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離群索居（1）

  回校後，高晨渡過了人生以來最黑暗的一段時期。有誰知道，多少個夜晚，他輾轉難眠？有誰能懂，他心中無法釋放的傷痛？

  複試之後，他順利地被保送了研究生，麻木地接受了保送的志願，下個學期將繼續呆在Q大讀研，而一心想要保研的小昭卻被刷下了名單。

  保研後的高晨不必像其他的同學忙於找工作、忙於簽約等七七八八繁忙的事情，他成了最清閒的一個人。

  他害怕這樣的清閒，一個人覺得孤獨低落，他躺在床上，只能一分一秒地數著時間；呆在圖書館，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和同學聚餐，喝得酩酊大醉，滿嘴胡話，到了第二天更加難受。

  他想忙起來，想在忙碌中忘記分手的痛苦，於是當導師招呼他去工作室幫忙做方案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工作室的任務繁重，每天有畫不完的圖，高晨工作了幾天，才發現實際的生活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他力不從心，心不在焉，常常畫著畫著就畫不動了，工作中老是出差錯，讓他感到煩躁不安。

  白駒過隙，五年一瞬。

  五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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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晨心如止水，讀完了研，又接著讀博，他每天忙著做學問，做設計做方案，日子過得充實、富足。

  這五年間，他蜻蜓點水地交了兩個女友，分分合合，吵吵鬧鬧，品嘗了各種喜怒哀怨，最後都無果而終。

  輪迴了幾圈，又回到單身的原點。

  他接到了同學聚會的通知，進到KTV包間時，大家都喝得有點高，談興正濃，老同學一見到他，就把他拉到沙發上灌酒。高晨有種時光荏苒的錯覺，這五年間，是人生的分水嶺。

  有的同學出國深造，有的結婚生子，有的換了好幾個工作仍輾轉奔波在幾個大城市之間，有的為還房貸勤勤懇懇地賺工資，有的已經有了自己的公司，有的活得像條狗，有的開上了賓利世爵。

  都是曾經懷揣著對未來的夢想，從同一起跑線上出發，卻在時間的車輪下滾向了不同的方向，各有各的人生。

  只有高晨還在象牙塔里做學問，暫時沒有染上社會的酒肉氣，沉靜的氣質讓他看起來舉止淡定，偶爾的一瞥透著純淨的頹廢。

  他們這次聚會的地點選擇在海邊的度假勝地，最有錢的同學包辦一切費用，老同學聊起來沒完沒了，今晚是KTV里K歌，明天是游泳泡溫泉，後天又是各種酒席、宴會輪番上陣。

  他覺得KTV有點悶，趁大家不注意時就從包間裡溜了出來。海邊的風很大，他覺得清神氣爽，掐滅了菸蒂，信步走在海灘上。

  「高晨！」有人在叫他。

  他回過頭，是小昭。幾年不見，她看起了成熟了很多，不像是當年整天吊著他膀子跟他嘻嘻哈哈的四川妹子了。

  「你怎麼也出來了？當年不是麥霸的麼？」

  小昭笑說：「當年是當年，今天是今天，現在已經不喜歡K歌了。怎麼，就只允許你偷偷溜出來，我出來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