，便無下文。

  有了靈石，再者玄心符境的身份，黃老並沒有過多詢問，胡亂扯了幾句，這批數量龐大的空白符箋總算搞到手。

  期間，他還找了老黑叔一趟，什麼固靈丹，黃靈草……等等，只要是能滋補靈氣的東西，他通通收入囊下，以他目前的實力，靈氣入符，一次十張便是極限，若是依靠五和心法來冥想吸靈，這一萬餘張的雙子母陣符何時才是個頭。

  這一趟，他還從老黑叔那邊得知，大部分自由集市的弟子願意轉售，算得上是個不錯的開始，畢竟商盟財大氣粗，要是寥寥幾人的貨物，根本撼動不了這株大樹。

  將堆積如小山的靈丹靈草全傾倒床榻之上後，凌楓醒醒神，開始了這場持久的拉鋸戰。

  第一步，他得填補天靈林主獸核的靈氣空缺，與苟天的大戰，他可是毫無忌憚地使用，中午還用來畫符，這次數的頻繁，他都有些心驚膽顫，本想去識海問個清楚，可眼下燃眉之急，還是等這次風波結束才去琢磨，不然兩邊焦頭爛額的話，他死的心都有。

  接下來，他終於嘗到，什麼叫出來混總是要換的滋味。

  一顆接一顆的低階靈丹往嘴裡扔，然而喉嚨都有些受不了，獸核仍是在黯淡無光，這些低階靈丹蘊含的靈氣分量實在是少的可憐，當下雙管之下，掌心印蓋靈草，同時口中滿塞靈丹，這下吸納的靈氣分量才有所好轉。

  這個狀態一直維持至半夜，丹田內的獸核方是徒然一顫，螢光大作，有過經驗的他，靜候佳音。

  溫度驟升，火光暴漲，終於在一段沉靜之後，淙淙靈氣如奔騰巨浪，順著經脈，瞬息間便流轉全身。

  片刻之後，體內沖脈處傳來一絲暖暖的感覺，一股陌生的力量延爬而來。

  凌楓暗自一喜，他晉升靈武八重。

  感受到體內充沛奔涌不止的靈氣，他渾身頓時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小感術發動，四周靈氣噌噌靠攏，便向案桌上的子陣符鋪展過去，神識如針，精挑細剔，馬力全開之下，很快，子字陣的空白模子大功告成。

  靈光濛濛，狼毫奮筆疾書，光彩溢動的紋路一條條浮現在空白的符箋之上，一抹水波般的光芒拭過，隨即迅速黯淡，第一張子陣符告竣。

  幾乎沒有半點停滯，左手抽來符箋一攤，右手的狼毫已然掂下，又是一陣線光熠熠，彩華浮動。

  繪畫十張子陣符花費的時間不長，但接下來的吸靈階段才是最難受，和雜糧丹相差無幾，這些低級丹藥也是美如嚼蠟，一顆兩顆還好，當你吃上幾百乃至上千顆，別說聞到味道，單是看到丹藥的模樣，你都欲嘔吐一番。

  提毫畫符，嚼丹補靈，提毫畫符，因草補靈……

  一遍接一遍，仿佛無休止境，凌楓狀如麻木，神色更是呆滯不堪，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困了就趴床打個盹，一醒來又馬不停蹄地開始工作，餓了就摸出一顆雜糧丹，強硬塞進去，不然根本無法下咽。

  日起霞落，一天接一天，地上的符箋同樣地堆了一層又一層。

  

  待他右手僵如爪形，已經不能動彈時，終於一抹光彩黯淡下去，他終於完成了這令人髮指的萬餘張雙子母陣符。

  如同含著的最後一口氣終於鬆懈，他倒頭砸下，疲憊至頂，眼瞼一合上，他便死沉下去，不知人事。

  翌日，日上三竿，一陣啪啪直響的敲門聲鑽入耳邊，他才睜開惺忪的睡眼。

  是誰？

  拍了拍直發痛的腦袋，他略微困惑，除了老黑叔，還會是誰？因為老黑叔的習慣，肯定會叫的名字。

  「啪啪啪！」又是一陣短促的敲門聲。

  「來了。」

  順口回了聲，他神識蔓出，頓時一陣陣白光晃起，地上的符箋全被收入魂戒之內。

  渾渾噩噩了幾天，也不知外面什麼狀況，這些符箋還是不露白的好。

  一打開門，如同針刺般的白光，眼睛直痛。

  這時看到凌楓，門前一道柔弱的身影，終于禁不住心中的悲傷，頓時嚎嚎大哭起來。

  肌膚雪白，一身絳青色的弟子袍搭落身上，微低著頭抽泣，要不是這熟悉的哭聲，凌楓還猜不出來人。

  除了那愛哭的小果，還能有誰？

  「怎麼了，你先別哭，有事和大哥哥說！」凌楓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