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忍別離，考核結束

  良久之後，風雲散去，電閃雷鳴也消失無蹤，天空再次變得一片空闊。

  白若雪急忙閃身朝陳年奔去。

  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年關切的聲音率先響起。

  「白姑娘，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白若雪的心裡突然滿滿的溫暖與心疼，這個傻瓜明明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還來擔心我。

  

  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情感從心底湧出來，泛濫成災。

  柔聲說道：「我沒大礙，已經順利突破了，陳公子，謝謝你！這次沒有你的話，我……」

  陳年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地說道：「好了，白姑娘，你不要這麼客氣了，我可沒幫上什麼忙……」

  白若雪也不再說話，小手一抹，一瓶丹藥出現在手裡。

  「這是復傷丹，用來療傷效果最好，你快吃下去！」白若雪焦急的囑咐。

  「不要擔心，我沒什麼的……」看到白若雪擔心自己，陳年開心的接過丹藥隨手扔進嘴裡。

  白若雪認真地看著盤膝在地打坐療傷的陳年，內心深處浮現出一抹柔軟。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從家裡出來這麼久，遇到的人儘是虛偽的嘴臉。

  魔熊猖狂，我絕望閉目之時，是你奮不顧身救我於必死；雷電呼嘯，我身陷危機之際，又是你不計生死解我於危難。

  陳年，你究竟是什麼人呢。

  白若雪收回思緒，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年，仿佛下了某種決心一般。

  陳年收功之時，天色依已然大亮。

  明晃晃的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陳年下意識看了一眼四周，卻沒有發現白若雪的身影。

  頓時心裡大急，彈身而起，驚慌失措的大喊。

  「白姑娘，你在哪兒？」

  「白姑娘……」

  一遍又一遍。

  最終陳年頹然地坐倒在地，失魂落魄。

  你那麼橫衝直撞的闖進我心裡，卻又悄無聲息的離去。

  兩世為人，陳年眼角流出第一滴眼淚，他突然覺得好難過。

  「陳公子，你怎麼了？」一道天籟之聲響起。

  恍惚中的陳年猛然抬起頭，衣袂飄飄的白若雪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陳年從地上爬起來，伸出顫抖的雙手，狠狠地，一把將眼前的少女摟進懷裡。

  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緊緊的抱著的她。

  那種失而復得的巨大落差，陳年不願意放手，死也不放手。

  「咳咳…陳，陳公子…你鬆開…我喘不上氣了…」白若雪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驚醒了恍惚中的陳年。

  陳年不安地鬆開懷裡的少女，仿佛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緊張的說道：「白姑娘，我…對不起，我……找不到你，我以為……」

  「噗嗤！」白若雪嫣然一笑，輕聲說道：「好了，我又沒有怪你，我只是去找些吃的東西，我要離開的話會跟你說的，還有哦……」說道最後，白若雪的聲音變得有些嬌羞起來「以後不要叫我白姑娘了，就叫我雪兒好了，家裡人都這麼叫我的……」

  陳年裂開嘴，傻笑起來。

  白若雪一陣羞怒，氣呼呼的說道：「呆子，你傻笑什麼？！」

  陳年回過神，看著少女這幅模樣，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訕笑道：「沒有，我是開心才笑的……」

  聞君山水意，未逢已知音。

  ……

  ……

  到最後，陳年烤了半隻野雞一隻野兔，兩人分而食之。

  「我要回去了。」白若雪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落。

  「去哪？」

  「劍宗，我現在在那裡修行。」

  「恩，等我，我會去找你的。」陳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用不了多久。」

  白若雪聞言開心的笑了起來，既明媚，又憂傷。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灰塵，望著陳年，輕聲說道：「陳年，你一定要來找我，我在劍宗等你來。」

  陳年堅定的點了點頭。

  白若雪素手輕抬，緩緩摘下臉上一直戴著的面紗，柔聲道：「你是第一個看到我樣貌的人，一定不要忘了我。」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完美的臉蛋，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樑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微向上彎起，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

  整個面龐精緻清麗，不帶一絲一毫的人間煙火味。

  陳年深吸一口氣，看著少女期待的眼神，出聲道：「我很快便來尋你，不管你在哪裡。」

  白若雪慢慢地走上前來，將頭輕輕的靠在陳年的肩頭，輕聲而又堅定地說道：「我真的走了，你要快點來尋我…我會想你，我會等你。」

  話音落下，陳年感覺肩頭一輕，白若雪緩緩轉身。

  她踩著枯枝敗葉向外走去，日光拉長了她的影子，她就那麼一步步走著，不曾回頭，卻又無法壓制肩頭輕微的顫抖，逐漸消失在陳年眼前。

  陳年久久不能平靜。

  ……

  ……

  石城城樓之上。

  

