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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放棄治療

2024-05-09 23:44:29 作者: Q丸嘟嘟

  所以,她生氣不是因為自己隱瞞了苟芸惠癌症一事了?

  不過,說他在外面有女人這說法又是從何而來?

  突然回想起開始楊子珊的臉色,沈如風這下明白為什麼她那麼鬧騰了。

  「那個,珊珊,你先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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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風清了清喉嚨,「你是怎麼就懷疑我在外面有女人的?」

  「安姐姐說的啊。」

  安然說的?

  這怎麼可能?

  沈如風要被她弄糊塗了,擰著眉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罪名被扣的莫名其妙,他也沒法說什麼啊。

  楊子珊瞪著眼控訴,「你們一個個的都那麼奇怪,剛才,我和安姐姐在這裡逛著,後來我問她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她讓我來找你……」

  她把事情的原委都跟沈如風說了一遍。

  聽了以後,沈如風直接汗顏。

  所以,說白了她就完全靠亂猜的?

  「那個……珊珊,你先聽我說。」沈如風雙手握住她的雙肩,神色認真,「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定不要激動。」

  見他那麼嚴肅,楊子珊睜著那雙眼,心跳都跟著快了許多……

  ……

  屋裡的人,基本談得融洽。

  苟芸惠也答應會去檢查,眼看時間不早,他們也要回去,這時,沈氏夫婦進屋了。

  楊子珊的臉色很不好,眼圈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哭過。

  安然和蘇千墨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看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

  「為什麼你們要瞞著我?」

  楊子珊問,聲音哽咽,看著他們的目光帶著責怪和埋怨。

  幾人同時一愣,沒有言語。

  畢竟他們是真的對她隱瞞了。

  「姨媽,連你也這麼對我。」

  楊子珊紅著眼,走到苟芸惠的面前,「是不是如果今晚上我不這麼一鬧,我就要一直被你們瞞著?」

  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苟芸惠心疼極了。

  平日裡都已經當楊子珊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了,看她這麼一哭,心裡難受的緊。

  「不,姨媽這不是不想讓你擔心嗎?」

  苟芸惠伸手幫她擦淚,楊子珊乖乖的也不鬧,但還是充滿怨氣,「是啊,沒錯,你們瞞著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也不會擔心什麼,可是你呢?你連醫院都不去,也不治療,到時候病重了,我不還是一樣會知道麼?難道到了那個時候我就不擔心,不難過了嗎?」

  「你們總說我是個孩子,任何事情都怕被我知道,可你們知不知道,我很討厭這種感覺,就好比現在。」

  她一邊說著一邊哭,控訴著對他們的不滿。

  當她聽到姨媽患癌症的消息,她整個人就像是僵化了一樣,她害怕那一天,就真的見不到這個那麼疼愛自己的姨媽了。

  「不要怪我們,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好吧,是我們做錯了,珊珊不要哭了好嗎?」苟芸惠耐心安撫,可越是這樣,楊子珊的眼淚掉的就更凶,最後,一頭扎進她的懷裡。

  「姨媽,你去治療好不好,珊珊很害怕,害怕從今往後都失去您,珊珊現在已經沒有媽媽了,不能再沒有姨媽……」

  她抱著苟芸惠哭的很十分傷心。

  蘇千墨擰著眉頭,一言不發,安然則紅了眼。

  「好,都聽珊珊的,姨媽去治療,珊珊不哭,好嗎?」苟芸惠一遍遍地掃著她的發。

  也不知道這是真的答應了,還是只是暫時的安撫。

  但他們都能看出來,苟芸惠是真的很疼愛楊子珊,她捨不得讓珊珊難過。

  ……

  離開蘇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楊子珊沒有走,留下陪著苟芸惠,說是要膩著她,第二天陪著一起去醫院檢查。

  於是,沈如風也留下,安然和蘇千墨次日還有事,所以先離開。

  檢查的時間定在上午的十一點。

  安然和蘇千墨處理好事情,很快感到醫院。

  醫生辦公室內,拿著身體檢查報告,臉色十分凝重。

  他正是他們的私人醫生——周成。

  「周醫生,有什麼你不妨直言。」苟芸惠示意道。

  見所有人都在場,周醫生明白,有些事是無法隱瞞的了。

  「癌細胞有擴散的跡象,需要馬上動手術。」

  「可以。」

  蘇千墨一口答應,苟芸惠卻有所猶豫,「周醫生,我想知道,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少?」

  「這個……末期癌症,基本上難度比較高,手術的成功率僅有三成。手術過後,還要進行一番化療……」

  周醫生話未說完,已然被苟芸惠打斷,「總之,就是在病床上等死,能不能好,全靠造化,對麼?」

  周醫生啞然。

  的確,他們當醫生的也無法說一個準確的答案。

  手術能否成功,並不代表著是否能完全康復。

  「三成就代表還有希望。」蘇千墨沉聲道,「如果你一心想死,那為什麼不嘗試?」

  「嘗試?」

  苟芸惠站了起來,「當年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嗎?如果我接受治療,那就代表我接下來的日子都在病床上度過,手術僅有三成的成功率,那麼接下來的化療呢?一成都沒有,那麼,我為什麼不趁著我剩下的時間做我想做的事,而是躺在病床上等死?」

