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功德之力

  晚上十點半。

  臨湖社區內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楊太一家裡。

  馬玉真與何小藍坐在客廳沙發上，前者面沉如水，神情凝重，後者秀眉緊鎖，一言不發。

  楊、蘇二人回來後，便見到馬、何兩女如此表現。

  蘇如雪與楊太一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疑惑。

  蘇如雪畢竟經歷的事多，她轉念一想，道：「你們是不是發現那個飲料廠址是假的？」

  

  「地址是真的，這個沒有問題。問題在於，不錢泰紹被抓的那天晚上，飲料廠就碰巧發生了火災。」何小藍道。

  楊太一道：「可以找企業負責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剛才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當我上網一查，發現那飲料廠的負責人全身被大火燒傷，身上百分之九十的神經都已壞死，至今還躺在醫院裡。」何小藍顯得有些無奈：「這條線索怕是斷了。」

  蘇如雪面露喜色：「你說飲料廠在錢胖子被抓那天起火的？」

  何小藍從口袋把手機拿出來，點亮桌面後舉起，讓正面對著蘇如雪，道：「你看！」

  蘇如雪沒有看，而是和馬玉真同時站起，兩人四目相對，異口同聲道：「找錢泰紹！」

  楊太一忽然想起來，他參加中西醫交流會那天，蘇如雪曾給他發過一條簡訊。大致是說，她懷疑錢泰紹和地下異能者研究機構有聯繫。再加上生化人血液事件，以及飲料廠火災事件，幾乎可以斷定，那錢胖子絕對和隱藏在暗處的異能者研究機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明白了！」楊太一心中大叫一聲。

  然而，等他想通這一層關係時，蘇、馬二女已經消失在客廳。

  就在客廳之中的，只有空氣里瀰漫的體香——兩種能迷死正常男人的女人體香。

  物體以超快的速度移動，必然會帶動其四周氣流。因此，馬、蘇二女才會有體香留下，被楊太一察覺到。

  「是不是驚訝她們的速度？」何小藍一點也不羨慕，無所謂地道：「等你達到甲屍藍眼境實力時，速度可能比她們還快！如果給我足夠材料，我可以使用特殊的傳送陣，能直接無視天網存在，帶你任意穿梭源星地球的結界！」

  楊太一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既然三女認識他的前世東皇，那麼她們每人擁有的實力，至少也和魃屍綠眼境持平。但源星地球有天網的存在，實力達到破界度就必須強制飛升。由此可見，她們一定是用秘寶壓制體內力量，強行把實力控制在破界度以下邊緣。

  如此說來，東皇的仇家不可能不去收集情報，尋找東皇的轉世之人，以圖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蘇如雪三女能做到隱藏實力，那麼潛在的敵人自然也可以做到。

  一股來自對未來的危機感，如遮天蔽日的烏雲，頃刻之間將楊太一籠罩，仿佛使他再也看不見光明。

  何小藍見楊太一怔怔出神，起身用手機砸了一下他，道：「你就知道發呆，還不快去打坐修煉！錢泰紹被抓，雖然還沒有被執行槍決，但有你一份功勞。我估計，對應的那份功德之力已經悄悄融入你的元神之中。你難道不想知道功德之力對你是否有所幫助嗎？」

  楊太一的思緒立刻回歸現實，接過何小藍手裡的手機，道：「哦，這是給我買的手機吧？」

  不管功德之力對修煉的速度是否起作用，都不能改變他每天修煉的習慣。見縫插針，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修煉，才是王道。

  「兩千七搞定，原價三千七呢！這是我替你選的，錢也是我替你墊付的，你打算怎麼謝我？」

  何小藍如同等待老師獎勵的小學生一樣，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楊太一。

  「你希望我怎麼謝你？」

  「我要你說！」

  「別人代購都是給百分之十提成，按理說是二百七，我直接給你三百塊，行不？」

  「滾！」

  何小藍三女本來用神識就能觀遍整個蘇南市，但監獄在蘇南市南邊的郊區，距離臨湖社區較遠，超出神識探查範圍。因此，馬玉真和蘇如雪才會以高速離開楊太一家，飛上夜空，隱匿身形，落在靠近監獄最近的南湖。

  她們並沒有在南湖停留太長時間，而是三分鐘後就原路返回。當見到楊太一臉上五個紅色手指印的時候，兩人愣了一下，見到楊太一手裡拿著何小藍為他挑選的手機，隨後就明白了。

  「活該被打！」馬玉真冷淡地道：「簡直和你的前世一個德行！」

  蘇如雪卻道：「錢泰紹還在監獄，你小子就安心修煉，快試一試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是否有所加快。功德之力對修士、變異人、殭屍都起作用，按理說對你這個初生體盤古族人也有用才是。」

