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花前月下
2025-02-21 14:40:04
作者: 萌羊過江
聽到她的吩咐,蕭慕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你倒是真不客氣,等著,為夫明日此時再過來尋你,到時候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說罷,水瑾萱只覺他的身影一晃,她再次定眼望去,房中已經沒了蕭慕的身影。
不用多猜,他定是已經離開。
沒想到他的武功竟已經修煉到這等地步,當真是一個奇才。
想著,她輕嘆一口氣,正想把肩上的披風解下,卻聽到院子外面傳來悠揚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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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琴聲忽高忽低,忽遠忽近,抑揚頓挫,聽的她揪心不已。
不知覺間,她循著琴聲,從房中走了出來,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來到陌生的院中。
不等她弄清楚這到底是何處,一道幽幽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瑾萱,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她猛地回頭望去,只見公子一身白衣坐在琴前,柔和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把他沒有血色的臉頰照的更加蒼白,若不是知道他還活著,水瑾萱還以為自己半夜撞鬼了。
「方才是你在撫琴?」她下意識地問道。
南宮如詩輕輕撥動一根琴弦,輕聲道:「可好聽?」
「好聽,再配上這月色,更妙,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他抬頭望著她,眼底帶著一絲好奇。
在他的注視下,水瑾萱輕輕搖晃著腦袋:「只可惜物是人非,你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都說彈琴之人是借琴抒情,方才南宮如詩所彈奏出的琴聲帶著一絲悲愴,可見他在思念遠在翎雲的龍雲。
只是他們走到這一步,想要回頭,怕是沒可能了。
南宮如詩又如何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只見他輕輕撫摸著琴身,嘴角掛著一絲苦笑:「我不過想借著月色彈奏一曲罷了,並無他想。」
看著他傷心的模樣,水瑾萱也無可奈何,輕聲說:「如此也好,若是他真的在乎你,定會前來尋你,若是他不來……你也應該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才是。」
但她認為,天下與南宮如詩之間,龍雲選的,定會是天下。
「瑾萱言之有理,如詩記下了。」
聽著他淡淡的聲音,水瑾萱的心中不免感慨,本是龍雲先招惹如詩,最後卻是如詩一頭栽了進去,還落得個被追殺的下場,而龍雲卻在那奢華的皇宮中當他的太子爺,真是可悲可嘆。
兩人沉默了一會,水瑾萱又問:「聽聞你是渺風樓的樓主?」
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如詩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正是。」
「渺風樓是翎雲第一情報處,若是你能把渺風樓遷移至此經營,倒也不錯。」
據說渺風樓知曉天下之事,大到朝廷密令,下到雞皮小事,而那樓主更是人中龍鳳,若不是蕭慕無意間說起,她還真的不知道渺風樓的樓主竟然是南宮如詩。
不過仔細一想,倒也不奇怪,南宮如詩從小聰穎過人,武功亦是不差,再加上龍雲的幫助,成立渺風樓,也不是稀奇之事。
聽到水瑾萱的話,他輕輕點了點頭:「我也曾想過,只是這陣子身子還沒康復,便打算緩緩,既然瑾萱提起,那便遷吧。」
看著南宮如詩頹廢的模樣,她試探性地問道:「如詩,若是有一天,龍雲娶了太子妃,你怎麼辦?」
如果龍雲不願放棄榮華富貴,立太子妃,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如詩該何去何從?
這個問題,他自己又何曾沒有想過,怎麼辦?他也不知道,等事情真的發生了再說吧。
也許他會發怒,沖回皇宮把他揪出來問個清楚,也許他會一笑而過,從此不再過問他的事情,明天的事情,誰又會知道呢。
那一夜,水瑾萱和南宮如詩說了很多,當然都是有關於龍雲的事情,最後以如詩的沉默告終。
雖然他知道水瑾萱說這些是想開導他,但是他對龍雲,始終還存著一絲幻想。
翌日。
水瑾萱剛剛從床上爬起來,雙雙就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喘氣道:「小姐,南宮公子來了。」
南宮如詩?這麼早,他過來幹什麼?
