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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爺的女人誰也不能碰

2024-05-10 00:54:00 作者: 葉無雙

  文青羽點頭,眸子眨也不眨盯著明黃錦被下覆蓋的身軀,細小的幾乎沒有起伏。

  

  那被子也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竟然三年不腐,只是繡的花樣有些模糊。

  若你仔細看,還是不難看出,被子上繡的分明就是四爪飛龍。

  大周國治,皇上為天子,天子乃真龍,真龍五爪。太子一人,服飾繡樣真龍四爪。

  文青羽雙手突然就不抖了,一把掀開了四爪金龍的錦被。

  下面一句小小屍骨毫無懸念地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那屍骨極小,只有成人半臂之長,手腳蜷縮如球,果然是嬰兒屍骨,還是剛剛出生的嬰兒。

  「這嬰兒出生即是死胎。」蕭若離輕聲說道:「又沒有經過產道的擠壓,是以仍保持著母腹中的姿態。」

  「額?」平威也覺得此刻氣氛萬分詭異,他怎麼都沒想到這樣規格的墓葬之下會看到的竟然是個嬰兒的屍骨。

  而這屍骨居然叫文青羽那強悍到變態的女人狀若瘋癲?

  「那樣子孩子怎麼生?」

  「這孩子不是生出來的。」蕭若離雙眸眨也不眨盯著文青羽,他知道接下來的話說出來,文青羽必受打擊。

  但她此刻幽魂一樣,完全有隨時瘋狂的可能。

  治這種病就要下猛藥,不破不立,先破後立!

  「他是,被人直接從母腹中剖出來的!」

  蕭若離心中鈍痛,盯著那木頭樣的絕美女子,她究竟怎麼死的?怎能如此悽慘?

  「嘶。」所有人狠狠吸了口氣:「怎麼可能?剖腹取子?這也太……」

  「那不是要一屍兩命?」

  「不!」文青羽平靜開口,將那小小屍骨捧起,如同捧著自己這輩子最珍貴的寶貝,素手卻在嬰兒後背摸索。

  手指一頓,那孩子後背上果然有個極深的坑,一看就是被人用利器直接貫穿,即便肌體已經腐爛,但骨骼上卻還是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她咬了咬唇,潔白貝齒在下唇上留下一排清晰痕跡,殷紅的血順著唇角淌落。

  「孩子的娘親沒有死,她當時沒有死?絕子之仇,刻骨之恨,她怎麼允許自己死!」

  殷紅的血順著她唇角緩緩淌過下顎,文青羽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個血腥狂暴的下午。

