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領主夫人

  千凰聞言卻只覺得奇怪，一個住在鬼域後宮這麼荒涼地方的老嫗，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以軒轅厲那種性格，應該不至於會把不相干的人養在這裡的，就算這是一處廢宅也不行。

  「嬤嬤，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都沒有人照顧你嗎？」千凰問道。

  老嫗咳嗽幾聲，這才有氣無力的說道，「紅顏白髮雲泥改，已是桑田移滄海，紅顏枯骨隨風散，名利富貴作浮雲。朝為紅顏，暮成枯骨。哈……我是誰有這麼重要嗎？死了之後也不過就是化為一堆塵土。」

  千凰聞言卻是有些猜到了，若是將這裡比作冷宮，從這老嫗的言詞和年紀推斷，怕是前任領主的夫人。只是就算是已經風燭殘年了，也不至於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吧。

  「嬤嬤，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既然對方不願意多談，千凰也沒必要留下自討沒趣，可是就在這時候外面颳起了大風，將門窗全數吹開，外面的光線將整個房間照的透亮，這時候那老嫗卻突然驚叫一聲。

  

  「啊，是蓮兒。」

  千凰一愣，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老嫗掙扎著起身，她踉蹌著來到千凰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那渾濁的眼睛再三打量，口中喃喃道，「像，真像。你是蓮兒的孩子？不……不可能的，但凡叛逃出鬼域的，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出去。」

  這時候千凰卻還是對那句蓮兒起了心思，她的母親名字裡面就有一個蓮，難道說這個老嫗認識她母親？

  她感覺自己好像接近了什麼真相，連忙將老嫗扶到床邊坐下，旁敲側擊的問道，「嬤嬤，你說的蓮兒是誰？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跟我聊聊天，我們在這裡相遇，也算是有緣不是嗎？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去找女兒。」

  也許是那句能幫她找女兒的話打動了老嫗，她嘆息一聲開始講述一段往事。

  原來這老嫗真的是前任領主的夫人，而她口中的蓮兒是當時前領主眾多妾氏裡面的一個。前任領主脾氣乖張行為殘暴，對他的妻妾從來不知道憐香惜玉，每個都收到過他殘暴的對待。

  當時的蓮夫人與另外一個妾氏靜夫人為了擺脫這樣的生活，相約出逃，當時這老嫗也就是領主夫人剛生下女兒不久，她們為了能夠牽制領主的行動，直接偷走了領主夫人的孩子，從此二人不知去向。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忍受著女兒不知所蹤生死未知的痛苦折磨，頭髮白了容顏也迅速衰老，那時候自然就被前領主給打入了冷宮，這一關就是二十多年。

  世人早就遺忘了她的存在，她一個人在這個院子裡面生活，可是近日來她的身體越來越差，自己的身體自己是最清楚的，她知道她將不久於人世，所以乾脆躺在床上等死。

  不過事情總還是有轉機的，她在這個時候遇上了誤打誤撞來到此地的千凰。

  而千凰在聽完老嫗的敘述之後，隱隱覺得她口中所說的那個蓮兒就是她這具身體的母親。只是從老嫗的口述，似乎那蓮兒和靜兒都是會武功的，但她的娘親並不會武功啊？

  難道一切都是她偽裝的？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蓮夫人若是真的會武功，又如何甘心被司正浩當成禁臠對待。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奈何老嫗給她的信息太少，讓她無從分析。

  不過千凰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嬤嬤，那個叫蓮兒的，她身上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有，蓮兒的額上有一粒紅色硃砂胎記，她容貌縱然美麗，但吸引領主的應該就是她額上這顆魅惑人心的美人痣，她總喜歡在額頭點上蓮花花鈿。」老嫗這會兒卻好像是有點恢復清醒了，說話不但條理分明，而且吐字清晰。

  千凰這下子再也沒有懷疑，老嫗口中的蓮兒就是她的母親蓮夫人，只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她怎麼會去了白虎國，最後還被司正浩那個衣冠禽獸抓了去當小妾。

  不管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千凰都想要弄清楚這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看看時間，她在這呆的時間有點長，避免等一下軒轅厲找不到人，會讓人來找。

  她扶著老嫗躺下，這才說道，「嬤嬤，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了吃食過來看你。到時候你給我說說具體的情況，說不定我能幫你找到女兒。」

  她這麼一說，那老嫗臉上立刻露出期待的笑容。千凰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住所，而軒轅厲早就在這裡等候了。

  千凰心頭一驚，他不去找人而是在這裡等候，想必應該是有人告訴他她的去向。

  既然如此，倒不如從軒轅厲的口中探聽一下虛實。她走過去問道，「領主，你怎麼會到我這裡來？對了，我跟你說，今天我四處探險，遇到了一個老嬤嬤，她好可憐哦。」

  軒轅厲一直都在觀察千凰，見她主動說起前領主夫人的事情，臉色才稍微好看一點。當年的事情他還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前領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軒轅厲卻比任何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前領主夫人一直都生活在那樣的環境，當初滅殺前領主整個後宮的時候，他也不會留下這個活口讓其自生自滅了。