「火狐,那基佬不會是看上你了吧?」小鬼一臉嫌棄地說道。
聽到他的聲音,水瑾萱沒好氣地給他丟了個白眼,轉頭對雙雙說:「讓他進來吧。」
雙雙連忙說了聲是,便轉身往外面走了出去。
不一會的時間,南宮如詩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此時水瑾萱正在銅鏡前綰髮,見如詩走了進來,便隨口問了句:「找我有事?」
「聽聞你要調查挖心一案,不知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上忙的?」
聽到這話,水瑾萱手中動作一頓,回頭望了他一眼:「你想幫忙?」
南宮如詩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見此,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我想想……」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有了!」
「今夜我有事出去一趟,你留在我房中,若是蕭慕過來,你就幫我把他給我的東西收好,行嗎?」
她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情沒處理,趁著今夜有空,得去瞧瞧才行。
「就這事?」南宮如詩驚訝地看著她。
他能做的事情不少,水瑾萱竟讓自己為她守空房,她這是意欲何為?
見南宮如詩驚訝地看著自己,水瑾萱連忙解釋:「此事非常重要,關乎我能否抓到挖心的歹徒,你可千萬不能馬虎。」
那名單對她來說,確實很重要,不過把南宮如詩留在房中,只是為了讓他心安。
老實說,她還真的沒什麼事讓他做的。
現在他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她哪能讓一個病號為自己四處奔波。
聽她這麼說,南宮如詩這才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如詩定當不辱使命。」
見他同意,水瑾萱這才鬆了一口氣:「你明白就好。」
她的話音剛落,雙雙又領著兩個丫鬟走了進來,只見這兩個丫鬟的手中端著幾碗熱粥和幾盤糕點。
在雙雙的引導下,丫鬟把手中的東西輕輕放在桌上,隨後輕輕退了出去。
把東西擺好後,雙雙才轉頭對她說:「小姐,該用早膳了。」
她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膳食,對南宮如詩挑了挑眉:「一起?」
他微微一笑:「恭敬不如從命。」
浮曲樓。
最靠近街道的房間裡傳來一道嬉笑聲,往裡面一看,只見一個身上套著輕紗的女子正側臥在床上,嫵媚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男子,時不時做出一個嫵媚的動作。
而那男子輕閉雙眸,手中握著一串佛珠,薄唇輕啟:「子衿,最近外面風頭緊,挖心之事,能否先緩緩?」
子衿紅唇輕抿,挑眉問:「九闕,你怕了?」
她這話讓男子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後搖了搖頭:「子衿與九闕認識這麼久,九闕何曾怕過?」
見他這麼說,子衿姑娘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也是,你連那些流言蜚語都不怕,還怕什麼。」
九闕緩緩睜開眸子:「那件事情,別說了。」
「怎麼,戳中你的心事了?」
他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見此,子衿的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只見她從床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九闕的身後:「九闕,你離開滄月寺也有段時間了,你要找的人還是沒有找到,不如……」她輕輕趴在他的背上:「從了我,如何?」
感受到背上的溫度,九闕那藍色的眸子猛地睜開,冷冷道:「子衿,莫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他的抗拒讓子衿臉色一變,鬆開抱著他的手,走到他的身前,捧住他的臉頰,問:「這麼多年,難道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私心嗎?」
面對她的質問,男人依舊一臉淡然:「九闕的心,已有所屬。」
已有所屬?她冷笑一聲:「那女人當真有那麼好?值得你追尋她這麼多年?這些年來,陪在你身邊的是我,不是她!」
她就不明白了,他口中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他痴痴等了這麼多年。
為了住進他的心裡,她努力了這麼多年,可他的心如磐石,不管她如何努力,都一無所獲。
她的話讓男子的臉色冷了下來:「當初是你說,可以幫我找到她,我才隨你離開了滄月寺,怎麼,你想反悔?」
若不是眼前這女子,他還好好地在滄月寺住著,打理著他的桃園,等她出現。
可他一時糊塗,聽信這女子的讒言,離開了滄月寺,導致他多年都找不到那個人。
現在木已成舟,他想要再回滄月寺,已是不可能之事,他只能隨著子衿四處流浪,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而子衿說這種話,他如何不怒。
見他的臉上露出怒色,子衿笑了笑:「反悔?我有反悔的餘地嗎?」
以他的能力,想要殺了她,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聽到她的回答,男人又安靜了下去,輕輕撥動著手中的佛珠,嘴裡喃喃念著經文。
看著他這副模樣,子衿抿了抿唇,上前扯斷他手中的佛珠,厲聲呵斥道:「九闕,你醒醒吧!別等她了,她不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