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當歸（1）

  記憶中的美好，一點點的浮現在腦海中。

  麟觴與通靈猿王回憶著從初遇到現在的全部。

  他本想告訴她當年事情的真相，但現在，卻不想說了。在他們所經歷的所有事情中，這顯得即微不足道，說出來又讓人心生不快。

  不管有怎樣的理由，都會顯得蒼白無力。畢竟造成的傷害，是沒有辦法恢復的。

  麟觴嘴角苦笑，繼續聽著通靈猿王的氣憤和無奈，聽著她的不滿和真心話。

  他只是當一位傾聽者，並沒有說話，只是偶爾說一句：「恩，然後呢？」

  他的表情如此認真，讓這敷衍的話，都增添了幾分真誠。通靈猿王一邊說，還一邊用手臂比劃著名什麼，比如為了捉住青丘山的那隻小妖狐，所設的陷阱有多深，多寬……她都會用手臂比劃一下。

  這種情景，讓麟觴想起那年的她，想起兩人第一次被雨妖困住時候的那次談話，只不過那時候有雨聲在耳邊輕聲彈奏，而那雨妖，其實是他的好朋友，包括那隻倒霉的小狐妖。

  麟觴眼睛中帶著寵溺，但是當通靈猿王轉身看他的時候，又將這種情緒掩藏的很好。

  她是他珍貴的寶物，是他想用一切來守護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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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珊。」麟觴輕聲打斷正講到興奮處的通靈猿王：「你有沒有後悔過曾認識我？」

  「後悔！」通靈猿王回答的很認真，也很直接，幾乎沒怎麼思考就回答道，這讓麟觴的心，像被鈍器狠狠擊中了一下的疼。

  這種悶疼，真有些餘音繞樑三天不絕的意境呀。

  麟觴嘴角閃過苦笑，「如果沒有遇到我，你會是永遠快樂的通靈猿王……對不起。」

  「是呀，這個世界上，最對不起我的人，就是你麟觴，傷害我最深的人，也是你麟觴，讓我最恨的人，也是你麟觴……但是，讓我最愛的，也是你麟觴。」通靈猿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你或許不知道，在我想你的時候，哭的有多慘，魔霧林的那些小妖們都嚇壞了。你或許不知道，在我苦苦尋找你而不得的時候，心裡有多恐懼，我怕你真的以為我死了，怕你會真的不要我。然而最讓我失望的，是第一次找到你，但你卻不肯見我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我，真的感覺天都塌下來了。」通靈猿王轉頭看著麟觴，嘴角在笑，眼睛裡噙著淚水，卻倔強的不讓它們落下來。

  通靈猿王長呼一口氣：「但這些和親眼看到你死相比，都顯得這般微不足道。我最後一次去找你的時候，遇到了蛇妖，他讓我看你將來的情景……我看到了你會死……」通靈猿王的手在微微顫抖，再次深吸一口氣，才鼓起勇氣看了一眼麟觴。

  「我不知道那是真，還是假。但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所以我才會答應與他合作，他說他能包住你一命，不過依照現在的情況，我好像被他騙了。」通靈猿王的手緊緊相握，她的頭慢慢埋在臂彎里，她最終還是沒能保護得了他，不過能陪著他一起死，已經很知足了。

  「我以為……」麟觴滿目的不可思議，他以為水珊是因為心神困擾，所有被蛇妖有機可乘，從而控制住了她。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個。

  麟觴苦笑不已，兩人都為了對方著想，卻不知道對方真正想要的東西。

  「你以為我被蛇妖控制住，對吧？」通靈猿王眼睛閃過一絲狡黠：「你沒猜錯，我確實被他控制了，但只是在看見你的那一瞬間，心神不寧的時候最容易被蛇妖鑽空子。」

  「水珊，對不起。」麟觴輕聲嘆息一聲，將臉轉到另一邊，此時的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自己深愛的女子，還有這個深愛著自己的女子。「水珊，如果這次能出去，我祝福你能夠找到真心待你，而且能明白你心意的人。」

  「什麼意思？」通靈猿王不解的眨眨眼睛，麟觴為何突然說這樣的話？

  「作為一個男人，怎麼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和自己一起死？」麟觴站起來，伸手在通靈猿王的身上點了一下。

  「麟觴，你不要做出這樣的事，不要讓我永遠恨你，不要讓我恨你一輩子！」通靈猿王的聲音很低，但是聲音里卻能聽出顫抖，能聽到害怕。

  她仿佛知道，這一刻的麟觴，是真的想用他自己的命，來換她的。

  但是，她不要，她寧願一起死，也不要獨自活著。

  她不要，不要再失去他，不要親眼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麟觴，你沒聽見嗎？老娘已經和你恩斷義絕了，你聽到沒有，所以老娘的死活和你沒關係，將我放下，我不認識你，我從來都不認識你。」通靈猿王的邏輯已經混亂，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麟觴知道她要表達什麼意思。

  

  他輕輕的吻住通靈猿王的唇，兩人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許久之後，麟觴將她放開：「聽我說水珊，如果可以，請你將我的那一份也一起活下去好不好？我知道這並不是你想要的，但是我能給你的，真的只有這麼多。」

  「水珊，你知道嗎？我一直想要一個孩子，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所以對於……對於那件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知道，我不會下手，即使與你一起過著逃亡的日子，也不會出手。」麟觴緊緊抱著通靈猿王，似乎想將她融於自己的骨頭中。

  通靈猿王緊緊咬著唇瓣：「我問過你父皇，那天根本沒有人要求你回到龍族，更沒有人想要我的命……」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如果當年的一切只是誤會，那麼結局，是不是就不會是這幅模樣，兩人是不是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麟觴聞言，也是一愣，當年不是父皇下的令，難道是那些長老，還是祭祀？除了這些人，誰還有能力動用令牌？

  麟觴的心都要疼壞掉了，他想去查明真相，如果之前肯面對水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兩人已經幸福的在一起了？

  「麟觴，我想再要一個孩子，可以嗎？我會和孩子一起等著你……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