  「以後不要去那種地方，你應該知道鬼域的人多半都會武功，誰知道那老嬤嬤是不是在騙你，萬一對你下了毒，你都未必知道。」軒轅厲不想談那個瘋女人的事情，只希望千凰能夠安分守己一點。

  知道他似乎不想讓自己探聽這方面的消息，千凰也就沒有繼續說什麼。軒轅厲用帶來的糕點讓千凰眉開眼笑，但其實她的心中卻另外有了計較。

  禁地她必須要再去一次，否則怎麼能夠安心，毒蜘蛛的事情也不能耽擱，隨著軒轅厲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她知道自己一定得抓緊時間了，否則情況將會失控。

  「千凰，糕點好吃嗎？」軒轅厲突然伸手抓住了她拿糕點的手腕，然後就著她咬過的地方吃了一口。「果然只有千凰手上的糕點才是這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軒轅厲說著，臉緩緩的靠近千凰，那樣子分明是吻她。千凰心中著急，就這麼拒絕，一定會讓軒轅厲覺得沒面子，到時候用強，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這時候她突然看到院子裡面停了一隻小鳥，頓時身子一轉笑嘻嘻的說道，「領主快看，外面有一隻小鳥哎，好可愛。我好想要，你幫我抓來行不行？」

  在她期待的眼神，和軟糯的懇求聲之下，軒轅厲只得放棄一親芳澤的念頭，轉而到外面去幫千凰抓小鳥，他的輕功卓絕，抓只小鳥簡直易如反掌。

  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他已經抓著小鳥進了屋。千凰見狀連忙跑過來看。這時候軒轅厲打算折斷小鳥的翅膀，讓千凰盡情玩耍。

  「啊，你幹什麼？」

  「只有折斷它的翅膀，它才永遠逃不走，你不是很喜歡它嗎？就讓它留下陪你玩好了。」

  軒轅厲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但千凰聽到這話，卻覺得軒轅厲太殘忍。

  連一隻小鳥都不能夠善待，更何況是人。如果是他喜歡的，他豈不是也要弄殘方可甘心。

  「領主，你別這麼殘忍好不好，它在天上好好的，如果不能飛了肯定很快就會死，我不要它死。你放了它吧。」

  千凰求情，軒轅厲卻覺得奇怪，不過就是一隻鳥，不要弄死便罷，不過看千凰那一臉祈求的樣子，他還是下意識的鬆了手，讓鳥兒飛出了窗戶。

  「領主，假如有一天你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也會要折斷她的翅膀嗎？」千凰洋裝好奇的問道。

  軒轅厲眼神一冷，不過在看到千凰害怕的後退一步時，立刻換上明媚的笑容，他伸手將千凰拉到身邊坐下，安撫道，「千凰無需害怕，人類和鳥兒自然是不一樣的。我一定會對我喜歡的人很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千凰心中已經確定，這軒轅厲是有心要把自己留下當他的妾氏，但她怎可這麼做。她是不會允許自己做任何人的妾氏的，更何況她不喜歡軒轅厲。

  這樣兇殘不仁的人，留在他的身邊，簡直是提著腦袋過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丟了性命。

  好不容易將軒轅厲給騙走了，千凰關上房門，心中暗自想著，也許應該布置一個詳細的計劃，取得毒蜘蛛就立刻離開鬼域。

  第二天她依約帶著食物去看望前領主夫人，只是當她到裡面的時候，才發現這老嫗居然已經快要死了。

  昨天離開的時候，情況明明還很穩定，可是到了現在為什麼卻一臉面色鐵青，就好像……中毒。

  想到這個可能，千凰立刻走到床邊問道，「嬤嬤，你怎麼了？快醒醒。」

  老嫗見到是千凰，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只是這時候她的情況看起來實在是糟糕，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我快不行了。有幾句話我要告訴你，你湊過耳來。」那老嫗說話斷斷續續，眼看隨時都會斷氣。

  千凰不疑有他，低下頭去聽老嫗說話，就聽她說道，「小……小心軒轅厲，他……他……」

  千凰心中焦急，但又不敢打斷老嫗的話，這時候老嫗喘過一口氣，才繼續說道，「他已經練成幻毒神掌，到……到了第六層，天下便無壓制他之法。」

  幻毒神掌她沒聽說過，不過跟毒沾邊的估計也不是什么正派武功。她連忙問道，「那他現在到了第幾層？」

  「第……第……」她似乎是說不出來，便用手指在千凰的掌心劃了幾下。

  居然已經是第五層了嗎？那豈不是只要再上升一層，他就天下無敵了？千凰覺得這不是個好消息，但這時候老嫗卻突然呼吸急促起來，眼看就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