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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分內之事

2024-05-09 22:28:34 作者: 少尹

  深秋晌午的光芒落在蘇府的門口。

  蘇辰一躍上馬,君歌扯了馬韁繩跟在他身旁笑嘻嘻的說:「沒想到啊。」

  她樂呵呵的開口:「全靠同僚襯托,蘇大人這……竟已有朝野中流砥柱的氣象了。」

  陽光下,蘇辰看著她的側顏:「你回一趟御史台。」

  「啊?」君歌蹙眉,「因為那帳冊的事情?」

  如果太醫院的帳目真的也有問題,那這件案子就一準會落在監察百官的御史台手裡。

  「這本就是御史台分內之事。」說完,蘇辰夾了一下馬肚子,「我要入宮,今日晚些回來。」

  他掃了君歌一眼,自顧自先走了。

  「你啥時候回來,跟我說幹什麼啊?」君歌歪了下嘴。

  她望著御史台的方向,心中也有些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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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米元思是怎麼死的之後,君歌有些看不明白。

  從北境到京城三年,在御史台見證了無數貪官污吏的覆滅之後,她並不相信人心。

  人心太善變了。

  今天可以喜歡這一樣,明日看到其他的,也許轉頭就會離開。

  不論是興趣愛好,亦或者專業的領域,甚至有些殺父之仇,都能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成為過眼雲煙。

  時間的力量太強大,強大到能夠抹消掉世人存在的一切痕跡。

  那米元思、君維安,又是如何以血肉之軀去抵抗這樣強大的力量,甚至甘願犧牲自己。

  君歌覺得似懂非懂,好似摸得到那一根看不見的脈絡,又好似徘徊在邊緣,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拒絕理解與相信。

  聽著聲聲馬蹄,她思考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更覺得迷茫。

  她只是想找到她爹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

  御史台里,彭應松頭皮發麻。

  要知道蘇辰上次交給他的活這麼具體,涉及人員這麼多,彭應松說啥都得再拉幾個人下水。

  他還真沒想到這麼多年,從米元思到蘇辰,地反官員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替換計劃。

  現在缺的就是名正言順的理由了。

  但他瞧著手裡的黑色冊子,來回翻了好幾遍。

  人數之多,實屬罕見。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君歌咣當一聲推開門就大步走了過來:「師父,我回來了。」

  這一下,把彭應松嚇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他吹鬍子瞪眼的看著君歌,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你!你這是要嚇死我啊!」他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埋汰道,「跟蘇辰在一起久了,怎麼行事風格也跟他一樣,一副大爺做派了。」

  君歌咧嘴一笑,抬手將路上順道買的新茶葉放在一旁:「我比他可是好多了。」

  「都一樣。」彭應松例行冷嘲熱諷,「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沒遇到難題也想不起來要回來瞧瞧的傢伙。」

  這說的君歌還真沒法反駁。

  她憨厚一笑,想了想這話怎麼開口:「其實吧,這次帶了個大活來。」

  「停!」彭應鬆手一抬,做個了打住的樣子,「幹不了啊!」

  君歌懵了:「我還沒說是什麼活呢。」

  「什麼活也幹不了啊!」彭應松一臉為難,「瞧瞧,我這桌上,筆墨紙硯都沒地方擺,你看到這一摞摞的玩意了吧,這全是要彈劾各個地方官員的公文。」

  他長長嘆一口氣:「這我要一口氣交給吏部尚書,他能當場暈過去。」

  聽到吏部,君歌蹙眉:「說到吏部,師父可曾聽過一個叫沈鈺的名字?」

  彭應松愣了一下。

  他琢磨了片刻,點頭道:「聽過。」他說,「他曾經是文選清吏司的主事。」

  「那現在呢?」君歌好奇追問,「現在還在吏部麼?」

  見她這麼問,彭應松沉默了。

  他思量了很久,才起身從書案後轉出來,背手看著君歌,搖了搖頭:「米元思一事後,沈鈺大病一場,生死線上掙扎了三個月,最終也沒能挺過去。」

  「死了?」君歌大驚。

  卻見彭應松搖頭:「對外是這麼說的。」

  對外這麼說,那便是還有一套對內的說辭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一旁的窗戶關上,又親自將書房的門關嚴實,坐在君歌身旁,小聲道:「……沈鈺自從那年病癒至今,不知去向。」

  面前,已經做了很多年御史大夫的彭應松,將桌上的杯盞翻了個面,自己倒了杯水,謹慎的開口:「那時候我還不是御史大夫,米元思出事之後,你爹臉上的笑容就少了很多。」

  「那之後,袁一對朝野做了一輪肅清,但凡是和米元思有關係的官員,不論官職大小,只要是他推薦入仕的,全都給了他們一個辭官還鄉的機會。」他說,「但是在米元思一案中立了大功的沈鈺,本不在這個行列里。」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能逃過袁一的迫害。」彭應松潤了口嗓子,「沈鈺被免官流放,在流放的路上突然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他望向君歌:「你爹一直在找他,蘇辰也一直在找他。」他嘆息,「米元思入獄之後只要求見了一個人,就是沈鈺。據說兩個人在天牢里當面對峙,吵的不可開交,最後米元思還同他動起了手。」

  聽著他的話,君歌有些瞭然的點了頭。

  「說吧,這次來到底是什麼事情。」彭應松抬手擼了一把鬍子,「那蘇辰絕對不是平白無故會放你回來敘舊的好人。」

  君歌乾笑一聲:「師父,您敢幫個忙,抄了太醫院麼?」

  彭應松震驚抬眉,兩眼撐成了魚眼一樣。

  看著他那驚悚表情,君歌咂嘴:「我就是問問,也沒那麼……」

  「有何不敢?」他看著君歌,探身前傾,「只是,他準備好了沒有?」

  猛然一問,君歌不知該如何回答。

  彭英松點頭說:「只要他準備好了,已經達到最大的把握了,別說太醫院了……」他哼一聲,「乾元殿我亦能陪他一戰。」

  灰牆黑瓦的御史台,總是透著一股幽靜的感覺。

  看著那般慷慨激昂的彭應松,君歌嘴角抽了抽:「不不不。」她擺手說,「就是想著您能不能趁著查個瀆職的太醫院主簿,把台本帳本弄出來幾天。」

  聽是要帳本,彭應松鬆了老大一口氣,抬手趕忙蘸了蘸額角滲出的汗水:「你這丫頭,以後能不能好好說話,這官話藏三分到你這都被用出驚悚感了。」

  他呲牙咧嘴,瞪了君歌一眼:「我只能說,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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