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夏雨夜

  燕雲天知道零，偷偷把青蓮玉液，帶給自己同族的蚯蚓，但可惜的是，只有零能夠進化成現在的模樣，其他蚯蚓，除了個頭大一點，智商高一點，並沒有能夠成為和零一樣的存在。

  整座大周山，起碼有上千隻蚯蚓，基本都被零整編，自己當了老大，它們在暴雨中，齊齊從地下鑽出，開始滿村尋找方月如的下落。

  而燕雲天火急火燎，朝著回村子的方向，一路沿著偏僻小路，包括方月如經常去的地方，四處都找遍了，然而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沒理由，這丫頭雖然任性，但很聰明的，不會因為這事離家出走，應該沒有離開蘭若村。」

  其實，燕雲天清楚，方月如如果沒有去認識的人家裡，最有可能，就是去山上找自己。

  尋找一圈無果後，燕雲天返身回去大周山，還沒走到山下，就看到一條一米多長的蚯蚓，正衝著自己點頭。

  顯然，這蚯蚓是零的同族，但並不能說話，燕雲天只能猜測，這蚯蚓是來引路的。

  果不其然，燕雲天停下腳步，那蚯蚓立刻朝著山上，屈伸前進，速度飛快。

  「看來是找到那丫頭了，果然是來大周山找我了！」

  燕雲天確定了蚯蚓的目的，率先上山，也沒有跟在蚯蚓後面，慢騰騰的前進，而等他來到山頂，遠遠就看到零，正豎起巨大的身子，朝自己不停的搖擺。

  

  「還不縮回來？你想讓人發現你嗎？」

  燕雲天一聲呵斥，零趕緊縮了起來，乖乖的不吭聲。

  而這時，燕雲天也發現了，零的腳下，渾身污泥的方月如。

  「怎麼回事？」

  「主母大人……大概是找不到上山的路，所以翻牆進山，結果那邊因為大雨，泥石流爆發，我好不容易，才將主母大人救出來！」

  燕雲天趕緊檢查了一番，方月如大概是按著以前的老路，想要上山，結果自己把四周都封了，她只好翻牆進來，哪知道被掩埋在泥石流里，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

