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病危
2025-02-24 00:58:15
作者: 時白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早早的醒了過來,但是,我並沒有看見姬澄雪,想來應該是因為白天的緣故,她又躲到了我的身體裡面。我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剛準備叫王蔣干起床吃飯,偏頭一瞧,卻突然發現我旁邊的病床空了。
我微微一愣,剛要出門去叫醫生,卻碰上了匆匆從外面走進來的顧辛烈。
顧辛烈的神情很緊張,雙眼通紅,臉色極其難看,頭髮也蓬亂無比。
「顧小哥,蔣……」
我話還沒說完,顧辛烈就急促的開口說道:「蔣干病危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腦袋頓時嗡的一聲。
病危!
王蔣干只是斷了一條手臂,就算失血過多,但經過手術之後也是有驚無險的熬過來了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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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惑,顧辛烈接著說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早上醫生來換藥的時候就發現蔣干有些不對勁,似乎是迷昏了,一開始我也全當他還在睡覺,沒有多想,可是漸漸的,我就發現了蔣乾的不對勁……」顧辛烈揉著太陽穴,聲音略微沙啞。
「醫生怎麼說的?」我焦急的摁著顧辛烈的肩膀,全身上下都是汗。
「檢查不出原因,蔣乾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只是一直處於昏迷當中。」顧辛烈苦笑一聲,握著黑色長刀的手掌因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
聽他這麼說,我也是微微有些發愣,一顆心也是沉到了谷底。
查不出來原因,在我看來,這跟「我們盡力了」這五個字沒什麼區別。
「死亡通知單?」我苦笑一聲。
「你那個朋友是被東西纏住了。」忽然,姬澄雪的聲音在我腦海里響了起來。我起先有些錯愕,但是轉念一想,突然想起了昨晚姬澄雪跟我說王蔣干身上有死氣,再加上這醫院晚上發生的一系列古怪的事情。這些東西一串聯到一起之後,我突然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這並不是簡單的病危,旁人可能並不清楚,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吃一口陰間飯的人來說,有的時候,有些東西可不是科學能解釋的清楚的。
一想到這,我連忙抬頭跟顧辛烈解釋起來。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一遍,包括那白髮老嫗跟那光著身子穿著紅色高跟鞋的護士,不過,對於姬澄雪的事情,我掩蓋了一下。
聽我說完,顧辛烈陷入深思之中,半晌,他才對我說道:「這醫院明顯有鬼,得仔細探查一下,我懷疑問題就出現在你說的那個白髮老嫗身上。」
我點了點頭,皺緊了眉頭。不管跟那個白髮老嫗有沒有關係,今天晚上也要好好的問問她,雖然我心裡還是有些沒底,但畢竟姬澄雪在我身邊,多少也助長了一些我的膽氣。
打定主意,我就跟顧辛烈說道:「顧小哥,你現在把蔣干接回病房,晚上你照看著一點,我出去辦點事。」
顧辛烈沖我點了點頭,我見他這沒什麼問題,轉身就出了病房。
本來我是準備回天台的,但是看來這是回不上了。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這個地仙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說僅僅知道狐黃白柳灰這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燃之後走向電梯。路過值班台的時候,跟往常一樣,那裡還是沒人。可就在我快要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就在電梯的對面有著一行用紅色記號筆寫下的提示語。
「夜晚不要隨意走動……」
看到這句提示語的時候,我腦袋嗡的一聲,手裡的香菸也掉到了地上。難不成這裡的醫生護士早就知道這住院部不太平,才會連個值班的醫護人員都沒有。
想到這裡,我整個後背都在發涼,很難想像,竟然會有人連鬼魂陰物這樣的存在都不感到奇怪,難不成他們真的以為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出一點問題?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面前的電梯門突然打開了。就像是張開嘴巴的鋼鐵怪獸一樣,我喘了口氣,緩緩的走進電梯裡。
也就在我剛關上門的時候,姬澄雪也隨之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你要幹嘛去?」她問我。
