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3章 鳳凰涅槃，向死而生（2）

  她記得，她夜裡又哭了很多次，淚水打濕了他的枕頭。

  眼前是最熟悉的場景，可是，卻沒有了他。

  她記得，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肖母幾乎是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在她的再三懇求下，肖母才同意讓她睡這兒。

  

  她什麼都不再奢求，只求肖母不趕她走。

  天快亮時，她迷迷糊糊打了幾個盹，似醒非醒之間先是聽到了狗叫聲。

  這叫聲太像乖乖的聲音了，夏初晴以為自己睡著了，在做夢。

  可是，小狗又叫了幾聲，迷糊中，她似乎聽到了肖莫的聲音！

  她對他的聲音格外敏感，是的，沒有錯，是他的聲音。

  掀開窗簾，他就那樣站在樓下，玉樹臨風，笑容溫和，仿若天人。乖乖在他的腳下跳來跳去，跳來跳去。

  肖莫，是他！

  已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眼淚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她迅速跑了出去。

  哪怕是夢，她也想在夢中見一見他，摸一摸他。

  鳳凰涅槃，向死而生。

  肖莫聽到了她的呼喚聲，先是一陣疑惑，她怎麼會住在他家裡的？

  她已經將鑰匙還給他了，她是怎麼進來的？而且，還是睡在他的臥室？！

  但，沒有等他想出答案，夏初晴已經赤腳跑了出來，一把抱住了他！緊緊抱住！

  「肖莫，肖莫……真得是你嗎？」夏初晴哭著喊他的名字，手指緊緊摟住他。

  她害怕是夢，但在夢中她也想抓住他，她怕一覺醒來，又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肖莫心中雖然納悶，但他是見不得她哭的。

  低下頭，心中再有萬般無奈，還是替她輕輕擦去了淚水。

  「是我。」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還有那專屬於他的清新氣息，這一切，都讓夏初晴覺得很真實。

  可是，這肯定是她又在做夢了，這些天，她經常夢到他，夢到從前的往事，有淚水，有幸福，也有爭吵。但不管怎麼樣，他都還活著。

  夏初晴抱得很緊，就算是夢，她也想多抱他一會兒。

  淚水很快就打濕了他的白襯衣，肖莫沒有太懂夏初晴這會兒的反應和情緒。

  是還沒睡醒？！

  乖乖見到夏初晴，又高興了，不停地圍著他們轉，跳來跳去，就差攀著夏初晴的腿跳她懷裡了。

  可是，它跳了好一會兒了，還是沒有人理它。

  它只好「汪汪」叫了幾聲，以引起他們的注意。

  但這會兒，夏初晴滿眼裡都是肖莫。

  她抓著他的襯衣，哭得撕心裂肺，哽咽著，不知該從何說起。

  心口那塊撕裂的地方像是在慢慢癒合，這一剎，她說不出心中究竟是什麼感覺，失而復得四個字都不足以概括她的全部心情。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龐，還是那一如既往的溫柔，替她擦去淚水。

  夏初晴抓住他的手，她整個人都是激動而顫抖的。

  她在他的懷裡貪婪地蹭了蹭，她怕夢一醒，他又不見了，只留下她孤孤單單一個人。

  「肖莫……」千言萬語都只化作呼喚。

  「嗯？」他有點失神，「怎麼哭了，做噩夢了？」

  這一刻，他剛剛縫合的心又痛了。

  想了一夜，原來，他根本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理智。看到她哭，他還是忍不住關心，忍不住難受。

  「沒……是……」夏初晴語無倫次地回應著他，抽泣聲斷斷續續。

  肖莫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她哭得也太傷心了，就差哭得背過氣去。

  他倒笑了：「那究竟是有還是沒有。」

  做噩夢了嗎？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不都像一個又一個的噩夢的嗎？

  從看到他出事的車子，再到見到血肉模糊的他，再到所有人告訴她，他已經走了……

  一個又一個的噩夢，讓她的心徹底碎了。

  淚水依然不停地流，一時間，她說不出話來。

  「我是在……做夢嗎？」她怕，又是一場夢。

  可是，這外面的太陽、泥土香、狗叫聲都來的如此真實……

  肖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夏初晴這是怎麼了？

  他不由捏了她的臉蛋一下，故意問道：「疼嗎？」

  

  疼……是那種溫柔的疼……

  真的，這不是夢！

  夏初晴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搖晃著他的手臂，睜大眼睛看著他，就像是從未見過他一樣。

  「肖莫，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她太激動了，淚水漣漣。

  但，她的雙眼裡滿是光彩，陽光落在她的眼中，折射出希望的顏色。

  他真得還活著，現在跟她說話的這個人就是肖莫，她不會認錯！

  「嗯？」肖莫愈發疑惑，「你不希望我活著？」

  不是吧，就算是她要跟姚鴻銘走，也不至於這麼詛咒他。

  「你真得還活著嗎？我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眼花？」夏初晴差點跳起來。

  「……」肖莫忍不住嘴角抽搐，伸手摸上她的額頭，並沒有發燒。

  幾天不見，她怎麼就滿口胡言了？

  「你回答我，你跟我說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想你。」

  夏初晴見他不開口就害怕了，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眼中閃爍著驚慌，是那種害怕失去和失望的驚慌。

  「你怎麼了，怎麼在我家。」肖莫問道。

  「真的是你……」夏初晴這一次相信了，捂住臉，淚水又唰唰流個不停。

  「……」肖莫嘴角一抽。

  一低頭，看到她腳上居然沒有穿鞋，她就這麼跑了出來。

  還有，她剛剛說什麼，想他？

  目光不經意就落在了她捂臉的手指上，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他送的那枚戒指，粉鑽，櫻花，陽光下，美到不可方物。

  他的心被觸動了，腦子飛快轉動著，但仍舊沒有理清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沈遲在騙他！

  沈遲說她跟了姚鴻銘，她若真跟了姚鴻銘，怎麼還會戴著他送的戒指。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些天，夏初晴像是把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光了。

  她伸出手，撫摸著肖莫的臉頰。

  他真得還活著，他的眉眼是那麼得清晰，眸子澄澈，睫毛纖長，鼻樑高挺。

  夏初晴咬著嘴唇，他真得還活著……

  肖莫不解夏初晴的反應，只是看她還光著腳站在地上，心疼地抱起了她，往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