  「你們都回去吧，我來想辦法！」

  「嗯，主人有什麼吩咐，儘管叫我。」

  零發出一陣低頻的聲波，燕雲天雖然聽不到，但能感覺到，這是蚯蚓之間的某種信號，果然，四面八方，漫山遍野的蚯蚓，很快都消失在窸窸窣窣中。

  看著方月如的模樣，燕雲天心中不忍，趕緊以青蓮玉液，想要餵食下去。

  可反覆幾次，方月如都不能主動下咽，看上去口鼻都被泥巴封住，氣管並不暢通。

  「這種情況，真氣還真起不到什麼作用，她身體組織完好，就是窒息時間太長，已經陷入到重度昏迷的程度，只有快點讓她喝下青蓮玉液才能救她。」

  燕雲天並不是醫生，但大概洞悉了病理，於是著手開始清除方月如口鼻內的污泥。

  好不容易才把污泥，從方月如口中清理出來，燕雲天抓緊時間，給她餵食青蓮玉液，但還是收效甚微，氣管中，可能都有不少污泥存在。

  猶豫半刻後，燕雲天忽然想到，方月如現在的情況，大概和溺水差不多，用心肺復甦的辦法，配合人工呼吸，應該才可以把她氣管內的污泥排出。

  「月如，天哥對不起你了，你的初吻，沒了……」

  燕雲天將方月如放平在蓄水池邊，先是用力按壓她的胸口，可找了幾次，也沒找到合適的下手位置。

  最後，燕雲天只能眼一閉，心一橫，直接雙手掌在，方月如發育良好的一對小白兔上，來回用力摁壓了數次，接著捏住她的鼻子，開始嘴對嘴進行人工呼吸。

  果然，燕雲天才操作了三四次，方月如身子就鯉魚打挺一般，跳了兩下，接著就嘔吐出來不少泥巴。

  「還好……」燕雲天見方月如雖然仍在昏迷，但氣管內的污泥已經清除，可以餵食青蓮玉液，一切就好辦了。

  不過沒有五色蓮花，完美修復基因的能力出眾，燕雲天以只開出六十片葉子的千葉青蓮，分泌出的青蓮玉液，還不足以能夠瞬間起死回生。

  大約十分鐘之後，燕雲天才感覺到方月如，有一點點甦醒的跡象。

  「現在可以抱她進去了……」

  燕雲天剛想抱起方月如，但一入手，就感覺到滑膩膩的滿手污泥，畢竟這丫頭被深埋在泥石流里，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髒兮兮的，哪怕頭髮縫隙里，也全是泥巴。

  「這丫頭很愛乾淨，我這裡也沒給她換洗的乾淨衣物……」

  思來想去，燕雲天直接把方月如，放入蓄水池，奢侈的利用滿池的青蓮玉液，給她清洗。

  起初，燕雲天還覺得彆扭，不好意思幫忙清洗，但想來想去，要是等方月如醒來，更麻煩，還不如趁她在昏迷，趕緊洗完了事，頂多不看就是了。

  於是，燕雲天只好上下其手，閉著眼睛摸索了半天，才把那丫頭剝個精光，先是把身子囫圇洗刷了一遍，但因為雙眼閉著，也不知道洗乾淨沒有，來回數次之後，才開始清洗衣物。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十幾分鐘，燕雲天始終不敢睜眼，至於手摸到那裡，他也只能裝作不知。

  好不容易才洗剝乾淨，燕雲天剛要抱那丫頭起身，就聽到放肆的尖叫，恐怖的迴蕩在山野之間。

  燕雲天原本眼睛閉著的，被這一叫，瞬間嚇的睜眼，就看到方月如蜷曲著身子，近在咫尺，全身上下，倒是洗乾淨了，可卻不著一物，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部收入眼中。

  「我……我是想給你洗乾淨後，換身衣服……我沒想到你醒的這麼快……我是打算洗了衣服，弄乾後給你穿上，先給你穿我的……我不知道你醒……」

  燕雲天算是語無倫次，解釋無力了，但他的想法，方月如大概聽懂了。

  而方月如也瞧見了，自己醒來後，燕雲天都是閉著眼睛，可見他也是無奈之舉，總不能看著自己全身污泥，髒兮兮的，濕答答的。

  但方月如也知道，自己深埋在泥石流下，原以為死定了，可沒想到被燕雲天救了，自己應該渾身污泥的，可現在感覺似乎很清爽，像是洗過澡的。

  不用多說，衣服洗乾淨了，人也洗乾淨了，這都是燕雲天的功勞。方月如突然想到自己的身子，都是燕雲天碰過的，臉立刻紅了。

  「怪我……不該醒來這麼快……」方月如雖然理解燕雲天，但畢竟自己現在一絲不掛，人一旦不著一物，腦子就會不太好使，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兩個人一下子都不說話了，就這樣沉默了幾秒，暴雨依然在繼續，燕雲天背對著方月如，道，「我去給你拿乾衣服，你換好了，進屋去？」

  說著話，燕雲天就要起身進屋，但剛走出兩步，方月如蚊子般的聲音，道，「天哥，別走……四周好黑……我怕。你……你背我進去，好嗎？」

  「嗯……」燕雲天猶豫了半天，這才答應，一手拿起方月如的衣服，接著弓下身子，背對著方月如，道，「上來吧！」

  方月如努力保持著蝦米的樣子，即便燕雲天不會轉身，她也不覺得羞澀，好不容易爬上燕雲天的後背，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摟緊一點，一會摔了……」

