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戰爭不會停止

  「讓你喝你就喝。「夢瑤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冷冷地答了一句。

  「是。「那個老兵不敢再推遲，服從地拿起杯子喝了起來。

  由於他實在是太渴的緣故。

  所以喝水的模樣十分滑稽醜陋。

  夢瑤見慣了這些場面，並未感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那個老兵將杯子裡面的水喝得一滴不剩，然後才依依不捨地放下了杯子。

  夢瑤沒有再給他倒水，只是帶著幾分疑惑地看著他，希望他告訴她問題的答案。

  老兵有自知之明，沒有敢開口討水。

  

  他嘆了口氣，然後便直入正題回答了她的問題。

  「太太，我沒有找到我的女兒……那實在是太難了……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人搶了，我只知道是被搶到了這裡附近，卻不知道她具體在那個村莊。而且已經那麼久，我早就不記得她的模樣了……「老兵說著說著，滄桑無助地哭了起來。

  他嘴唇發白的鬍鬚一根根顫抖著，顯得有幾分狼狽。

  夢瑤皺了皺眉，不解地問他:「那既然你已經忘記你女兒的模樣，何必來找她，就算你看見了她，你也認不出。「

  「不，太太，我當然是有理由的！「那個老兵解釋著。

  「哦？「夢瑤好奇地挑了挑眉。

  「太太，我女兒的胸口有一個烙印，是馬爪形的。是我在她被搶的時候印在她胸口！希望有朝一日能憑藉這個烙印讓我們父女相認！「

  夢瑤手指微顫，記憶重新回到了三年前。

  那時候，她和維尼第一天來到這個地方。

  那天她們在雨林裡面遇到了一個懷孕的女人。

  她清晰記得。

  她為那個女人接生的時候。

  她胸口確實有一個烙印。

  而且是馬蹄形狀的。

  ……

  夢瑤抬眸看向那個老兵，目無表情地答了句:「你不用找了，她已經死了三年了。「

  她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是在說著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樣。

  「什麼！「那個老兵全身一軟，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氣。

  「你沒聽錯，她確實死了。那時候她懷孕了，是我幫她接生的。「夢瑤波瀾不興地說著，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太太？「那個老兵全身發抖，他突然推開椅子，跪在了她的腿邊。

  他死死地握住她的裙擺，表情接近哀求。

  「太太……我求……求你告訴我整件事的真相吧……我可憐的女兒啊……怎麼這樣就死了……「那個老兵哭聲都是顫抖著的。

  夢瑤扯回了自己的裙子，然後語氣平靜地給他講述了整件事的大概經過。

  「那天我路過前面的雨林，那邊好像打戰了，死傷無數。你女兒從死人堆裡面扯住了我的裙子，讓我救她。並且承諾如果我救她就告訴我離開雨林的辦法。「

  「原來是那樣……戰爭……又是戰爭！這該死的戰爭到底害了多少的人，害了多少的家庭！「那個老兵突然激動起來。

  夢瑤居高臨下地掃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激動。

  「戰爭不是停止了嗎？你應該高興才對。「她不解地問了那個老兵一句。

  「天啊！太太！誰說那該死的戰爭停止了！戰爭永遠不會停止！現在只是休戰而已！「老兵激動地說著。

  「什麼？「夢瑤面色瞬間發白。

  如果戰爭一直都不停止。

  她還如何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本來是打算等下個月形勢更穩定些。

  便去到城市，然後想辦法離開這個國家的。

  可如果再次開戰的話。

  她豈不是走不了了？

  ……

  「不，你騙我！假如只是在休戰的話，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官兵折返故鄉？」她揪住那個老兵的衣領，死死地盯著他。

  「太太你難道就沒有發現，折返的官兵都是些傷殘的官兵嗎？」那個老兵一臉恐懼地解釋著。

  夢瑤面色刷白，無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往前走了幾步，背對著那個老兵。

  他說得沒錯。

  這麼久以來，她見到折返的官兵都是些受傷的。

  只有少數幾個是四肢健全。

  恐怕四肢健全的那些是逃兵。

  

  「太太，求求你告訴我，我的女兒她死前有沒有留下些什麼話吧！」那個老兵趴在地下，揪住了她的裙擺哀求她。

  夢瑤猛地抽回了自己的裙子。

  現在這種情況。

  她哪還有心情管這些瑣碎事！

  正當她打算叫門外的黑奴將這個老兵扔出去的時候，突然間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是說現在在休戰？」她低頭問那個老兵，目光嚴謹。

  「我的女兒她怎麼就這樣死了」那個老兵不斷地哭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夢瑤聽得一陣心煩，真想狠狠踢他幾腳。

  奈何她現在有事相求，只能忍受這樣的氛圍。

  「你的女兒確實死了，但她留下了一個孩子，現在應該還活著。」她打算先敷衍那個老兵，讓他冷靜下來，然後再從長計議。

  「什麼？」那個老兵眼底浮現了一絲生氣，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夢瑤，「太太，這，這是真的嗎？」

  「說起來那個孩子也是你的孫子，如果你喜歡可以帶走。」

  「不，不，太太！」那個老兵搖手拒絕，「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孩子在太太你這裡還能有口飯吃，跟我走豈不是白白送死了！」

  「那就別廢話了，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現在是不是在休戰！要不然我馬上把你的孫子扔去餵狗！」

  「是，太太。」那個老兵被嚇得全身發抖，他顫抖了十多秒，才開口答著。

  「太太，現在是兩國的將軍在商討條件，但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戰爭很快便會又開始了！」

  「那大概什麼時候會再次開戰？」

  「這很難說，現在已經休戰三個多月了，恐怕再過半個月就會開戰了！」

  「什麼？半個月？」

  「是的，太太，半個月。」

  「那你知道從這裡到最近的城市需要多久嗎，還要城市裡面有飛機之類的嗎？」

  「太太，如果你有板車的話，從這裡到最近的城市特魯維爾也需要七八天。至於飛機之類的，那是不可能有的，整個國家只有兩三架，是用來空投彈藥的！」

  「沒有飛機？那來往的商人如何離開這個國家？」

  「他們都是乘船離開的，太太。」

  「船?」

  「沒錯，太太，乘船繞過大西洋就可以去到歐美那邊了！」

  「我明白了。」

  夢瑤閉上了雙目，心情複雜至極。

  「那太太，你可以讓我去見一下我的孫子嗎？讓我在死前見他一面？」那個老兵哀求她。

  夢瑤睜開眼睛，默許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