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553 為什麼會這樣（3）

  「所以，在聿哥哥的面前，我就變成了一個令人可憐的妹妹，我被無辜的綁架，我的愛人離我而去，對此心有體會的聿哥哥怎麼會拋下我不管。他一定會瞞著你答應秋效燕的要求，一定也會為了安撫我，而欺騙你。這樣的話，你們之間的裂痕就自然而然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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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雲緊抿唇角，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其實也不能全怪我，因為我只是隨便用招試探了一下，是你們之間的感情不夠深，所以隨便就能轟塌瓦解了，不是嗎？」

  沈之幸的話輕悠的敲擊在歌雲心上，像毫不費吹灰之力。

  原來如此。

  她以前真是愚蠢，總是為偏見蒙蔽雙眼，竟然會不相信他……

  「為什麼……要來跟我解釋這些？」

  「因為我不想你誤會聿哥哥。」沈之幸居高臨下的看向歌雲，挽唇道：「我本以為聿哥哥會被你這蠢女人弄煩，就再也不會回頭了。沒想到聿哥哥卻對你動了真情，生怕自己的過去影響到你們之間的感情，所以寧可隱瞞你，自己受苦，也不願意讓你受到一點打擊……」

  歌雲眸光閃爍，定定看著沈之幸，滿是不解和惶惑。

  他為了她……

  沈之幸也繼續道：「天譽的事務他不讓你打理，也不讓你繼續坐在校長辦，你是不是覺得很挫敗，你是不是覺得他不愛你，不重視你了？」

  「這是什麼意思……」歌雲忍不住，喃喃問出了聲，聲音再度顫抖起來。

  沈之幸輕嗤一聲，眼光變得有些憤憤：「當時我也以為是聿哥哥不喜歡你了，還為此得意，不過，我也想錯了。聿哥哥做事有個小習慣，那就是會有意無意的做計劃，我在他的計劃表里親眼看到，他想要將你培養成天譽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他想要給你一個即便沒有他，也能支撐你的，強大而又無憂無慮的未來。」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歌雲訝異的瞪大瞳眸。

  「林歌雲，我真的很嫉妒你。即便是對我，他也從沒有這樣設身處地的著想過。」

  「你說的都是真的？」歌雲反覆的質問著沈之幸。

  沈之幸冷笑：「我有什麼騙你的必要？你知道為什麼會讓你去教務處，並且讓你真正的處於下層嗎？因為只有在教務處，才能看到整個皇校的資料，他把最大的資源擺在了你的面前，可惜你卻傻傻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就像是明明被捧在手心，卻還不知道自己的福氣，我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女人，究竟哪裡配得上聿哥哥了？」

  歌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只拼命的回想那時，李顧聿對自己欲言又止的神情。

  為什麼，為什麼他從來不肯對她吐露心聲……

  「皇校歷年來的高層選拔，都是從教務處開始的。」沈之幸說著，輕微頓了一下，才繼續又道：「想要鍛鍊你，並迫切的希望你強大起來，所以才會狠心的將你從優越的環境中打落，讓你一個人去成長和堅強。」

  「……」

  「林歌雲，如果說你曾經想要變得強大是為了匹配上聿哥哥，而現在做的事情，則是想離開聿哥哥也能好好生活，那麼我告訴你，你永遠也及不上聿哥哥半分。因為，在你還沒有這麼想這麼做的時候，他已經為你考慮了一切。不管你是想要匹配他，還是將來會離開他，他早已處心積慮的為你安排了一切……都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怎麼會……」歌雲低低的喃喃自語，已經禁不住扶著牆才能站穩。

  她當時那麼拼命的想要靠近他，甚至對他提出要工作的要求，可是卻沒想到，他領會的意思竟是自己為自己謀出路，所以不用她努力，他已經思慮好了一切，想要護她更加穩妥周全，誰知卻弄巧成拙，讓他們之間出現了裂痕……

  她只是為了靠近他而已……

  可現在想起來，這個理由實在可笑。

  「成為他的女人要承受很大的壓力，所以他擔心你，想要保護你。聿哥哥是個極其溫柔的人，他完全可以讓你成為溫室里的花朵，可是他害怕有一天你不再需要他了，到時候你會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他才會不留情的對你實施自己的計劃。」