  祝長老、石城城主喬陽、副城主戴路同以及猛虎傭兵團的儒星河等大人物全都聚集在一起。

  由於消息傳來的及時，石城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經過一夜的奮戰，終於打退了暴動的妖獸。

  城門口，石城衛軍在清理戰場，無數的妖獸屍骸以及戰鬥中犧牲的人，並做兩排。

  城主喬陽站在城樓上大聲說道：「昨夜妖獸暴亂，石城各方鼎力團結，終於打退了這些畜生，感謝大家！此次戰鬥中犧牲的人，不管你是散修還是宗門之人，優先撫恤其家屬！最後參加戰鬥的人都能到我城主府領取相應的獎勵！另外，鑑於意外變故來得突然，昊天宗上使決定，此次參加考核的選手前一百名者取消第三關考核，全部收入門下成為昊天宗外門弟子！」

  隨著一連串的消息傳來，整個石城頓時炸開了鍋。

  「我靠，取消第三關？豈不是說昊天宗此次原先只準備挑選的名額從二十個增加到一百個？」

  「大手筆啊大手筆，昊天宗就是霸氣！」

  「喬城主也很有魄力啊，這麼一大筆獎賞，城主府一家就自己承擔了！」

  ……

  一時之間，石城各處都想起各種各樣的議論聲。

  莫道的小院子裡。

  梁生、莫道，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正坐在桌邊說話。

  「老大到底咋回事，怎麼還不回來？這都晌午了，再有一會考核終止時間就到了啊！」莫道坐立不安，急躁的說道。

  「我相信老大一定能回來！」梁生淡定的開口。

  「為什麼你這麼有自信？」莫道擠兌道。

  「錯，我相信的是老大，不是我自己！」依舊是淡定的語氣。

  莫道抓狂道：「特麼的，不知道老大看上你什麼了，成天一幅冰塊臉！」

  「所以你做不了老大！恩，老大說我跟他那叫惺惺相惜！」還是淡定的口吻。

  這段對話，莫道完敗。

  「哦，忘了某人不懂什麼是惺惺相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某人厚顏無恥的求抱大腿？」梁生一臉的風輕雲淡。

  莫道大怒，吼道：「特麼的死冰塊臉，等老大回來，莫爺非找他算算帳不可，憑什麼我這麼英俊瀟灑卻要當老三，不給我解釋解釋，老大又怎麼樣，照樣揍他丫的！」

  一旁的小丫頭毫無形象的笑得前仰後合，發出一陣陣「咯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突然，一道戲謔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正是與白若雪分開之後趕回來的陳年。

  「死胖子，你要找我算帳？還要揍我？」

  正在暴怒中的陳年聽見居然還有人敢叫他胖子，頓時一陣氣血直衝腦門，劈天蓋地的就是一頓大吼。

  「特麼的，誰叫莫爺胖子？給我滾出來！今天不揍你丫個桃花朵朵開，你都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一邊說著一邊撩起衣袖，準備大幹一番的架勢，剛一轉身，仿佛見了鬼一樣地渾身抽搐起來。

  「啊…也？這不是我氣宇軒昂、風流成性，啊不，風流倜儻的老大嗎？啥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說一聲？好讓弟弟早點去香水小榭擺上酒水一桌為您接風洗塵啊嘞……」

  迎接他的是陳年醞釀許久的一腳。

  「啊！」……

  ……「砰！」

  小丫頭怯怯的拉了拉梁生的衣袖，小聲說道：「哥哥，莫道哥哥沒事嗎？他飛了好遠呢！」

  剛剛利索地爬起來的莫道聽見小丫頭的話雙腳一軟又乾脆的一屁股跌倒在地。

  「沒事的，他皮糙肉厚，抗打經摔！」梁生回答完小丫頭轉身向著陳年叫了一聲「老大！」

  陳年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躲在梁生背後的小丫頭。

  小丫頭很瘦弱，大大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透出一個機靈勁，她偷偷的打量著陳年，一接觸到陳年的眼神立馬移開視線，顯得有些膽小。

  只見她安靜的坐在石凳上，陳年這才注意到，她的雙腿慫拉著垂到地上，見陳年盯著她的腿，小臉一陣不安。

  陳年沒有再多看，轉身吼道：「死胖子，你還不死過來，要我去請啊？居然要揍我，你丫人是瘦下去了，膽卻長肥了是不？」

  莫道聞言一通小跑過來，訕笑道：「哪能啊老大，我就是跟老二，啊不，二哥開開玩笑，逗小丫頭樂呵樂呵，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