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了一步

  阿蓮咬著牙，糾結一會後，說道：「我男人。」

  「你老公？他跟村長怎麼欺負徐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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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看上徐鳳了，就趁高貴財父子去田裡做事的時候，溜到他家裡去，表面上是想幫徐鳳逃走，實際上是想睡她。徐鳳為了能逃出去，只能隨了村長。村長嘗到甜頭了，總是溜去，有次就被我男人撞到了。」

  「你老公就也跟著欺負徐鳳了？」

  阿蓮搖頭，「我男人一開始沒想那樣的，是村長為了堵住他的口，就哄他，說大學生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怎樣怎樣的。我男人就也心動了，假裝跟高貴財吵架讓徐鳳聽見。然後也趁高貴財不在家的時候，溜到他家裡去，騙徐鳳跟他做了那事。」

  「那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老公應該不會回來跟你炫耀這種事吧？」

  「徐鳳念過大學，聰明的很，時間一長，她就猜到我男人跟村長一直在騙她。然後就傷了我男人，我男人下面都被抓腫了，這才被我發現的。」

  「那你老公這樣，你不生氣嗎？還袒護他？」我困惑的問到。

  阿蓮嘆了口氣，「唉，我16歲在工廠認識我男人，跟著他來這裡。那時候孩子都有了，還能怎麼樣，只要他還能照顧我們母子，其他的就也不強求了。」

  「時代變了，女人不一定要依附男人才可以生活，沒必要委曲求全，一個人生活也許會更好。」我搖著頭說到。

  「你別跟我說這些，我只是個小女人，男人犯了錯，只要肯改就行。我現在就想知道，我男人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跟村長一樣被徐鳳索命了？」阿蓮問到。

  村長跟阿蓮的老公利用徐鳳的無助，欺騙她的信任，占了她的便宜後又負她。從徐鳳的立場而言，這種恨比對高貴財父子更深。

  「很大概率會！」我點頭回到，「他現在在哪？叫他過來給徐鳳燒燒香。」

  「他在縣城工地里做事，昨天村長死了後，我就給他打電話說了，讓他趕緊回來給徐鳳燒香認錯。可他說他不怕，還讓我把嘴巴閉緊點！」

  鬼魅傷人，是很難直接攻擊人的。大部分都是突然現身或影響心智產生幻覺，讓做了虧心事的人恐懼而亂陣腳自傷。

  就像村長，多半是回來的路上突然看見徐鳳站在路中間，或者從後視鏡中看見徐鳳坐在他後面。自己驚慌下，摩托失控栽進了水渠中。

  「這樣吧，你再跟他說一說。他還是不願意回來的話，你再來找我，我過去找他，保他一命！」我回到。

  我倒不是想幫阿蓮老公，只是徐鳳已經背上一條命債的惡業了，給她做做法事，勉強還能消業。如果再背上一條人命，那就沒轍了，生時孤苦，死後也註定做個無主遊魂。

  「太謝謝你了！」阿蓮緊緊的抓著我的手。

  「但是我有個條件，你得告訴我徐鳳是怎麼來的！」

  阿蓮連忙鬆開我的手，說道：「我只能告訴你她不是被人販子拐買來的！」

  我再問道：「那她是自己經過這裡時，被高貴財父子強行抓到家裡去，還是有人帶她來的？」

  「有人帶她來的！」

  「你惹不起這個人，對嗎？」

  阿蓮點了點頭。

  村長雖說是個偽君子，但表面功夫做得好。而高貴財家無權無勢，村長肯定不會賣他們的情面，而不壓著徐鳳的事情不管。所以把徐鳳帶來的那個人，才是徐鳳命運的關鍵，他自然也是徐鳳最恨的人。

  我又問道：「他是本村的嗎？」

  「小先生，你別管那麼多了，你惹不起他的！我也不會再說了！」阿蓮說完便匆匆走了。

  看來要想弄清楚誰把徐鳳帶來的，還得從高貴財身上下手。

  我回去時，高貴財睡的正香，躺在床上打呼嚕。我坐到床邊，慢慢把手伸過去，掐住他的脖子，慢慢使力。

  高貴財開始呼吸急促，手腳亂蹬，最後大喊一聲救命後醒了過來。

  見到是我後，高貴財喘著大氣，問道：「小先生幹嘛嚇我啊？我剛才做噩夢徐鳳化成厲鬼掐我呢！」

  「很快就不會是做夢了。」我說罷緩緩的掏出一根煙點上。

  「什麼？小先生你不是說會救我嗎？」高貴財緊緊抓著我的手。

  「那也要你配合啊！你們一直不說實話，我也救不了你！」我吐了口煙，看向高貴財，問道：「如果你不想成真的話，我問你個事，你老實回答。徐鳳是誰帶來的？」

  「這？她是我在外面打工時帶來的啊，她腦子——」

  「你腦子才有病呢！你以為能騙掉了我嗎？我剛才起壇問徐鳳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高貴財狐疑的看著我。

  我接著說道：「以為我騙你嗎？我現在告訴你，徐鳳不是傻子，不但不是傻子，她還上過大學！你能把她騙來？是有人把她帶過來，後來再丟給你了！我之所以還要問你，是在給你機會，讓你將功折過，懂不懂？」

  高貴財沒念過什麼書，也不及高大爺那麼城府心狠，被我嚇醒後身上的冷汗還沒幹。看他現在的樣子，應該是被我唬住了。他擦了把額頭的冷汗，緩緩張開嘴。

  我本以為他要供出那個人來，誰知道他眨了眨那對鼠眼，怯怯的說道：「我看電視裡面，警察都是這樣詐壞人的？」

  我一時語塞，氣的我把高貴財拽起來，自己躺床上睡覺。要不是看徐鳳實在可憐，擔心她再背上惡業，我真想直接就走人。

  阿蓮一直沒來找我，我以為她說服她老公回來了。於是傍晚在外面等，但是沒有看到陌生男人，卻看到阿蓮又在屋前小路上躲躲閃閃。

  這種女人，怎麼總是這樣？我無語的跑過去。

  「你老公來了嗎？」

  阿蓮咬著牙，輕聲問道：「額，我想問你，廟裡的護身符能擋住徐鳳嗎？」

  「他去廟裡求護身符了？你們在給我演小品嗎？會死人的！」我有些失控的吼到，「他電話多少，算了，他在哪個工地！」

  阿蓮嚇得一哆嗦，連忙把她兩個高建國的詳細地址告訴我。

  現在天已經黑了，我跟高貴財交待兩句後，便馬上開車過去。路上我一直打高建國的電話，可他一直沒接。

  到工地時，已經快九點了。

  我下車攔住一個工人，問道：「你好，高建國在哪？」

  「在那吧！你找他什麼事啊？」工友指著一棟高層建築外的腳手架說到。

  我連忙朝那邊跑過去，可是才剛跑幾步，就聽見上面一聲尖叫，接著一個人失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