  「為了你做自己最艱難的事情也絕不退縮，這才是真的愛你，林歌雲，你到底懂不懂聿哥哥的心？！」

  聽著沈之幸越來越激烈的話，歌雲驀地抬頭，「如果是這樣，為什麼……」

  「為什麼之後他會不見你？」沈之幸禁不住又是冷笑：「林歌雲你還真是傻。當時優創幾經破產，秋效燕又拿我做威脅，聿哥哥又不是神，自然難以兩全。不過他對你還是十分捨不得的，剛將和童可星假訂婚的事情壓下和推去，就急不可耐要和你去解釋，誰知道，竟然看到你和程思佑在一起接吻，任何人在那種神經極度繃緊和極度疲憊的狀態下，都難以去冷靜思考和分析吧？」

  「是你，是你對麼？」歌雲半晌才從巨大信息量中回神，痴痴的問道。

  沈之幸沒有否認，「不錯，是我。我早就派人盯著你和程思佑了。那次聽說你病了，程思佑將你帶走照顧，聿哥哥臉上的急切可是被我瞧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因為我，恐怕他早就去見你了，但是你以為他真的放任你不管嗎？」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不會誤會你和程思佑了。」

  「我讓人將你和程思佑的緋聞散播出去，沒想到他立即就去找你，之後的一切，你應該都還記得吧……」

  歌雲眼裡水光晃動，情緒看去複雜而又錯綜。

  沒錯，之後她被綁架，程思佑為了救她，而受了傷，再之後……

  「程思佑呢？他到底被你怎麼樣了？」

  「他啊，他現在應該在哪個不知名的地方，過著另外一種生活吧。」

  「你什麼意思？他到底怎麼樣了！」歌雲激動起來，上前一把抓住了沈之幸的手腕，卻被沈之幸立刻甩開。

  她厭惡的瞥一眼歌云：「別假惺惺了，程思佑怎麼說也對你不錯，可是你又何曾真正的對他好過？藥物治療讓他的精神完全崩潰，我只能讓人先將他送出國去療養。不過聽說療養得還不錯，他已經出院了，至於他現在人在哪裡，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想，他是不會回來了，畢竟為了你這樣的女人不值得。而且，李顧聿和他可是親兄弟，他又怎麼會為了你，回來和李顧聿反目？」

  「他沒事……」歌雲像是松下了一口氣，但又異常的自責，一想到程思佑，她便禁不住眼眶一紅。說到底，她最對不起的人，卻是他。

  「別擔心。看在他和聿哥哥是兄弟的份上，我還是幫他報仇了，將傷害了他的人，統統送入監獄。」

  「你利用那些人，卻一樣也不放過他們。」歌雲輕輕嗤鼻，低聲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做事這麼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我不擇手段嗎？我只不過是比你聰明。」沈之幸微笑：「怎麼？你掉眼淚了嗎？是已經聽不下去了嗎？可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知道，聿哥哥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去解救你嗎？」

  「……」

  「那當然不是因為他不愛你，而是因為……他根本找不到你。實話告訴你，他派出去找你的人，都被我讓人引開了，我收買了他手下的幾名保鏢。不過是錢的事情，人心是不是很難測。的確，要不是人心難測，你是不是也想不到，一向精明過人的聿哥哥會被人算計……」沈之幸說著，突兀的大聲笑了出來。

  笑了半天，才喘氣得到：「因為，他從來都沒有防備過我。對待自己心中重要的人，聿哥哥從來捨不得設防。他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歌雲姐姐是不會懂的。」

  「我怎麼會不懂……」歌雲喃喃，失神般自言自語。

  「你懂嗎？那你可知道後來聿哥哥吐血住院……為了你，甚至被秋效燕家法……」

  「你說什麼？」歌雲驚愕的瞪目。

  沈之幸揚唇，帶著報復似得一點點聲道：「因為找不到你，急的聿哥哥幾乎沒命。他為了確認和排除每一個可能性，不惜去質問秋效燕是否綁了你，而以此為交換，他承受了一般人都忍受不了的家法，後來在醫院被多次下了病危通知……」