「去買糯米跟雞蛋。」我抽光最後一口煙,然後把菸頭扔在地上踩滅,吐出一口煙霧道。
「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姬澄雪有些好奇,問我說。
「糯米跟雞蛋是黃皮子最喜歡吃的東西,黃皮子也就是黃鼠狼。我懷疑蔣幹的事跟那白髮老嫗有關係,所以先買一點也許會有用。」
「你怎麼知道那白髮老嫗就是黃鼠狼。」姬澄雪有些奇怪的看著我問道。
她這一問,我也有些啞然,全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了,咳嗽了兩聲才有些尷尬的說道:「你不是說她是地仙嗎。這地仙不外乎狐黃白柳灰五種,你也說過那白髮老嫗應該是黃家的人,再者說一般白髮老嫗這種形象也就只有黃皮子會變。」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不過地仙可不止狐黃白柳灰五種。這五種不過是最常見的,譬如說雉雞和蜥蜴。這兩種動物也都可以被稱為地仙,只不過現代人眼界太過短淺並不知道罷了。」姬澄雪低垂著眸子,有些嘲諷。
「怎麼說?」我心裡有些好奇,難不成這雉雞跟蜥蜴也是能通靈的動物?這是前所未聞的事情。
「雉入海便化蜃,一入九霄化為凰。這說的是雉雞到了海里就會變成蜃獸,遇到驚雷飛天就會變成鳳凰。另外虺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龍,龍五百年生角,千年化翼,為應龍。這虺說的就是蜥蜴。」姬澄雪雙手插在袖口裡,冷淡道。
「這地仙除了會些神通外,還有就是會化形,這狐黃白柳灰是前者,雉雞跟蜥蜴是後者。只不過雉雞跟蜥蜴想要化形的難度太大,幾百幾千年都未必能成功一次,所以才很少有人知道。」姬澄雪似乎是怕我聽不太明白,又接著說道。
我撓了撓頭,見她這麼說,心裡也是明白個七八分了。但那白髮老嫗怎麼看都像是狐黃白柳灰裡面的其中一家,出于謹慎,我還是決定出去買回來一點糯米跟雞蛋。
我記得小的時候老管家曾經跟我說過,這黃皮子是極其惡毒的動物,光是「鑽人腹操起而行之」這一條就讓我印象極其深刻,甚至於現在想起來也是有些心驚膽戰,所以對待這種動物,我也是極其小心翼翼。
「你能不能打過那白髮老嫗?」在回來的路上,我有些好奇的問姬澄雪。
出乎意料的,姬澄雪並沒說話,甚至於連眼皮都沒抬起過。
我心裡越發的焦急,心想你要是打不過,那我不就慘了,於是,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能打到什麼程度?」
「保你不死。」
姬澄雪的聲音極其冷淡,我被她這話也是噎的夠嗆,良久才緩過神來,小心翼翼的說:「你現在是血魍,等到了血魑那個境界會有多厲害?」
「神佛驚懼。」
四個字,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我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回到病房的時候,顧辛烈正在病床旁小憩著,王蔣干則還在昏迷之中,臉色極其難看。
我把買好的熟雞蛋跟糯米放到桌子上,也躺在了床上,開始在心裡籌劃著名晚上如何面對那白髮老嫗,我可以想像得到,那白髮老嫗絕對不是幾顆熟雞蛋一碗糯米就能擺平的主,但是聊勝於無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就這樣,想著想著我也漸漸的陷入了沉睡之中,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那白髮老嫗。她有著一張極其猙獰的面相,張著漆黑猶如黑洞一樣的嘴巴望著我。
而我則像是被她強行牽引著一樣,朝著她慢慢的走了過去。我離她越近,她嘴張的就越大,還不斷的發出「咯咯」的詭異笑聲,那笑聲極其沙啞低沉,是那種聽見一回絕對不想再聽見第二回的笑聲。
也就在我差一點就要被那張漆黑的嘴給包裹住的時候,我突然被驚醒,大叫了一聲,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停的喘著粗氣。那個夢實在太恐怖了,一般人完全想像不到的恐怖,那就像是真實的一樣。
「做噩夢了?」顧辛烈抱著到在我旁邊說道,語氣清冷。
我點了點頭,喘著粗氣。扭頭望向窗外,此時,天色已經很黑了,月亮極其耀眼的掛在空中,我強忍住心裡的那種恐懼感,轉過頭問顧辛烈說:「現在幾點了。」
「十點多,怎麼了。」顧辛烈抬頭看了看旁邊牆上掛著的石英鐘,扭頭對我說道。
「沒事,我等會要去會一會那個跟你提到過的白髮老嫗。你在病房照顧好蔣干。」我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對顧辛烈說道。
「你自己?」顧辛烈皺了皺眉,對我有些不太放心。
「放心吧,我自己能搞定。你照顧好蔣干就行。」我輕輕一笑,拍了拍顧辛烈的肩膀,餘光掃向窗台旁邊的姬澄雪,心裡也踏實了一點。
顧辛烈見我執意如此,點了點頭,抱著刀坐在王蔣乾的床邊,閉目不語。
我喘了口氣,披上外套然後拎起桌子上的熟雞蛋跟糯米,然後就出了門。我跟姬澄雪有心靈感應,所以,在我出門的時候,她就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