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女神有約

  臨近大學畢業，同學們都在跑關係遞簡歷找工作，或者，都在忙泡妞。

  整個學校隻有我一個人，閒著沒事幹，孤魂野鬼一樣到處遊蕩。

  我平時成績不好，家庭背景不好，註定與好工作無緣。

  更悲催的是，長得也不算好——帥的不明顯。

  所以，我也沒妞可泡。

  不過這是別人對我的看法。

  那些雙雙對對的人看到我，眼神都是悲憫的，臉上分明寫著幾個字：這苦逼的孩子啊！

  其實我深藏不漏，就在今天，我要去做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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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絞盡腦汁，不就是為了泡上更漂亮的妞嘛！

  我不用，我的眼前，就有絕世佳人。

  初戀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您不知傾城與傾國，我的初戀……叫做林玉婷！

  昨天收到一份快遞，沉甸甸的一個包裹，足有十來斤。

  打開一看，我登時傻眼了。

  如果眼前有棵歪脖子樹，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掛上去的！

  那包裹裡面，全部是我讀高中和大學期間，匿名寫給暗戀同學林玉婷的情書。

  注意，是匿名！

  林玉婷，是我心裡的一朵花，從高中到大學，未曾凋落。

  所以我固執地給她寫信，每周一封，從不間斷。

  但是我不敢明說，隻好匿名，傾訴我對她的愛慕和思念。

  沒辦法，我就屬於那種有賊心沒賊膽，悶燒型的安靜美男子。

  但是，她把這些信退了回來，準確地給我退了回來。

  那就代表，她知道我對她的暗戀了！

  我就像一個偷窺的人，被人抓了現行一樣，無地自容，面部皮膚，高燒到了六十度以上。

  用冷水洗了一個頭，再回來細看那些情書。

  我突然發現，多了一封。

  那一封，卻是林雨婷寫給我的！

  她說，我對她的感情，她都知道。

  她說很感動。

  她還說，要約我見面……

  我揉了揉眼，生怕眼花看錯了；又咬了咬手指頭，生怕自己在做夢。

  可是我沒有看錯，也沒有做夢！那封信的確是林雨婷寫給我的。

  她約我在城東無燈巷見面，今晚九點，不見不散。

  無燈巷，多麼詩意的名字啊！

  無燈，無風，無人打擾，不是談情說愛互訴衷情的絕佳場合嗎？

  我心花怒放，早早地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樣。買了一束鮮艷的玫瑰花捧在手上，口袋裡揣著從同學那裡借來的三百塊，站在路上打車，準備趕赴無燈巷，赴初戀之約。

  晚七點，一輛計程車停在我的腳邊，我拉開車門坐了上去，道：「師傅，知道城東無燈巷嗎？」

  車師傅一愣，隨口道：「知道啊，就是天天鬧鬼的那個地方嘛，江城人誰不知道？」

  「鬧鬼？別開玩笑了，趕快走吧，我還趕著赴約呢。」

  一聽這司機說話，我就知道碰上個愛侃大山的主兒。

  不過我可沒心思陪他瞎侃，我還要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一會見到林玉婷該怎麼表白。

  是單刀直入？還是猶抱琵琶半遮面？

  司機見我沒搭理這茬，一腳油門兒，車就開了出去。

  可是沒走多遠，司機又喋喋不休地對我說道：「兄弟，你確定要去那裡？那地方可是邪門兒的很啊！」

  我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擁堵的很，計程車在這大馬路上走走停停。

  我說：「師傅，咱快點行嗎，這約會對我很重要！」

  司機說：「快了快了，前面不遠就到了。」

  說著，他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又忍不住問：「小兄弟是去約會？」

  我輕輕應了一聲。

  沒想到司機卻提了神，隨即脫口道：「是什麼人約你去那個地方啊，不會是鬼吧？」

  湊你大爺，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我心目中的女神，他竟敢說是女鬼。

  我瞪了司機一眼，不滿地說：「開你的車！」

  又過了十多分鐘，車終於停在了一個荒涼僻靜的地方。

  我隔著車窗向外看去，發現這裡是老城區，樓房又舊又破，就連路燈也是枯黃一片。

  「到了？」

  「到了！」司機指著前面不遠處一條黑漆漆的巷子說，「吶，那就是你要去的無燈巷了。不過話說回來，兄弟，我還是勸你別去了，那地方真的鬧鬼！沒看報紙嗎，前幾天都死了人！」

