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門前大橋下……

  榮譽你大爺……

  趙大可從前只聽說過餓得虛脫，可這回深切感受到了一種神奇的境界——撐得虛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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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表情木然地往嘴裡一片一片填鴨肉，有時候嚼幾下，有時候直接生吞下肚。

  掃了一眼飯店經理雙手呈上的會員卡，趙大可忽然覺得，這卡片吃起來都比烤鴨要強！

  八折？

  去你妹的吧，以後這地方就算是倒找錢，老子也不來了，一輩子都不來了！！

  第九隻……

  鴨填人的壯舉還在繼續，趙大可一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抓起鴨肉來胡亂往嘴裡塞，趁機裝傻充愣地掉落地上那麼三五片，昊學也不跟他較真。

  掉幾片算什麼？朋友你別急，這50隻吃完，我再刷50隻，總要讓你吃飽才好。

  看熱鬧的觀眾現在才知道，兩人看起來雲淡風輕的一個賭局，是何等恐怖。

  原來吃鴨子，都能吃得這麼驚悚，連一些在旁邊點了鴨架湯在喝的人，都覺得這湯似乎有點不好喝，主要是因為趙大可這會兒的吃相，太猙獰了。

  就有人生了惻隱之心，覺得一場賭局而已，要是活活撐死個人，未免太慘了點。

  一個30來歲的女人，手裡拉著約莫四五歲的男孩，向前踏了半步，打算說說情，讓昊學見好就收，也不要做得太過分。

  平心而論，昊學沒有殺人的意願，若是這會兒有人開口，多半他也會就此罷手，反正對趙大可，也算整的他夠了。

  可那女人還沒開口，手中握著的電話突然響起鈴聲來。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鴨，數不清到底多少鴨，數不清到底多少鴨……」

  鴨！！！

  趙大可第10隻鴨子吃到一半，白眼珠都快吃得翻起來了，猛然間聽到一連串的「鴨」字，還是歡快輕鬆的童聲，仿佛正在嘲笑他現在的傻－逼行為。

  嘔……

  趙大可一張嘴，哇啦就吐了一地，至少大半隻鴨子片成的鴨肉卷，保持著原狀直接噴出來，這明顯是吃到了嗓子眼附近，都沒經過消化。

  這口吐出來，趙大可只覺得胸口稍稍好過了一些，丟人卻是丟大發了。當著最少幾十人的面吃鴨子吃到吐，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上輩子餓死鬼投胎呢。

  「滾你麻痹啊！看什麼熱鬧？還弄個JB兒歌手機鈴聲，裝什麼純情少女？你丫沒長大啊？」

  一連串的怒吼痛罵，他不敢沖昊學發作，就直接把火氣都撒在了剛才打算站出來為他說話的那個女人身上。

  你……

  那女人本來是個溫溫柔柔的性子，孩子剛上幼兒園學的這首歌她覺得孩子唱得真好聽，就給設成了手機鈴聲，沒想到因為這個受到了無妄之災，被這樣當眾污言穢語一頓痛罵。

  剛才還想著替他說話，結束了這場吃鴨子的賭局，現在……

  她咬了咬牙，良好的涵養讓她並沒有和趙大可對噴硬頂，而是冷著一張臉，拉了兒子轉身就走，再也不管這賭局什麼結果，趙大可是死是活。

  甚至在她心中，閃過了幸災樂禍的念頭：吃死你才好！

  「唉，這人棋風狠毒，做人也不圓滑……」

  「本來還想著說說情，現在看來沒什麼必要了！」

  「散了算了，再看下去，估摸著我今後都甭想再吃下去鴨子了。」

  趙大可突然的爆發，罵走了一個帶孩子的婦人，連帶著很多觀眾都大搖其頭，再也沒有了對他的憐憫，很多人開始離去。

  「滾滾滾！都給老子滾！別圍著了，有什麼好看的？」

  趙大可巴不得自己的醜態少人看到，見到人群散去反而高興，索性直接開口攆人，這下子走的人更多，畢竟看熱鬧還得頂著一張厚臉皮，那有點犯不上。

  至於得罪這些陌生人，那有什麼了不起，反正出了這個門誰也不認識誰。

  昊學看著這情景，眼珠轉了轉，突然開口笑道：

  「趙兄，鴨子有點多，吃不完？」

  可不是啊！

  趙大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莫非這貨終於發了善心，不用自己繼續吃下去了？

  好人那！

  這回看昊學的眼神就跟看親爹似的，只盼從他口中說出放過自己的話，這可怕的賭局就此結束。

  豈料，昊學兩手一攤，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是50隻鴨子我都刷卡了，不吃完豈不是浪費？貪污和浪費是最大的犯罪啊！」

  「這樣吧，你可以找在場的朋友幫你分擔一下，每人再吃個一隻半隻的，不就解決了？」

  啊？！

  趙大可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昊學、看著剛剛被他罵得有些四散的人群，眨了眨眼睛，欲哭無淚……

  「大叔！大叔我錯了！我剛才不是說您……呃、不對不對，也不是說您們！我誰也沒說，我剛才就是吃多了鴨子放的臭屁而已，大家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不要和我一般見識啊！」

  「阿姨……呃、不對，姐姐！這位美女姐姐，您看我再請您吃只鴨子怎麼樣？放心！不讓您白吃，您吃了這隻鴨子，今天原本消費的飯食費用，我也全替您結帳了，這可以吧？」

  「大兄弟！這位大兄弟看你身強力壯，再來兩隻肯定沒問題吧？您……要我剛才那張榮譽會員卡？這不叫個事兒啊，給您給您！」

  啪！

  眼看著東拉西拽的人，還是湊不夠幫自己消化50隻鴨子的分量，趙大可直接跪倒在先前那個電話鈴響起被自己痛罵的女人面前，一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大姐！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就當個屁放了吧！這鴨子……您再來半隻怎麼樣？還有這位可愛的小朋友，吃鴨子能快快長高、增強智力，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啊……」

  覆水難收，傷了的心哪有那麼容易復原？

  那女人只是冷冷地掃了趙大可一眼，依然是帶著兒子頭也不回地遠去，沒有再給趙大可任何情面。

  在她的帶動下，趙大可生拉硬拽、許下各種不平等條約才換來的吃鴨聯盟盟友，數量其實也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