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抽死惡僕

  「少爺，你要帶我去哪裡？」林昊懷中，嫣兒弱弱的問道。

  林昊腳步不停，回道：「嫣兒，堅持一會兒，我帶你去城裡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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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大夫治不好的，而且我們也沒錢。」嫣兒抬頭，滿臉紅暈，眼神灼熱。

  林昊一愣，接著咬牙道：「總會有辦法的，如果現在連我都欺負你，那我和禽獸無異。」

  林嫣兒神情一黯，接著就是一喜。

  其實這些年林昊渾渾噩噩的，生活起居全是她在照顧，林昊的身體只怕嫣兒比他更熟悉。

  天陽大陸女子最重名節，嫣兒潛意識裡已經把林昊當成了自己一生的依靠。

  現在聽到林昊的話，林嫣兒知道他在乎自己，心裡怎能不喜？

  「少爺，你放我下來，我沒事。」想了想，林嫣兒終於咬牙道。

  「啥？」林昊疑惑，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她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這都多久了，她除了面色有異，身體絲毫不火熱不說，還冷得像冰塊。

  「原來那丹是假的。」林昊暗自慶幸，卻沒放下林嫣兒。

  「少爺，才不是呢。」嫣兒邊說著手掌攤開，手心中赫然出現兩顆墨綠色的丹藥。

  原來她並沒有吃。

  「嫣兒，你真聰明。」林昊大喜。

  「哼，那兩個笨蛋，我早就知道他們不懷好意，剛剛發現不對，就使詐騙他們，他們果然上當……」林嫣兒小瓊鼻一皺，不屑的道。

  說著說著她發現自家少爺正盯著自己的手看，嫣兒臉色一變，就想把手縮回去。

  林昊放下她，從她身後拽過她雙手，定眼一看，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手心深深淺淺的溝壑無數，手指腫大，指尖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手背也腫得像個饅頭，裂開一道有一道血痕。

  這那是一雙少女的手，連林家年老的奴僕都不如吧。

  「嫣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林昊一把抱住她，心中滿是內疚。

  「為了少爺，不苦。」嫣兒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林昊再次抱起她，嫣兒抬頭，撲閃著大眼睛。

  「我抱你回家。」林昊眼中滿是寵愛。

  嫣兒只覺得心裡瞬間被暖流填滿，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然後頭埋在林昊懷中，閉上了眼睛。

  ……

  「吱。」

  一座小院前，低矮的前院門被推開，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林昊懷中的嫣兒抬起頭一看，隨即臉色大變。

  「少爺，快走！」

  「怎麼了，嫣兒，我們回家了啊。」林昊不解其意。

  下一刻，他知道什麼意思了。

  「成兒回來了嗎？」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接著前面大門被打開，一個人影風一般閃了出來，站在了院子裡。

  「是你！」林昊盯著她，大感意外。

  眼前這個婦人他認得，以前是林沈氏的貼身奴僕。

  那林沈氏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娘，林武的母親，三年前換血池旁那個心腸歹毒的毒婦！

  這奴僕以前見到自己低頭哈腰的，她兒子也是一臉奴相，現在連自己的院子都被她占了，只怕是飛上枝頭了。

  想起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林昊心中就怒火滔天。

  「你……你……你是林昊！」那婦人看到了林昊懷中的嫣兒，再一看林昊的臉，終於是認出了他，不由得臉色大變。

  「是我！沈氏那毒婦在哪裡？林武呢？」林昊質問道。

  「喲，小雜種醒了啊。怎麼，還以為自己是少爺？看你這樣子，難不成要找我家小姐報仇？你去啊，她和武少爺現在在御錦城林家。」一驚之後，婦人一臉鄙夷的道。

  天陽大陸現如今被離龍皇朝統治，皇朝下有六大諸侯國。

  戰龍城隸屬於六大諸侯國的蒼南國，而婦人口中的御錦城，正是蒼南國的國都！

  在那蒼南國御錦城，林家貴為四大家族之一，分支無數。像戰龍城林家這樣的小小分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現在林武居然已經遠赴御錦城，進了國都林家。

  林昊幾乎可以想像，現在的林武各種高級功法武技，靈丹異寶肆意享用，只怕已經光芒耀世，常人難望項背。

  而這一切，原本是屬於他的。

  林昊心中一痛。

  「哎呀，忘了，現在你就算醒了，也只能是個廢物，御錦城離此萬萬里，你這一輩子只怕都到不了。不過，我會幫你了卻心愿。」婦人狹長的眸子中凶光閃動。

  林昊放下嫣兒，原本不發一言。聽到她最後一句，眼神微凝。

  「我本應和我兒一起和小姐進御錦城，可就是因為你這廢物，只能呆在這方寸之地！現在你既然醒了，那我就拿下你，進御錦城見小姐！原本還打算讓成兒進入踏天宗，現在看來，不用了。」

  婦人邊說邊往林昊走來，神情興奮，似乎林昊只能任她宰割一般。

  雖然自家少爺剛剛輕鬆解決了兩個廢物，但眼前這婦人有凝血境三重的修為，嫣兒擔心少爺，身體微微上前，擋在了自家少爺的面前。

  「你這個小騷蹄子，如果不是我兒看上你這副皮囊，老娘一掌打死你！以前他想娶你為妻，你不願意，現在我兒覺醒血脈，成為靈體，你只配當個卑賤的女奴了！」

  這小騷蹄子在那傻子沒有醒來時就對他戀戀不忘，現在那傻子一醒來，她居然為他出頭。難道自己的兒子還不如一個傻子、廢物？！

  看到嫣兒的舉動，婦人更是大怒，揚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落下。

  「就算是皇城公主，在我眼裡也沒有嫣兒金貴。倒是你，我會讓你連做奴僕的資格都沒有！」

  林昊上前，把嫣兒護在身後。

  冤有頭債有主，原本林昊不打算拿這婦人怎麼樣，可這婦人屢屢出言不遜，現在還要動手，那自己還任由她宰割不成！

  「為她出頭？小雜種，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還以為自己是三年前那個天才少爺呢？」婦人出言譏諷道，揚起的巴掌扇了過來。