  我趕緊遞錢給他，不再聽他嘮嘮叨叨。

  這條馬路上的路燈很少，隔很遠才有一根亮著。

  而無燈巷的巷口處隻有一點燈光，再往裡就黑乎乎一片了，看不出這巷子究竟有多深。

  走到巷口，我便聞到了一股子腐爛發黴的氣味。

  奇怪，林雨婷為什麼約我在這裡見面？

  這氣氛，沒有想像中的美好啊。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司機說過的話，他說這裡面死過人……那臭味……該不會是屍臭吧？

  不會不會，就算死過人，屍體也早該弄走了……

  我胡思亂想著，打開手機，借著手機的螢光向裡面走去。

  越往裡走，巷口處透進來的光線就越來越暗。

  我心裡有點發毛了，擔心那黑漆漆的巷子深藏著些什麼東西。

  「吱吱——」

  正在心裡打鼓的時候，突然一隻老鼠，從我的腳邊竄了過去。

  我嚇得一激靈，止住腳步，不敢繼續向前，畢竟這地方也太黑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一會林玉婷會從哪個方向過來。

  看這巷子裡的氣氛，真是詭異的很！

  若不是和林玉婷，我心中的女神赴約，打死我也不來這鬼地方。

  我用手機隨手照了照身旁兩側，前面不遠處立著兩個大垃圾桶，上面的垃圾堆積如山。

  而巷子的地上，各種方便袋、碎紙屑，竟然還有……紙錢！

  那種圓邊方孔，黃裱紙製成的紙錢！

  一陣冷風吹過，地上的紙錢漫天飛舞。

  擡頭看著被風吹起的紙錢，又想起了那個司機的胡話，我不由得全身發冷，忍不住心中發寒。

  不過再一想，馬上就要見到我的女神了，這樣恐懼感才稍微減輕一點。

  站在原地，我左顧右盼，心情忐忑地看著手機，離約定的時間隻有五分鐘了。

  「林玉婷，我喜歡你。」

  「林玉婷，我愛你！」

  「玉婷，我……」

  我一遍遍地默念著一會要說的話，心卻越發緊張起來。

  突然，「噹啷」一聲，在這空寂無人的巷子裡嚇了我一大跳。

  「喵嗚——」

  一隻黑貓從垃圾筒上躍下，三下兩下跳進了巷子深處。

  尼瑪，連你個小畜生都來嚇我……

  我摸了摸胸口，還好，虛驚一場。

  正在這時，一隻手從背後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全身一驚，驚叫一聲轉頭就要跑。

  不過，當我轉過頭去，立刻一臉窘相。

  是林玉婷，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到了。

  她還是那麼漂亮，那麼美。

  「邵峰，好久不見。」

  林玉婷微笑著，落落大方地沖我伸出了手。

  「啊……是啊，好久不見。」

  我們確實好久不見了。

  林玉婷是我高中的同學，我也是那時候喜歡上了她，直到高中畢業分開。雖然在同城，卻不是同校。

  這一晃三年，雖過三年，我的心卻一直容不下別人。

  握住她的小手，我頓時心頭一震，那小手雖然柔嫩細滑，卻異常冰涼。

  鬆開手，她笑著說：「在這見面，你怕嗎？」

  就算怕，也不能說。

  不過我真的好奇，林玉婷為什麼會把約會的地方定在這裡，難道是要考驗我的膽量？

  雖有疑問，卻不好問。

  我拍了拍胸脯道：「玉婷，你都不怕，我怎麼會怕？我要是怕了，誰保護你！」

  林玉婷捂嘴一笑，這一笑更是美麗動人，宛如天仙。

  細看她的打扮，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清新脫俗，就像那下凡的仙子一般，全身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潔。

  她的容貌，她的氣質，任何一個男子見了都會心生愛憐，忍不住要把她摟在懷裡，用心去保護她。

  林玉婷說：「你真不怕？你沒聽說過這巷子裡鬧鬼嗎？」

  我笑著說：「鬧鬼？玉婷別亂說，這大晚上的，咱們不講鬼故事。」

  「這個送給你。」我將玫瑰花遞給她。

  她接過花沖我點了點頭。

  林玉婷說：「看了你的信，我知道了你的心意。不過我現在再問你一遍，你真的喜歡我嗎？」

  我毫不猶豫地說：「這還用說，那十斤信就是證明。」

  她問：「如果有一天我不漂亮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我說：「我喜歡，你是因為你長得漂亮，也是因為你擁有一顆溫柔善良的心。」

  她又問：「若是有一天我死了呢？」

  「不許胡說，咱們還要白頭到老呢！」我的臉皮，從來沒有這麼厚過。

  林雨婷嫣然一笑，又一臉凝重地對我說：「你這麼愛我，那你願不願意為我……去死！」

  （未完待續002：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