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誰在哭泣

  第五章是誰在哭泣

  那一晚，林秋風和顧漫兮因為給宋明德掐腰的事，林秋風想到江楚鈺，又想到李富貴曾經欺負顧漫兮，情緒很不好。

  顧漫兮心裡不痛快，但是忍著沒說話，於是兩個人相安無事地睡覺了。

  可是，江楚鈺的家裡卻又爆發了一場莫名奇妙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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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時候，卓立君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早就沒時間收拾打扮自己了，原本長得就丑，現在整個就是一個黑胖的婆娘了。

  但是她心裡明白，她在江家是功臣，就憑她一肚子生了一兒一女兩個龍鳳胎，那個時候早已經實行計劃生育了，如果按照政策，超生一個孩子兩口子就要被雙開的，可是卓立君硬是在沒有違反政策的情況下，一胎生了兩個，並且還是一兒一女的龍鳳胎，還有就是那兩個寶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卓立君的心裡痛快極了，她原本就不願意去上班。去單位上班，那些女人總是在一起比這比那，誰長得漂亮，誰的臉白，誰的腰細……她沒有任何可以和人家比的資本，所以她乾脆接著在家帶孩子這件事請長假不去上班。

  宋明德原本就對這個醜媳婦不感興趣，她不上班宋明德少開一份工資，還有就是卓立君的父親認識宋明德，他給宋明德送了不輕不重的禮物，讓宋明德關照女兒女婿，宋明德心裡有數，所以就讓卓立君休假，什麼時候想上班什麼時候再上。

  卓立君在家裡帶孩子，也不用出門見人，所以她更加地不修邊幅了。

  雖然她按照江楚鈺的規定，不去找娘家要錢，但是她母親心裡有數，不會虧待她和兩個小寶貝的，所以她母親一如既往地大包小包的往家裡給她買吃的喝的。

  卓立君不買衣服，一是沒時間，再者她也怕江楚鈺說她又花娘家的錢，所以她每天帶著孩子，吃的比誰都好，穿著最隨便的衣服，她覺得這樣也不錯，舒服。

  廠子裡改制大會，要求所有的人都參加，卓立君也不例外。

  江楚鈺下班回到家裡才告訴她的，卓立君也來不及去商場買衣裳，所以胡亂地找了一件平時穿的衣服，梳了梳頭就去開會了。

  她對大會的改制內容沒怎麼注意聽，她之所以沒注意聽，是有兩件事讓她生氣了。

  第一件就是她看見了顧漫兮。她和顧漫兮生孩子，前後相差了不過三個月，可是顧漫兮看起來身段苗條又婀娜，臉蛋依舊是白皙得近乎透明，黑亮的大眼睛，紅潤的雙唇，走在會場簡直就像當年走在校園裡一樣，走到哪裡都能牽動著一大批的目光，走到哪裡都是一副靚麗的風景在移動。

  而自己，原本長得就丑，可是生完孩子，那水桶腰就沒縮回去，最然天天在家不出門，可是平復還是黝黑黝黑的，站起來就像一個晃晃悠悠的大半截缸，坐下就像一樽漆黑的鐵塔，卓立君在心裡憎恨著造物主的不公平。

  她看著卓立君嬌媚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了當年，江楚鈺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宣布他喜歡顧漫兮，不喜歡她的情景，想起江楚鈺在宿舍門前手捧鮮花請求顧漫兮答應做他女朋友的情形……卓立君心裡一陣難過，酸得要擰出水來。

  可是，偏偏的，顧漫兮在江楚鈺面前作可憐狀，早不暈晚不暈，見到江楚鈺就頭暈，惹得江楚鈺憐香惜玉，把自己給他的麵包轉手給了顧漫兮。

  卓立君心裡生氣，守著那麼多人，在大會場她不好發走。

  原本卓立君心裡就夠生氣了，可是讓她想不到的生氣的事還在後面，那個給宋明德當情人，曾經他親眼見過勾引過江楚鈺的謝雨欣竟然坐在了江楚鈺的身邊，還嘰嘰喳喳親親熱熱地跟江楚鈺說這說那。

  整整一場改制動員大會，卓立君幾乎沒聽進去大會的內容，她的眼前始終晃動著顧漫兮嬌美的臉龐和謝雨欣附在江楚鈺耳畔嘰嘰喳喳的背影。

  回到家裡，卓立君生氣，一掀被子鑽進了被窩。

  江楠江北原本跟姥姥一起玩，見媽媽回來了，就跑到媽媽身邊，纏著媽媽跟他們一起玩。

  卓立君不高興，她沒有心思帶孩子，就對母親說，「媽，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你把小楠小北帶回家吧。」

  卓立君的母親摸摸她的頭，也沒有發燒，估計也沒什麼大事，就說，「好吧，一忽兒楚鈺也快下班了，我把孩子帶回去，有什麼事你讓楚鈺告訴我一聲。」

  「嗯。」卓立君說著，蒙頭就睡。

  說她蒙頭就睡，其實她哪裡睡得著，她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是顧漫兮和謝雨欣在她的眼前晃。

  天快黑的時候，江楚鈺回來了。

  因為改制的事，大家七嘴八舌的說多了，所以江楚鈺比平時晚回來了半個多小時。

  他進了家門，見屋裡黑著燈，兩個孩子也不知去向。

  他順手打開了燈，見卓立君捂著頭蜷縮在花棉被裡，占了多半張床。

  江楚鈺沒說話，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卓立君的頭，說，「沒事吧，孩子呢？」

  卓立君躺在被窩裡，閉著眼睛不說話。

  江楚鈺以為卓立君睡著了，於是推門去了外屋做飯去了。

  江楚鈺估計著孩子可能去了姥姥那裡，因為卓立君今天開會提前說了讓母親看孩子，所以江楚鈺一邊琢磨著改制的事，一邊洗菜做飯了。

  「嗚……嗚……」江楚鈺洗著菜，忽然聽見不知什麼地方，好像有「嗚嗚」地哭聲。

  江楚鈺納悶，就關上了水管，側耳靜聽，果然更大的嗚嗚聲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江楚鈺感覺奇怪，順著哭聲回過頭去，停頓了一會兒，他明白了，哭聲不是從外面傳進來的而是從他們家裡屋傳出來的。

  裡屋沒有別人，只有卓立君，那麼就肯定是卓立君在哭了。

  江楚鈺感覺詫異，不知道卓立君為什麼哭。他擦了擦手，推門進了裡屋。

  他看見，凌亂的床上，那一大團花棉被已經開始抖動起來，他看不見卓立君的臉，可以看見隨著花棉被一起抖動的一團凌亂的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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