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決定

  望著已經睡著的洛洛，心依然緊緊得揪著，幸好第一時間發現他上了貨梯，幸好及時發現了故障，幸好她緊緊將他護在懷裡，所以洛洛毫髮無傷，只是受了點驚嚇，卻沒有大礙，他沒有預料到的是電梯是人為的，所以當看到張赫然第一次優雅全無，氣急敗壞得大聲指責自己的時候，他無力反駁，又聽到洛洛的夢語，輕聲換著媽咪媽咪，一聲又一聲，聽得讓自己心碎，他還是在知道自己要再婚的時候爆發了，對不起，他輕聲對他說，自己需要守護的太多了，註定不可能圓滿

  「洛洛！」猛然得睜開眼睛，想要起身才發現力不從心

  「肩胛骨斷了，別用力！」張赫然貼心得為她將床弄高，讓她有一個舒服的弧度「洛洛沒事，毫髮無傷，要喝水嗎？

  」

  一直以來他都是讓自己舒服，溫暖的赫然哥哥，她不會忘記那段車禍之後最黑暗的日子，他陪著自己，教著自己連二歲孩童都會做的事情，從不曾想到他竟然瞞了自己這麼多年，只是他真的對自己很好，她居然對他一點都恨不起來，或許說她對他只有感激，因為她清楚得知道如果沒有他她根本活不下來，也不會有人去救正則

  「也幸好是給你遇上了，不然那個林正則估計要內疚一輩子了！」赫然將水遞給她「林正則要再婚了！最終他還是不得不接受現實，找一個能幫助到他的女人，其實家族聯姻本來就是這種固定的模式」

  緩緩地喝完一整杯水，靜靜地聽著赫然的話，每個人都逃不過現實的逼迫，遺憾的是自己總是幫不上他，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

  「怎麼了？」略皺著眉望著她，其實他也討厭這樣的自己，他想真心待她，只是當他看到她再一次受傷他又慌了，就像他對林正則所說的如果沒有能力去保護他們那麼就請他遠離她

  「沒事，我突然想回巴黎了」

  

  「等你好了，讓項瑞洋陪你去，可好？

  」

  「好！」

  時光就如同山間清潤的泉水，在靜默的歲月中緩緩流淌，坐在窗前看著人來人往，心慢慢得變得清透起來，他們註定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三年前他毫無生氣得躺在自己的懷裡，那時她就默默祈禱她會用盡一切去交換他，只要他活著，無論他愛著誰，無論他跟誰在一起，無論他的生活中有沒有自己，只要他安好，如今公司遇到了困境，他要守護的是公司的幾千人，所以她不要再妨礙他，他給予自己的已經足夠讓她回味一輩子了

  「是什麼時候想起從前的事情的？」項瑞洋在她身邊站了很久

  「以為自己跟洛洛會死在電梯裡的時候……你怎麼？」回頭看到他有些疲憊的臉

  「大哥也知道了，在你說要回巴黎的時候，以後有什麼打算？」那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肩頭

  「準備問赫然哥要一筆錢，然後開一個蛋糕店，在巴黎！」她竟可能讓自己笑得很無邪的樣子

  「你恨我們嗎？你恨大哥嗎？」

  「可你們救了我們的命啊！就單單這一點就是我還不完的恩情，不是麼！」即便是失去了記憶但是真心自己還是知道的，所以應該被怨恨不可能是他們，「你們對於我而言就像家人般的存在，也是無可替代的人，可能這就是命運吧，你說呢？」

  張赫然在門口靜靜得聽著，溫熱的眼眶連同心也開始潮濕起來，他最想對她說的是抱歉與謝謝，抱歉因為自己的私心改變的她原本的人生軌跡，而感激她讓自己又回歸到了那個感性的張赫然，讓自己重新懂得了珍惜……

  連著幾天項瑞洋陪著雪熙看盡了這座城市的風景，從幽靜的小巷一直走到了繁華的都市，邊走邊聽她說著一個又一個屬於他們的故事，他知道她在緬懷也是在告別，很難想像她可以如此豁達得放下過往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骨肉，她只是輕描淡寫得說他們都過得很好，這就夠了，他想她已經厭煩在生活與命運之間的拉扯了吧，那麼他會好好陪著她，去她任何想去的地方，過任何她要過的生活，想陪著她看盡繁華落盡，攜手每一段細水長流

  「有一個地方，我想一個人去！」沒有讓項瑞洋跟著，也沒有讓司機送，她只想安靜得走上這麼一段，走這一段滿是法國梧桐的林蔭路，這條路的盡頭的房子曾經住著他們一家人，爸媽還有外公，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了只有家人知道的備用鑰匙，輕輕得打開門，放佛那個曾經晚歸的自己，怕吵醒熟睡的外公，眼眶還是溫熱了起來，家裡一塵不染，所有的細節被完好的呵護保存著，連同那股獨特的味道，空氣中瀰漫著馬鞭草的清冽，再次推開自己的房間，書桌上放著一本兒時的相冊，小心翼翼得翻開了第一頁，每一張照片都是一段美好，從自己的百日到周歲，只是慢慢得發現每一頁都多了幾張熟悉的臉，然後陪著自己成長，終於變成了俊朗的少年，正則，他居然以這種方式陪著自己成長，淚水最終猶如斷線的珍珠顆顆落在了相片上，然後滑落到了那一行用鋼筆寫下的字上，缺月掛疏桐，是正則的筆跡，那個桐字因為被淚水的濕潤而慢慢的泛開，變得模糊，就如同她的眼睛，滿是淚水早已一片模糊……她知道她必須從這裡離開，如果再待上片刻，她會控制不住自己而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