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無人病房
2025-02-24 00:58:06
作者: 時白池
借著火光我這才看清,那老人是一個白髮老嫗,滿臉的皺紋,眯笑著眼睛,但是,那張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慈祥之色,反倒是極其陰森恐怖。
我僵硬的朝那白髮老嫗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但是,她仍然在盯著我笑,腦袋猶如小雞啄米一樣的不停來回顫抖著,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了脖子一樣。
我越看越是害怕,心裡也是有些慌亂,那一身白色的衣服在我瞳孔里被無限放大,越來越讓人覺得猙獰可怖。我再也忍受不了心裡的那股壓抑,轉身擰開門把鑽進的病房內,一頭栽在床上,用被子捂著頭,不敢探出去一丁點。
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是無法入睡的,也就是神經會高度緊繃,我現在就處於這個狀態,從我進屋開始,我腦海里就一直在重複著那個白髮老嫗蹲在病房門口燒紙的畫面,我在心裡無數次的安慰著自己,但不管怎樣,我都想著那老嫗是人還是鬼……
這個念頭一直到我沉睡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才入睡的。只是,就算在睡夢之中,我腦海里還一直縈繞著那無比詭異的場景。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花豹子還在我身邊睡著,打著鼾聲,聽顧辛烈說,花豹子早上吃過一頓飯,就一頭栽倒在床上,一直在睡覺。醫生早上來給王蔣干換了藥,吊上一個吊瓶之後就再沒來過。
我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抄起桌子上的饅頭就啃了起來。我現在渾身難受,沒有一塊肌肉是舒服的,太陽穴還在隱隱作痛。
「你怎麼了?」見我有些反常,顧辛烈問了我一句。
我咽下嘴裡的饅頭,緩緩的跟顧辛烈說了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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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完,他一開始也是有些發愣,過了一會兒,神情嚴肅的看著我說:「如果你沒看錯的的話,那老太太應該是這醫院的鬼魂。」
聽顧辛烈這麼一說,我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難不成……我昨晚真的撞鬼了?
「醫院、學校、住宅小區、火葬場。這四個地方是現代都市裡陰氣較重的地方,其中陰氣最重的是醫院,最弱的是火葬場。有醫院就會有死人,有死人就避免不了有冤魂厲鬼,有冤魂厲鬼,就避免不了會有人看到這些陰物……」顧辛烈拄著黑色長刀,瞥了我一眼說。
「學校也是陰氣重的地方?」我有些驚訝,按照常理來說,學校應該是陽氣最重的地方,因為畢竟都是一些青少年聚集的地方,但是沒想到顧辛烈會說學校是陰氣重的地方。
「知道為什麼學校多以橫向長方體作為教學樓的形狀嗎?」顧辛烈問我。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因為只有像棺材的形狀,這個樓才不會塌。」
顧辛烈說完這話,我腦袋突然嗡的一聲,後背立馬就滲出了一層白毛汗。我記得很久之前就有人跟我提起過,說是深圳大學的主校區從上空俯視就是一個八卦。每年,這個學校總會發生一點怪事。
馬六指也曾跟我說過,有很多學校都是在墳圈子上蓋起來的,為了怕蓋起樓的時候出現差錯,就只能蓋成那種類似棺材的形狀,這點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但是這學校里真的有沒有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
「出去看看,我也想知道這醫院裡究竟有什麼鬼。」顧辛烈揉了揉眉毛,抱著那黑色長刀就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我見顧辛烈出了門,深深的喘了兩口氣,也跟著走了出去。
這條長廊仍然依舊那麼深邃悠長,也非常安靜,長廊里看不到一個人影。整個長廊迴蕩的就只有我跟顧辛烈的腳步聲。
值班室的護士此時正趴在前台睡覺,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職業裝。我跟顧辛烈並沒有去吵醒那護士,而是在長廊內來回的走動。我有些心驚,因為就在昨天晚上,那白髮老嫗燒紙的地方,如今卻是沒有一點燒灼的痕跡。
我拽了拽顧辛烈的衣袖,又指了指那地方。顧辛烈先是扭頭看了一眼,然後沖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這是七號病房,我們所在的那個是十四號病房。也就是說,其實這個病房離我們那間病房並不算近,但我絕對不相信,我昨天眼睛裡看到的會是錯覺。
顧辛烈沉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扭開了那門把手……
就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一股勁風撲面而來,直接打在了我的臉上,刮的我臉頰有些疼痛。我一定神,再一打量這病房,卻發現這病房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時候,我跟顧辛烈的臉色都有點不對了,就在我們上來的時候,這裡的醫生已經告訴過我們說十四號病房是剩下的最後一間病房。
可是為什麼,這個七號病房一個人都沒有?