  「哦……」

  燕雲天也特別尷尬，尤其是方月如聽話的靠緊自己，後背立刻傳來彈性極強的壓力，方月如的身子，柔若無骨，水蛇般纏住了自己。

  「好了嗎？」燕雲天心臟從始至終，瘋狂的跳動著，他只能長舒一口氣，讓自己的心，不至於蹦出來。

  「嗯……」方月如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也知道，自己和燕雲天的接觸，已經非常親密了，尤其是暴雨之下，兩人的身子，只隔著濕透的T恤，比紙還薄。

  燕雲天一手拿著衣物和傘，另一隻手後抓，準備托起方月如，接著一挺身，站了起來，朝著房子走去。

  等到燕雲天走了不到三步，方月如的聲音，已經小到，比針掉到地上還輕。

  「天……天哥，你的手……可以下來一點點嗎？」

  「嗯？」

  燕雲天起初還滿腦子疑惑，可他輕輕動了右手，這才感覺到，自己似乎抓錯了地方，原本他只有一隻手托著，這才打算托高一點，以免這丫頭不舒服，可誰知道，右手托住的位置，幾乎就在方月如豐臀的邊緣。

  這樣一來，燕雲天只要走一步，方月如身子就立刻傳來一陣陣麻酥的感覺，這讓方月如的感官上，異常的敏感。

  「嗯……」

  燕雲天只覺得腦子都是懵的，匆匆進了門後，點燈，找出自己的衣服，放在床上，接著把方月如放下，打算出去。

  「天哥……你別出去了，這裡也好黑的……」

  方月如剛剛經歷過泥石流掩埋，從死亡線上爬回來，在被深埋泥地里，哭喊無力，漆黑一片的情況，已經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房間裡，還沒有供電，只有油燈和蠟燭，實在是無法給方月如力量。

  燕雲天只好站在門邊，也不吭聲，小小的房間裡，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方月如找衣服，穿衣服的聲音，雖然動作很輕，但每一下，都重重的落在燕雲天心頭上。

  「天哥……我好了……」

  好不容易，方月如才挑好衣服，燕雲天這才坐到小桌子旁邊，也沒太敢往床的方向看。

  「現在好點嗎？要不要被子？等會怕著涼？」

  「唔……」方月如不停的搖頭。

  「一會雨小了，我送你回去，梅姨他們肯定急壞了……」

  「不……我不要回去……」

  方月如畢竟年紀還小，短短的時間裡，經歷了從鬼門關跑回來的痛苦，情緒變的異常敏感。

  燕雲天感覺到方月如的情緒不好，只能點點頭，順從的說道，「嗯，那就不回去。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方月如可憐兮兮，又滿臉驚慌，一個人縮成一團，顯得格外無助，望著自己信任的天哥，道，「天哥，你陪我說話，讓我感覺到有人存在！」

  燕雲天點點頭，坐在方月如身邊，開始陪她說話，他很清楚，在被掩埋的時間裡，這丫頭大概不斷拼命呼救，只不過沒人可以救她，這種痛苦，難以想像。

  現在，燕雲天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安撫好她的情緒，幫助她從剛才的死亡恐懼中，順利的走出來才好。

  「以後，可不許再一聲不吭跑出去了，梅姨和我爸，多著急啊，你年紀也不小，應該知道懂事了，大家都很關心你的，要是你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們大家，心裡多麼難受！」

  燕雲天見方月如的情緒，稍微好轉了一點，開始語重心長的勸慰，「以後有什麼問題，有什麼麻煩，都要記得告訴天哥，天哥會幫你的，知道嗎？」

  方月如眨巴眨巴，掛著淚滴的大眼睛，仰望著燕雲天關切自己的樣子，心裡無比的難受。

  她覺得自己的任性，讓家人擔心，還讓自己陷入危險，實在是不明智的行為，於是小腦袋不住的點頭，道「我再也不亂跑了，嗚嗚，天哥，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