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動情（求月票）

  陸行雲默許了林風的跟隨，繼續前往東邊海域探尋天圓地方的征程，有林風鞍前馬後，在耳旁喋喋不休，陸行雲感覺，天氣甚好。

  偶爾，這傢伙還是會突然發動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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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很像哈士奇，精力旺盛時總要搞點破壞，精力耗盡，就癱在那裡跟死狗一樣傻樂。

  偶爾遇敵，並肩作戰，長久切磋讓他們對彼此招數戰法十分熟悉，總能展現超常的默契，數次化解危機。

  除了事後，林風總會倒在地上耍賴，哼哼著這裡疼，那裡痛，要陸行雲煉丹藥給他吃，還要繳獲的靈石多給他十塊。

  陸行雲從未見過如此無賴之人，想想從前，就算是妹妹和小傢伙，也不會對著她撒嬌。

  陸行雲第一次有種被需要的感覺，也漸漸的，對林風敞開心扉，表現出傾訴欲。

  山巔賞月，月出東海。

  「系統君，今天能幫我算圓周率了嗎？我穿過來的時候差不多算到63萬億位，你算不到盡頭也沒關係，先幫我算個630萬億位成嗎？」

  林風去買酒，陸行雲繼續每日一問。

  圓周率是無限不循環小數，在地球的認知中，它是算不到盡頭的，一旦算到盡頭，地球的數學根基就會崩塌。

  這是地球科學家們好奇的事情，陸行雲同樣好奇。

  最重要的是，陸行雲想知道系統的算力究竟能達到什麼水平。

  即便已經在這裡生活五年多，多次依靠系統脫困活命，陸行雲對系統的防備從未減弱過。

  系統既然不肯離開她，她便只能想辦法，讓系統死機。

  算不到盡頭的圓周率，就算不能讓它徹底死機，也能占據它一部分算力。

  可惜，這件事大概是真的能夠威脅到系統的生死，它仍舊不肯幫忙運算。

  「酒買來了~」

  林風打酒歸來，陸行雲接過酒葫蘆悶了一口。

  「依舊難喝！」

  林風在她身旁坐下，「這可是城中最好最貴的酒，你怎麼這麼喜歡喝酒？」

  陸行雲苦笑，「你懂個屁，我喝的不是酒，是回不去的鄉愁。」

  林風蹙眉，看陸行雲仰頭飲酒，想起她說過的那些關於綁架，關於家鄉的怪話。

  林風感覺陸行雲很孤獨，是那種站在最熱鬧的街頭，站在熙攘人群中，依舊滿身灰白色，無法融入的孤獨。

  「陸行雲，你不是說過嗎，你的妹妹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從小就能供你上學堂，你的外甥女也很堅強，小小年紀就懂得照顧娘親，那麼，即便你不在，我想她們也能生活得很好，你為什麼不乾脆留下……」

  砰！

  陸行雲突然將酒葫蘆砸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不是她們需要我，是我需要她們！」

  陸行雲紅著眼，像一頭瀕臨崩潰的獅子，讓林風怔在原地不敢動，可是心裡，卻很酸澀。

  林風的話，揭開陸行雲心底最深的傷，他說的沒錯，妹妹她們不需要她也能活得很好，她死了，她們也就是傷心一陣子。

  妹妹可以繼續寫小說，繼續賺錢養大小傢伙，她們將來會有更好的生活。

  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世界遊蕩。

  沒人需要她，她可有可無！

  最終，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因為遺忘而消失。

  陸行雲死死捏住自己顫抖不已的手，一身靈氣沸騰，心魔纏身，瀕臨崩潰。

  她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憑藉強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壓制住了躁動的靈氣，讓心魔有多遠滾多遠。

  林風伸手，想要拍拍陸行雲的肩膀，又半途放棄收回手，他扯出一抹笑，看向東邊那一輪海上明月。

  「咱們靈界在天地初開的荒古時期叫做大荒，傳聞大荒東海之外有一條大壑，叫做歸墟。雖然現在歸墟已經被海水填平，但歸元劍宗中有古籍記載，

  歸墟之下有無數虛空裂痕，時間和空間都很混亂，可以將人傳送到不同的地方，甚至是已經絕跡的荒古之地，明天咱們就出海，去尋歸墟，說不定那裡就有你回去的路。」

  陸行雲轉頭看來，林風咧嘴一笑，真誠清澈中，透著一股子不會哄女人的蠢勁。

  陸行雲眼神一軟，忽然湊近，抓住林風衣襟將人拉到面前，看少年雙頰一點點染上紅霞。

  「你……你想幹嘛？」

  「跟人親過嘴沒有？」

  林風臉呆愣搖頭。

  陸行雲一笑，「姐姐教你。」

  紅唇落下，帶著甘冽的酒香，柔軟滾燙，叫林風霍然睜眼，大腦一片空白。

  月光正好，微風正燥。

  陸行雲淺嘗輒止，略微後退，「感覺如何？」

  林風雙頰緋紅，嘴唇微動，完全喪失思考能力，只有心臟怦怦狂跳的聲音讓陸行雲眉頭微揚，心情由陰轉晴。

  「再去打壺酒來。」

  陸行雲鬆開林風，又恢復之前那副冷厲的樣子。

  林風這才回神，只覺剛才發生的一切如一場夢，只發生在他的記憶中。

  他嘴巴張了張，想問陸行雲剛才那是何意，可又感覺自己像個被欺負的小娘子，要找登徒子理論一般。

  林風心中羞惱，慌手慌腳地站起來，準備去打酒，走了兩步又頓住。

  「你不會是想故意支開我，等我走了就逃跑吧？」

  林風慶幸自己足夠警覺，不然他平白被非禮，這說法就討不著了！

  陸行雲抱起雙臂，好整以暇，「我就在這裡等你。」

  四目相對，確認過眼神之後，林風抑制不住地笑起來，神采飛揚，笑著往後退。

  「我很快就……啊呀！」

  身後是斷崖，林風一腳踩空，仰面掉了下去。

  陸行雲失笑，見林風窘迫地御劍飛上來，趕忙繃住笑。

  林風望著坐在石頭上，青絲飛揚的陸行雲，抬頭摸著後腦勺，嘿嘿傻笑一聲才調轉方向，沐浴在月華下，朝著山下城池歪七扭八的飛去。

  那樣子，像極了撒歡的二哈。

  林風走後，陸行雲眉眼中染上一抹愁色，她懊惱拍頭。

  「陸行雲，你到底在幹什麼啊，明知無法負責到底，為什麼要招惹他？」

  「可他，讓我感覺被需要，讓我心魔得以消散。」

  「修真歲月漫長，或許在我找到回家路之前，他就先倦了，先離開我呢？」

  「或許，將來我可以帶著他一起回去呢？」

  「或許，我永遠也……」

  理智和感性在鬥爭，她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走下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