我突然感覺喉嚨有些發緊,那種感覺很難受,就像是被誰掐住了脖子一樣。
病房裡一片純白,白色牆壁,白色的床單跟被褥,甚至連窗簾都是白色的。牆壁上懸掛著的液晶電視還在「滋滋啦啦」閃著雪花,整個房間極其靜謐,靜謐讓人覺得詭異。
緊靠牆壁的那扇窗戶還開著,風鼓盪著窗簾不斷的翻滾,粘連在旁邊的玻璃上。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去怎麼形容,原來這是一間沒有人住的病房。
「你們是幹嘛的?」就在我跟顧辛烈仔細的去觀察這房間的每個角落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聲極其嚴厲的聲音。
我渾身一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原來是值班的護士。
我喘了口氣,向她解釋道我們是七號房的病人家屬,想看看這周圍有沒有其他的患者家屬,想一起說說話。那護士極其冰冷,只是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讓我們出了房間。
臨走時還瞟了我們一眼,用像跟死人在對話的冰冷語氣看著我們說:「這間病房沒有人住,你們趕快回去。」
她把那個「人」字咬的非常死。
沒辦法,我跟顧辛烈又只好回到了我們的房間,到了門口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頭打量了一下那個護士。可這麼一打量,我的心臟驟然開始加速起來,因為,她竟然穿著一雙血紅色的高跟鞋!
可在這種光滑平整的地磚上,她走路卻沒發出來一點動靜!
「顧小哥,你怎麼看。」一回到房間,我就忍不住的問道,雙腿不停的摩擦抖動。
那護士出現的極其古怪,前一刻還在值班台睡覺,後一刻就突然清醒過來,我們可沒發出任何響動啊。
顧辛烈搖了搖頭說:「有蹊蹺,我現在懷疑這一整層的病房裡是不是只有我們這一間住著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那個護士也有點古怪……」顧辛烈雙手撐著下巴,語氣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急躁。
聽完顧辛烈的這番話,我也有點恍惚,只有一個病人的住院部……
我腦海中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一些極其可怕的場景,但我並沒說出口,只是那種感覺壓在身體裡面極其難受,甚至讓我有些不寒而慄。
我跟顧辛烈又在房間裡待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花豹子才悠悠醒來。打了個哈欠洗了把臉,然後跟我們說他要回西北了。
我跟顧辛烈也沒挽留,像他這樣經驗老道的摸棺人,走到哪都有點黑市背景跟地下門道,我們也不擔心他買不到車票,從背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三分之一的金塊挪到他的背包里,然後讓他保重。
花豹子一開始還張嘴拒絕,連說用不了這麼多。這時候就算顧辛烈不說話,我也得吱個聲,這花豹子雖然跟我們認識時間不長,但也稱得上是跟我們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的朋友。好說歹說讓他把金塊背在身上,然後我跟顧辛烈就送他出了門。
花豹子是個半路痴,在墓穴里那是走過一遍的路肯定不會忘,但是上了地面,除了自己家,花豹子幾乎是連東南西北都不分。沒辦法,我跟顧辛烈就只好送他去了樓下醫院大門。
相比較於住院部的冷清跟詭異,在醫院的下面幾層就熱鬧的多了,我緊繃的神經也稍稍緩和了一下。
把花豹子送上了計程車,我跟顧辛烈才走了回來。可就在我們剛走到電梯口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詭異的場景,四個身穿白大褂,戴著白口罩,醫生打扮模樣的男子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蒙著一塊白布,很明顯這是一個死人。
可是,送死人去太平間需要這麼多醫生?並且,我們坐的這個是客用電梯,這四個人為什麼不去對面的醫用電梯?
我還沒來得及多想,這四個人就已經擠著我跟顧辛烈上了這部電梯。
「對不起,我們在運死者……」
我剛關上電梯門,那四人中的一個人衝著我們嘿嘿一笑,他的笑容很冷,也格外的詭異,那副口罩下面的嘴巴似乎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樣,聲音極其沙啞。
我沖他和善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電梯悄然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