  何小藍沉思片刻，道：「在錢泰紹沒有被槍決之前，我們必須每天巡查一次，以防有人劫獄救他。」

  「我同意。」馬玉真不冷不熱地道：「這條線索就落在錢泰紹身上。」

  三女在一旁商量著計劃，而楊太一卻閉目內視，已經快速入定。

  「行氣，深則蓄，蓄則伸，伸則下，下則定，定則固，固則萌，萌則長，長則退，退則天。天幾舂在上；地幾舂在下。順則生；逆則死。」

  隨著楊太一不斷默念行氣訣，隱藏在無窮空間之中的天地靈氣就像活了過來一樣，化成肉眼不可見的遊絲，從他的毛孔之中，鑽入他的經脈里。這些靈氣如小溪一般，順著經脈匯聚到他的眉心印堂穴位裡面的識海之中。

  他長著翅膀的元神歡快地跳躍著，在十二品血色蓮花之上手舞足蹈。蓮花吞吐靈氣，轉化為混元真氣的速度較之以前，略有增快。

  楊太一興奮不已，從入定之中醒來，暗暗開心：「太好了，修煉的速度果然增加一絲，功德之力當真不容小覷！」

  

  他太過歡喜，喜形於色，被三女察覺。

  蘇如雪道：「看來功德之力對你同樣起作用，既然如此，你明天就恢復工作吧。」

  「what？要不要這麼殘忍？」楊太一大叫，他若不是擔心踩碎地板，早急得跳了起來。

  蘇如雪道：「我剛才和冰仙子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恢復工作。我們可以用秘寶封印力量，躲避天網的監控，你的仇家同樣也能做到，這一點想必你也明白。我們貼身既然要保護你，那你就不能離開我們的神識監察範圍。」

  「這樣……」楊太一沉思道。

  「何況，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可以積累功德。而功德之力對你起作用，你要多工作，多救治病人，積累功德，儘快把實力提升上來。」何小藍道：「我會繼續推算將臣遺寶的線索，同時監控蘇南市周邊城市異能者的情況，防止別有用心的『長工』選你做『候選者』。」

  楊太一疑惑不解：「你的前半句話我明白，後半句話我有點糊塗。」

  蘇如雪道：「每個異能氏族都有專門開發新成員的機構，這一機構叫『後院』。後院有三種人，第一種人叫『長工』，多為年輕人，專門負責為所屬氏族尋找合適的『候選者』。候選者要麼是潛質極佳的凡人，要麼是因某些原因進化來的異能者。長工一旦確定候選者，就會有第二種人過來把候選者轉化為他們所屬氏族的一員。這種人叫『奶娘』，多為中年女性。」

  「長工善於隱藏氣息，偽裝成普通人，不易被神識察覺。奶娘精通幻術和易骨換行之術，極其難以追蹤。因此，監控這兩種人的事，非小藍不可！」

  何小藍擅長陣法，陣法最強的優點之一就是跟蹤定位，排查異常氣息。

  因此，聽蘇如雪這麼一說，楊太一終於解除了心中多日的疑惑。他前陣子總想不通何小藍為什麼喜歡宅在家裡，原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楊太一盯著何小藍道：「沒想到你才是大家的保障力量！」

  何小藍被楊太一看的渾身不自在，有意擺起架子，鼓著嘴怒道：「快把銀質項鍊還給本姑奶奶，不然放長工過來把你抓走！」

  「姑奶奶饒命！小的有眼不識金鑲玉！」

  楊太一十分配合何小藍，他露出一張哭臉，誇張地弓著腰，雙手捧著項鍊，恭敬地奉上。

  旁邊的蘇如雪笑得花枝招展，前埔後仰。

  至於楊太一從來沒見笑過的馬玉真，竟然破天荒地掩嘴輕輕一笑，仿佛一笑傾城，差點把楊太一看傻了。

  第二天，楊太一和馬玉真坐蘇如雪的紅色奧迪，高調地恢復了工作。

  他可是本屆榮獲金牌醫生稱號的醫界新星，當天下午慕名而來的病人暴增，掛號處簡直成了熊貓動物園的售票處。因為有些人根本就不是來看病的，他們這是想一睹醫界新星的風采。

  然而，楊太一沒有想到，他恢復工作第一天的最後一個病人，竟然是在中西醫交流會上送他一塊五色靈石的項空羽。

  更讓他意外的是，項空羽身後跟著上次暈倒在蘇果商場的暴脾氣女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