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公爵的遺言

  在來人有力的臂膀之下，醫生拼命掙扎，一個磁性的低吼聲，憤怒地在他耳邊說：「再動，當場叫你沒命！」

  醫生嚇壞了，嗚嗚叫了兩聲，身子朝平躺著的鐘南嶼撲去，要護住他心口的傷痕，那人見狀，迅速將他攔住，讓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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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殺人滅口？」憤怒的聲音和有力的雙手，讓醫生幾近窒息。

  醫生拼命搖頭，掙扎著想說話。

  那人終於鬆開了手，醫生拼盡所有的勇氣說：「放過公爵！他已經成了植物人，他對你們沒有用！」

  「你說什麼！」來人怒吼一聲，將醫生摔在地上。

  醫生這才有機會抬頭，看到了來人的模樣。

  「星哥，怎麼是你？」

  鍾燁星雙眼如噴火一般，揪起醫生的衣領，逼問道：「別給我耍滑頭，誰派你來的？你對他做了什麼？」

  「星哥！是公爵要求我這麼做的！」醫生的聲音有些悲憤。

  鍾燁星目光如炬，似要穿透他的整個身心：「除了公爵，還有誰給你下過命令？說！我大哥心慈手軟，我鍾燁星可是個亡命之徒，你以為，我是來找你喝茶聊天的？」

  「你！」醫生突然感覺到喉嚨被緊緊勒住，窒息的感覺席捲而來，似乎要將他的呼吸和意識一起，帶到一個真空般寂靜的世界。

  「你好大的膽子，冷雲，我把你請來，是要給他檢查身體，你竟然敢不經過我的允許，沒有我的監控，你就給他做手術，把他害成這樣！」

  鍾燁星眼中的火焰，幾乎將醫生冷雲吞噬。他在鍾燁星強有力的桎梏之下，掙扎著，暈了過去。

  鍾燁星撲倒鍾南嶼床邊，哭著叫了聲「大哥」，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多年出生入死，他也有了許多的醫學經驗，躲在一旁的時候，他就看到鍾南嶼的昏迷狀態，幾乎不是短時間可以清醒過來的。

  冷雲倒下去的時候，手指，指著一個方向。鍾燁星強忍悲痛，走到那牆邊，那裡，有一個暗格。

  鍾燁星打開機關，暗格里，放著一封信，一個小小的藥瓶。

  眼淚，瞬間噴涌而出。鍾燁星看到，那封信上韌性十足的剛毅字體，正是鍾南嶼的筆跡。

  「阿星，現在的你，和當年初見的你，骨子裡，其實並無多少變化，你剛硬有餘，韌性不足，聰慧太過，堪當重任，卻太易自損。記著大哥一直教導你的話，作畫貴在留白，做人做事，一樣要留有餘地。凡事，忌強求，忌執著，你太認真了，要多放鬆。大哥很遺憾，跟著我，讓你經歷了太多本不屬於你的人世離奇悲苦。大哥又很慶幸，帶你回來，成全一份兄弟之誼。20年生死相隨，你我兄弟，早就生死同命。很抱歉，總是我在發號施令，讓你執行。聽著，兄弟，好好活下去，不要遷怒任何人，這些年血腥氣太重，成全我最後時刻的慈悲。」

  「大哥一生，歷經波瀾離奇，生來是個怪人，本不該有太多牽絆，卻終究難以回頭。小西我託付給你了。她是個和我一樣執拗的怪丫頭，如果我不在了，恐怕她寧可孤獨終老，也不會再敞開心門。這瓶藥，如果有必要，就給她吃下，讓她忘記我，重新開始。」

  「我猜想，以你的聰明才智，恐怕還是會找到我。我希望你看不到這封信，希望我們在這裡相遇時，是大吵一架，甚至是打一架。但如果你看到了，很抱歉，我的兄弟，以後茫茫天地間，獨留你一人，大哥為你操不了心了，多珍重。看看小西，世間有的是好女子，我會在天上祝福你，遇到一個讓你的心柔軟的姑娘。」

  ……

  鍾燁星跪倒在鍾南嶼床前，痛哭起來。

  「大哥，你怎麼忍心這樣對待我和小西！大哥，你讓我怎麼去給她交代！我原本還想讓她勸你保重身體的！大哥，你怎麼這麼固執，你明明知道，小西寧肯你發狂，也不會願意讓你冒這樣的風險的！大哥，求求你醒來，求求你醒來！我什麼也搞不定！你不醒來，我就會不斷做錯事，我就會心狠手辣！你醒來教教我，就像小時候那樣，你醒來揍我！你狠狠揍我，我才會清醒！」

  病床上，鍾南嶼一動不動，各種檢測儀器上的數據，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鍾燁星哭得悲戚難耐，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唐西西打來的。

  鍾燁星拼命眼下眼淚，瘋狂咳嗽著，調整好嗓音。

  「小西，怎麼了？」

  「葉哥哥，你找到金哥哥了嗎？」唐西西的聲音里，滿是壓抑的焦慮。

  「還沒有，小西，我會繼續的。」鍾燁星不敢立即說實話。

  

  「簽約儀式上，宮慕白來了，而且，他在直播中說，要永久保留金哥哥南德公爵的爵位。剛才他問我金哥哥的下落，我告訴他金哥哥想低調一段時間，我想他一定會來問你的，我們最好統一口徑。」唐西西略有些失望後，說起了正事。

  鍾燁星拼命捏著自己的手臂，讓自己鎮定地說下去：「小西，我會按你的說辭跟他周旋的。原本大哥是有替身機器人的，可宮慕白不是普通人，他能看出機器人微妙的破綻。所以，只能你小心應對了。」

  「葉哥哥，我這邊快忙完了，打發走宮慕白，我就想回帝國大廈。」唐西西有些疲憊地說。

  「小西，你不參加晚宴嗎？那是為你準備的接風宴。」

  電話那頭，唐西西悶悶不樂地說：「葉哥哥，我沒心情。晚宴讓他們聯絡感情去吧，我現在沒有任何成績，去了，也只能是無數人的話柄。我只想回家。」

  不知從何時起，說起家，唐西西指的就是帝國大廈，而不再是項家了。

  鍾燁星定定神，安慰說：「小西，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了，想回家，就回家吧。只是我晚上還有些忙，不能早點回來陪你。你一個人害怕，就讓秦陌和江綺夢陪你回去。大哥不會介意的。」

  唐西西搖頭：「葉哥哥，我沒事，你放心。他把房間改造得根本沒有客臥，他不喜歡外人進入他的空間，我一個人不會害怕的，你還是專心找他的行蹤吧。」

  掛了電話，從宮慕白熱烈的現場偷偷溜出去的唐西西走到門邊，看到場內依然一片火熱，她的簽約儀式，已經變成了宮慕白的答記者問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