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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惡貫滿盈

2024-05-09 22:25:15 作者: 少尹

  相比之下,太子雖然年少,但起碼是自由的,起碼身旁有太子一脈的老臣拼死相護,不會讓他落進閹黨的手裡。

  如此看來,太子周啟到成了首選。

  只是……

  他能不能給出米元思想要的助力,尚不可知。

  「太子殿下可聽過東山鎮陳家?」米元思道,「背靠閹黨,掌控了大晉官道,幫助閹黨將賑災災銀、國庫稅銀層層盤剝、侵吞的實際操作人?」

  周啟點頭:「東山惡霸。」

  他說:「他偽造契約,害人一家五口在陳府為奴。別人不足三歲的幼子被他一腳踹致內傷,不治而亡。」

  米元思愣了一下。

  「賭場出千,硬生生把別人的媳婦收走做妾。可沒有半個月就膩了,轉手又賣到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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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維安也愣了。

  「偽造契約,騙錢騙地騙銀兩,將幾個原本還算不錯的家庭,逼得走投無路,家破人亡。」

  周啟說到這,面頰上仍然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看著米元思。

  那一瞬,米元思和君維安都覺得簡直神助。

  大業有戲,大業能成。

  那之後,在君維安時不時的驚嘆之下,米元思將自己的規劃大致說了一遍。

  周啟聽完了他關於東山陳家的布局之後,擰著眉頭坦言:「若六扇門察覺了大人企圖……」他乾笑一聲,「六扇門門主怕是會很想揍大人兩拳。」

  米元思淡笑,望著太陽落山的方向,飽含期待地舒了一口氣:「他若能支持,別說兩拳,就算二十拳,二百拳,微臣也認。」

  周啟點頭,什麼也沒再說。

  東山鎮內,君歌聽著家僕對陳千南的評價,聽得渾身憋屈。

  這個人可謂是惡貫滿盈。

  而陳家也就像是知道他壞事做盡,為求心安,也確實的以陳千南的名號做了不少善舉。

  他本人也曾親自散盡家財,捐出黃金百兩,為東山鎮修路修水渠。也確實親自沿途募捐,為大旱身處飢餓里的民眾,送去救命的糧食與水。

  從結果上來說,他的善行如雪中送炭,也救了不少人。

  很難說他救過的人,與被他害死的人,到底哪一方更多。

  待家僕散去,君歌端著茶盞坐在八仙椅上,只覺得難以平靜。

  忽而,眼前伸過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捏著一顆糖遞了過來。

  蘇辰淡言:「不要試圖去定義一個人。沒有人,能有那個資格去定義別人。他若未死,路便還長。誰知道他會不會以一己之力,救蒼生於水火。亦或者,如地獄使徒,推萬民入懸崖深淵?」

  「你若是簡單地以善惡來為他分界,便是自討苦吃。」

  蘇辰的話君歌都懂,只是那份震撼依然縈繞於心。

  「我思考的不是他。」君歌說,「我想不明白,這樣的人,陳海為什麼沒有動作?」

  見她問到了點上,蘇辰挑眉。

  半晌,他意味深長道:「去問問陳海,不就知道了。」

  蘇辰看著她起身往二堂走的樣子,眸光注視著她的背影,手指輕捻。

  他基本可以確定,這案子一定被君維安插手過。

  整個大晉,只有他有那個本事,能讓陳海如此心安理得地相信一切皆是冤枉。

  只是……蘇辰不懂。

  他和米元思兩個人如此大費周章,到底是為了什麼?

  正在他疑惑不得解的時候,更楊快步趕了上來:「大人,太子殿下的密信。」

  蘇辰蹙眉。

  他看著更楊手裡的小竹筒,伸手接了過來。

  「什麼事情冒著這麼大風險送信?」蘇辰拔開蓋子,「他就不怕自己裝傻的事情被人發現?」

  說完,倒出那一小卷,緩緩搓開。

  信上只有兩個字:官道。

  蘇辰微微一愣。

  陽光下的影子越來越長,日已西斜。

  蘇辰將密信收好,遞給更楊:「燒掉。」說完,他轉過身往縣衙後面的二堂走。

  官道。

  原來如此。

  他好似懂了,鬼魅殺人,用一個誇張的噱頭,將六扇門從京城引到東山鎮來的真實目的,原來在這裡。

  想到這,他又頓住了腳步:「更楊。」

  本已經上了屋檐的男人,又快速地落了下來,拱手抱拳:「屬下在。」

  蘇辰壓低聲音道:「你去查一下,陳家現在負責安排跑商的人,到底是誰。」

  他邊說,邊將身上的黑色腰牌遞給了更楊:「查到了,就跟她說清楚,看他是願意交出證據,做被六扇門保護的污點證人,還是選擇與我們為敵。」

  更楊詫異地抬頭,看著他手裡的黑牌,遲疑了片刻。

  「要是選擇與我們為敵呢?」更楊問。

  「那就處理得乾淨點。」蘇辰頓了頓,「尤其別讓君歌抓到尾巴。」

  更楊頷首,接過黑牌:「得令。」

  說完,他轉身踏著屋檐,消失在蘇辰身後。

  接下來,蘇辰睨著君歌的方向,嘴抿成一條直線。

  官道好查,案子好辦。就是這君大痕檢,不好忽悠。

  怎麼才能讓她不插手這件危險的事,又能不起疑呢?

  蘇辰雙手抱胸,想到太子周啟送來的兩個字,他十分想跟這計謀的策劃人當面對峙。

  特別想問問他有什麼好法子,能把這麼大的意外之人給踢出整個計劃中去。

  蘇辰拳頭緊了。

  面對像是君歌這種琢磨不透,深淺難辨的人,他滿心都覺得麻煩。

  二堂里,陳海已經整理好了那些訟狀。

  他見君歌進來,起身恭敬地行了個揖禮:「君大人。」

  說完,將一旁挑揀出來的訟狀,捧在手裡:「還需要些時間,才挑揀出了一部分。」

  君歌接過他手中訟狀,大致看了一眼。

  這些狀紙發黃,墨跡暈染。

  「大晉一百五十年……一百五十八年……」君歌蹙眉,「這麼久之前的?」

  陳海點頭:「有關陳千南的訟狀,這二十年裡陸陸續續都有一些,他畢竟從商,很多口舌官司是躲不開的。」

  說到這,陳海有些為難:「其實先前蘇大人點了下官一下。」他說,「若是仇殺,這種口舌官司,甚至誣告,都應該算作排查的範圍之內。」

  他看向整個二堂:「下官命人把它們整理出來之後,馬上就針對這部分展開排查。」

  他說完,君歌目光考究地打量了他一眼。

  陳海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亦或者是真的相信,陳千南是被人誣告的。

  「陳大人這麼相信他,可是有什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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