  那一日,秋風蕭索,卻是風和日麗。那一日,雲淡風輕,卻有幸福滿懷。

  那一日,她因為懷孕月份已高,腿腳腫脹酸痛。

  連胤不離不棄在她身邊,萬金之軀親自為她按摩捏揉。

  那一日,他笑如夏花:「孩兒調皮,總是折磨你。害你最近睡的不安穩,喝了這安胎茶乖乖睡一覺。醒來時,絕對就是另一片天地。」

  醒來時,果然是另一片天地。

  她成了籠中之鳥,任人宰割,親眼看著血肉模糊的孩兒被人挑在槍尖上嬉笑。

  而孩子的父親,卻將一直利箭刺入她的心房……

  「孩兒。」文青羽手指用力緊握,不妨孩子屍骨本就細弱又風化三年之久,她用力一捏,頃刻間骨酥斷裂。

  鋒利的骨刺刺入她皮肉之中,血如桃花,沾染上白骨森森,滴在錦被上,明珠間,如一朵朵妖嬈怒放的血色大麗花。

  「青羽……」蕭若離驟然大叫。

  「若離你叫誰?」文青羽驟然回首,玉顏蒼白如紙,唇角血跡蜿蜒如蛇。

  懷中緊緊抱著一具慘絕的嬰兒屍骨,鮮血自她手中淌出,染紅了森然白骨。

  蕭若離悚然一驚,文青羽這個樣子……

  「你居然,連我名字都能叫錯麼?她笑靨如花,卻無端端叫所有人打了個哆嗦。

  蕭若離深呼吸:「把那孩子放下吧,他該入土為安。」

  「你說他死了?」文青羽一愣,低頭看向手中殘缺屍骨:「死了……啊……」

  「噗。」殷紅血線泉一般噴出,文青羽身軀狠狠向著地面砸去。

  蕭若離臉色劇變,手指在車輪上用力一推,磨出深紅一道血痕,伸手向著文青羽攬去。

  半空中,卻是嗖一聲,如箭離弦,漫天裡飄滿銀色海水雲紋,夜風中一片衣角,如風卷潮汐,濕潤清涼。

  「爺的女人,誰也不能碰!」

  語聲低悅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凌冽。

  文青羽眼眸微睜,立刻包裹在一片似草非草,似花非花的澀然清香中。

  眼風過處,那天人樣男子身後,衣絕飄飄,無數黑影紛至沓來,帶來一片血腥的喧囂。

  文青羽唇角一勾:「若離……不能死!」

  洛夜痕只覺懷中一沉,清冷絕美女子緊緊抱著森然白骨,蜷縮如貓,已經不省人事。

  白骨上絢爛血花刺痛了瀲灩鳳眸,洛夜痕毫不猶豫將斷骨自她懷中扯出,扔進棺木。

  身後,銀光數道,如無聲之雷劃破天際。

  冷風悠悠,寒鴉掠起,人影驟然從天而降,手中刀鋒呼嘯而至。

  洛夜痕鳳眸赤紅,暗沉中風暴翻湧,冷冽眸子飄過輪椅上溫潤如仙的俊美男子,薄唇抿了一抿。

  「飛影,保護蕭郎中,一點油皮也不准破。」

  「好咧。」飛影回答的異常響亮,舔一舔嘴唇,雙眸中的光亮耀如星辰。

  「不用。」蕭若離抬頭,澄澈眸子在洛夜痕抱著文青羽的雙手上只微微一瞟,迅速移開。

  蒼白指尖輕彈,淡粉色指甲划過一片柔光,銀色一條細線悄無聲息向著衝來的殺手撞去。

  細線有如帶著生命,從殺手咽喉一穿而過,消失與蒼茫夜色。

  殺手微微一頓,繼續向前飛奔,不過五六步,驟變突起。

  那高大身軀毫無徵兆驟然倒地,鮮血方才細蛇一般自嗓中飆出,汩汩如泉,濕潤了身下泥土。

  蕭若離抬頭:「我不是廢物。」

  洛夜痕挑眉:「本王的王妃既然吩咐了,本王自然要保護好蕭郎中。不然……」

  他低頭,看一眼懷中女子:「青羽醒了,只怕不依。」

  蕭若離臉色白了一白,別開眼,那種畫面,無端端的就叫他看不下去。

  夜色中,蕭若離的侍衛並不多,一個個似乎都受了傷。身後黑衣蒙面的殺手卻全手全腳,潮水般湧來。

  那樣懸殊的人數差距,洛夜痕這一邊只怕淹都要被淹死。

  是個人都這麼想,所以,那些黑衣殺手一個個精神充沛,衝殺的相當起勁。

  蕭若離不動如山,看著看著,卻是微微一笑。

  洛夜痕能成為蜀國那樣一個三山五嶽,九溝八寨的複雜國家的帝王,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的人看起來各個都受了傷,但那些傷實際上一點都不重要。

  他們的腳步看起來凌亂無章,實際上卻極有規律,引著那些黑衣人一步步縮成了一個圈。而那圈的最外層,全是洛夜痕的人。

  誘敵深入,集中斬殺,果斷,漂亮!

  黑衣人似乎也漸漸意識到自己處境的詭異,開始有意識的突圍。

  「收。」洛夜痕一聲淡然輕喝。

  「嗡嗡…….」

  如同千萬隻蜜蜂驟然而至,夜空中一朵巨大烏雲,將明亮月色遮蓋。霍呼而至,霍呼消失。

  「噗。」

  烏雲散,紅泉驚現。無數身軀,如同秋日收割的稻田,一片片倒伏。

  一層,兩層,三層……

  嗡嗡聲消失,露出天邊銀月溫潤的光,卻也詭異的染上一絲猩紅。

  文青羽若是沒有昏倒,這個時候一定會非常震驚,這就是蜀國隱龍衛絕殺烏金絲的力量!

  「啊……」黑衣人僅剩最裡層,人人包裹嚴實的臉龐上,只餘下絕望恐怖的一雙眼。

  更多的卻是震驚。

  「不用怕。」最裡層黑衣人首領開口:「他們烏金絲已經用過了,我們的都還在。」

  「統領。」身邊一個小個子猶豫開口:「可是主子說……」

  「住口。」黑衣統領喝到:「不用,現在就得死。」

  黑衣人再不猶豫,抬手,食指上單薄指環一線銀光。

  「啊。」深坑邊緣長生衛中一片驚呼,有震驚,有恐懼,有人悄悄往著坑中最隱蔽之處退去。

  洛夜痕唇角一撇,鳳眸中流淌一絲輕蔑。蕭若離低頭,指尖摸索著遊絲般一根銀針。

  平威一張黑臉瞬間紅了一紅,幸好夜色昏暗,沒人看到。

  烏金絲的力量震撼人心,瞬間斃敵。如今主動權卻在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是追著洛夜痕而來,然而洛夜痕此刻卻在他們身邊。

  無數人這時候無比怨恨月下頎長那道身影,去哪裡不好,幹嘛把人引到他們身邊來?

  等到這些侍衛都死了,是不是就該輪到他們了?

  然而,月色下,血氣瀰漫的幽冷墳場,黑衣人抬手,指尖輕纏直對敵人,顯然微微緊張。

  只需要按下開關,外圍敵人將會頃刻間化為血肉。

  平威扭頭看向洛夜痕,那絕艷無雙的男子一臉閒適,將懷中女子衣衫整理平整,完全不在乎眼前血腥的戰場,和隨時揮向頭頂的屠刀。

  而最外圍那一圈侍衛,丟失了最寶貴的依仗,此刻應該是恐懼倉皇的。

  卻也如他們的主子一樣,溫雅閒適,唇角甚至勾起一絲詭異的笑。

  下一刻,只見所有人手指一勾,微微一勾,如同美人玉指輕搔,人人眉眼中如春波蕩漾,搔的人心尖直痒痒。

  天地間驟然一暗,烏雲再現,血芒起。「嗡」一聲,鋪天蓋地。

  最外圈侍衛收手,放下,人人眼中露出一抹不屑,眼神如同看傻子。

  無痕嘴角一扯:「傻啊,武器不能改良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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