  「怎麼會？」歌雲倒抽一口冷氣，心像是被人用利刃猛地一戳，驟然疼痛起來。她震驚的看著沈之幸，又失神落魄道：「怪不得……」

  「怪不得，怪誰呢？」沈之幸斜唇：「怪的是聿哥哥太善良，愛起來太毫無保留，怪的是你根本不曾相信他。還是，怪你在他找到的你時候，明明看到他的虛弱，卻還視若無睹，狠心將他拋棄！」

  「不，我沒有……」

  「沒有嗎？我是想讓聿哥哥和你斷絕往來，但是我沒想到你可以為了自己，說出那麼絕情傷人的話，聿哥哥在醫院住了將近三個月，但是醒過來的時候卻還是喊著你的名字。你知道我聽到他沙啞的聲音時，心都要碎了嗎？！」

  沈之幸怒目質問著眼前的人，聲音的激烈度遠遠不如情緒在體內洶湧的翻攪。

  但越是看著眼前人難過和無助，甚至心痛的臉色煞白，她就越覺得痛快過癮，好像她正義的如同一個斬殺惡魔的劊子手。

  歌雲聽到了完整的真相，心已經痛的無法自已，她一手掩住胸口，一手摳緊衣角，而眼淚更是無法阻擋的大肆侵襲下來。

  原來那個男人真的是狡詐至極，只是，她卻從不知道，原來狡詐至極的人……也會這麼令人心疼。

  「三個月後聿哥哥出院，精神好了許多，我以為他終於將你忘了，可是想不到，他卻藉由出外辦事將你帶了回來。我真是大意啊……」

  「你這麼做，真的覺得心安理得嗎？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姐姐麼？」歌雲聲音止不住的顫抖，帶著一絲輕泣，卻冷笑了起來：「你姐姐將你託付給了他，是愛護你，信任他，你姐姐在天有靈，如果看到你這麼胡作非為，傷害他，她不會原諒你的！」

  「你懂什麼？」沈之幸更加冷笑：「實話告訴你吧，我姐姐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聿哥哥，喜歡聿哥哥的，從來都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你說什麼？！」

  歌雲瞪圓雙眸，眼淚從眼眶裡不斷淌落下來，她眉頭狠擰著，仿佛擰出難言的痛楚。

  沈之幸更開心的勾了唇，仿佛看不懂歌雲此刻的表情。

  「我說的什麼，你沒聽見麼？那我就再說一次。我的姐姐，早在你遇到聿哥哥之前，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從來沒有喜歡過那個男人，只是為了我，才跟他在一起的。因為她想嫁給有錢人，給我幸福。可是聿哥哥為了姐姐要放棄家業，所以呢這個『愛情』也就只能到此為止。只不過上天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在姐姐要和聿哥哥分手的當日，竟然讓一場車禍，奪取了姐姐的性命……」

  「怎麼會……」得知的真相太過殘忍，歌雲感覺胸腔一陣翻湧，竟是心痛中伴隨著一陣強烈的噁心。

  好噁心。

  「你該不會以為，聿哥哥不知道這件事情吧？我也曾經以為他不知道，我以為我只要不說，這個秘密就永遠不會傷害到聿哥哥，而我也可以代替姐姐彌補錯誤。可是，聿哥哥和童可星婚禮的那天，他卻親口告訴我，他一直都知道，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

  「對，他知道，所以他這些年來深受煎熬。」

  歌雲一邊咬唇，一邊掉淚，但目光卻似火焰一般的突然燒了起來，十分憤怒的瞪著沈之幸，「沒想到你姐姐竟然是這樣的人，那怪不得，會有你這樣的妹妹！」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落猝不及防落下，歌雲的臉被突兀的打向了一側。嘴角頃刻通紅一片，幾乎滲出血絲。

  「你算什麼，敢罵我姐姐！」沈之幸瞪著微微起了笑意的歌雲，十分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