  她沒有運轉武技，但凝血境三重的力量何其驚人，如果這一巴掌落實，林昊必定重傷。

  林昊腳下一錯，讓開了巴掌，同時右手成爪，往她手腕抓去，黃級下品武技——雷豹爪!

  「咦？」婦人終於是發現林昊有修為在身，手掌一翻，五指併攏似鷹喙，啄向林昊手腕。

  林昊手腕回收，不避不閃，徑直迎了上去。

  婦人的五指結結實實被林昊手掌抓住，隨即就是一聲慘叫。

  「小雜種，老娘要殺了你！」婦人倉惶後退，五指不停顫抖，不由得惱羞成怒。

  剛剛吃虧在於輕敵，婦人捂住手掌，一腿抽出，如麻花扭動，似老蛇纏樹，泛起殘影無數，讓人看不清虛實。

  林家黃級中品武技——蛇王鞭！

  這武技角度刁鑽，讓人無跡可尋。

  林昊目光微凝，不動如山，視殘影若無睹，似乎被嚇傻了。

  婦人臉上泛起冷笑，這腿法下，這小雜種斷然沒有活命的道理。

  還要用這小雜種換取進入御錦城林家的機會，先留他一命。

  想起自己的目的，婦人眸光陰冷，盯住了林昊雙腿。

  「咔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婦人一喜，接著面容猙獰，就要慘叫。

  斷的，是她的腿！

  如果林昊僅僅只有凝血境一重的修為，斷然不是其對手。

  可三年前，林昊已經距離凝血境四重只有一步之遙，林家黃級武技他都有所涉獵。

  這婦人三十好幾，才不過凝血境三重，悟性資質和林昊比起來，天差之別。

  而且，黃級中品武技要到凝血境四重才能真正發揮威力。

  現在，林昊雖然境界不在，但眼力豈非這惡婦所比。所以，這婦人所使的蛇王鞭在林昊眼中破綻百出。

  就在婦人以為自己將要成功之際，林昊只不過輕輕一抬手，再狠狠切下，僅此而已。

  眼見婦人慘叫聲將起，林昊身形一閃，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耳光響亮，讓婦人的慘叫聲硬生生的悶在了嘴裡。

  「奴僕，就應該有奴僕的樣子！」

  「啪！」

  林昊說著，又是一巴掌。

  「女奴？！本少爺讓你連女奴都做不了！」

  「啪！」

  又是一巴掌。

  「讓你助紂為虐！」

  「讓你欺負嫣兒！」

  「讓你罵我！」

  ……

  林昊每說一句，必然伴隨著一記耳光落下。

  最後，在林昊眼中，地上的婦人似乎變成了林沈氏那個毒婦。

  「我叫你大娘，你卻殘忍的奪我血脈，你該打！」

  「我叫你大娘，你們一家奪我血脈不說，還在我腦中種下禁制，你該打！」

  「我叫你大娘，你讓我混沌三年，讓嫣兒受盡委屈，你該打！」

  林昊越說越氣氛，耳光啪啪作響，整個人都陷入瘋狂的狀態。

  直到冰冷的雨水灑落在他臉上，額頭。

  已經淚流滿面的林昊抬起淚眼，天空無雨，頭頂卻有一張梨花帶雨的容顏。

  「少爺，他們好狠的心，你受苦了。」嫣兒哭成了淚人，把林昊的頭緊緊的摟在胸前。

  「我不苦，嫣兒才苦。」

  胸前柔軟無比，幽香陣陣，讓林昊心頭大亂，接著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對了，雲姨是怎麼死的？！」

  「你出事不久，有一天娘親對我說了些奇怪的話，沒多久她就死了。肯定是她知道了少爺被害的真相，被他們殺人滅口了。不光是我娘親，後來在林家，那些原本為你說話的叔叔伯伯們，都接二連三的出了意外。」

  嫣兒身體一震，哽咽著說道。

  從這隻言片語中，林昊幾乎可以想像這三年的光景了。

  林昊從嫣兒懷中掙脫，一看那奴僕腦袋都被拍爛，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先前掌斃兩個奴才，林昊還可以推脫，繼續裝傻，在這林家待下去。可是現在，失手打死了這惡僕，這林家，只怕待不下去了。

  倒不是因為別的，關鍵是這惡僕的兒子，是個天大的麻煩。

  在林家，覺醒血脈的弟子少之又少，剛剛這惡僕說她兒子覺醒了血脈，地位肯定不低。

  而他還窺視嫣兒，如果在這裡待下去，自己肯定保不住嫣兒。

  如果不在林家，那自己能去哪裡呢？

  流浪？

  自己有修為在身還好說，可嫣兒怎麼辦，讓她跟著我受苦？

  可笑自己剛剛還說不讓任何人欺負她，自己有資格嗎？

  實力，不管是保護嫣兒，還是找林武，都需要實力！

  林昊暗暗咬牙，卻升起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