  提及蘇父,這是他們母子間最深的痛。

  苟芸惠繼續說:「在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癌症末期患者能夠從病床上站起來的?」

  「我知道,你們一個個都很關心我,希望我能夠好好的,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過是祝願,我有病,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既然無法改變,那麼就坦然接受。」

  「有病的人是我,我都無所謂,你們為什麼非要我治療?為什麼不讓我用剩下的時間,好好地陪著你們,而不是把剩下的時間當做賭注?而且還是必輸的賭注?」

  一句句,充滿了許許多多的無奈,還有她的堅持。

  他們都無法說什麼,包括楊子珊。

  儘管她任性妄為,卻也明白,在疾病面前的無力,並非是胡鬧就能夠解決。

  見他們一個個都不說話,苟芸惠站了起來,眼神淡淡地看著醫生,「你去忙吧,吃完了藥,我會找你。」

  周醫生點點頭。

  然後,苟芸惠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

  其實,她並不怕。

  生死這種東西,其實也是遲早的事情。

  既然現在她改變不了,那就讓自己在死之前,完成想要做的事情,好好地歇一歇。

  忙碌了大半輩子,她也是時候停下來了。

  ……

  「現在怎麼辦?」

  看著苟芸惠漸行漸遠的背影,楊子珊無措地問。

  蘇千墨劍眉深擰,薄唇微抿,卻是無話。

  他的內心很複雜。

  安然看著他,卻是瞭然。

  因為他們都認同了苟芸惠所說的話。

  未來屬於未知。

  他們希望苟芸惠接受治療,可是,當你對一件事情沒有把握的時候,真的會……

  倉皇無力。

  ……

  出了醫院大門,苟芸惠在那裡等他們。

  看到她,他們的臉色都十分凝重。

  「怎麼一個個都這個樣子?怎麼,不想見到我嗎?」苟芸惠笑,看起來似乎心情完全沒有被影響。

  安然走過去,「怎麼會呢,我們心疼您都來不及。」

  「是啊,姨媽,可不能這麼說我們。」楊子珊走過去她的左邊,親昵地摟著她的左胳膊。

  看了面無表情的蘇千墨和沈如風一眼,苟芸惠笑著提議,「如果大家都沒什麼事的話,那就一起去吃飯吧,我餓了,想吃海鮮。」

  「那個,安然,你不是正好有一家海鮮酒樓麼?我還沒有試過呢,不如就過去試試?」

  「好。」安然一口應下。

  其他人都沒意見,之後,大家都看著蘇千墨,就等著他點頭。

  「我來開車。」

  他斂了思緒,率先走向門口的跑車。

  「姨媽,我要跟你一塊兒坐。」

  「好。」

  「那我呢?」沈如風皺眉,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開車吧?

  很快,他得到了答案。

  「你自己開啊,跟著我們就行。」楊子珊說著,摟著苟芸惠和安然一起走向蘇千墨的車子。

  「……」

  沈如風無奈搖頭,好吧,一個人就一個人。

  ……

  這一天,兩天……

  他們的身邊都瀰漫著一股低氣壓,好似所有人都不開心,除了苟芸惠一人。

  即便是那個被稱作開心果的楊子珊也少了歡笑。

  苟芸惠明白,但當做不知。

  在他們幾個人中,蘇千墨的情緒表現的最為明顯。

  整個過程下來,他們幾乎無話。

  「我不吃了。」

  蘇千墨準備起身。

  噹啷。

  一聲銅響,苟芸惠放下碗筷,「等等。」

  她雙手交叉在桌上,華貴的面容上,幾分淡然,「對著我,吃不下嗎?」

  蘇千墨眸子低垂,算是默認了。

  「還在氣我不治療的事?」

  「難道你認為,我還需要和顏悅色,支持你不治療,讓你繼續等死?」蘇千墨沒好氣地說,聲音冷沉嚇人。

  他的臉色很難看,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威逼冰冷的氣息。

  這個時候的他,處於情緒崩潰的邊緣。

  安然極少見他如此不能控制自己。

  「好,既然不吃,那你就走吧。」

  苟芸惠撇開目光,重新拿起碗筷,好似這樣並不影響她的胃口。

  蘇千墨擰眉,極度反感苟芸惠的態度,眼看著就要離座,安然忙站起來,拽著他的胳膊,「千墨,不要……」

  她看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要忍著。

  不料苟芸惠卻道:「安然,隨他吧,你強迫他留下,就算吃了也不開心。」

  「哼。」

  蘇千墨冷哼一聲,掙脫開安然,快步離開包廂。

  「千墨。」

  安然喊了一聲,回應她的只有關門的聲音。

  「我去。」沈如風自動請纓,苟芸惠開口阻止,反是看著安然,「安然,你去吧。這個時候,我想只有你才能勸得住他。」

  「好。」

  安然迫不及待追了出去。

  如此不愉快的一幕,看的楊子珊心裡發堵。

  她開口打圓場,希望能讓他們彼此都放下心裡的那一口氣,「姨媽,表哥他,他其實也是為了你好。」

  都是母子,怎能總是動不動就生氣呢?

  「好了,珊珊,你表哥的性子我了解,快吃吧,一會就涼了。」

  苟芸惠像個無事人一樣,自顧吃著。

  楊子珊還想說什麼,但被一旁的沈如風踢了踢她的腳給阻止了,楊子珊不滿地嘟著嘴,乖乖給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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