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驗屍

  大堂內迴蕩著哀傷，三名婦人在一旁低低哭泣，往火盆里一張一張扔著黃紙。

  其中一名年長的婦人見來了人便起了身，對著皇甫青行了禮。皇甫青說了句節哀。

  那管家上前附耳在婦人身邊說了幾句話，婦人神色悲傷，點了點頭。

  我輕輕嘆了口氣，回頭對紅顏道：「去給長孫公子上柱香。」

  紅顏點點頭，正欲上前，突然一個婦人起身幾步上前過來，她動作迅速，一個巴掌就要落下來。

  我剛好在紅顏身邊，立馬握住了她的胳膊。婦人力氣頗大，扯得我手掌的虎口隱隱有些發麻。

  前面那個婦人連忙喚了一聲，「二妹！」

  紅顏有些害怕，後退了幾步。

  那位被叫做二妹的婦人聲聲悽厲，對著紅顏喊道：「我們長孫家不歡迎你！滾回去！「

  我蹙眉，道：「這位夫人，我們是經過皇上和長孫大人的允許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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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怔，看向那年長婦人。那個婦人皺著眉，點了點頭。

  「哼！」她用力冷哼，仇恨地看了紅顏一眼。

  「紅顏，給長孫公子上柱香。」

  她有些猶豫，看了看我。

  「沒事，長孫公子不是你殺的，就算他午夜夢回出現在你面前，你也用不著心慌。」

  長孫大姑娘抬頭冷冷看了我一眼。

  待紅顏上了香後，我上前一步對之前那個婦人道：「本公主現在要查看一下長孫公子的屍體。」這句話剛說完那三名婦人便皺著眉齊齊看了過來，我連忙接著道，「本公主知道這樣對死者不尊貴，可比起這些虛無的名堂來說，大家都更想要找到傷人兇手吧？」

  我這樣一說，眾人紛紛一頓。掃視一番，感覺她們不再抗拒了，便直接走到了棺材前。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我深深吸了口氣，對皇甫青道：「十七王爺也過來看看吧。」

  他從進來到現在除了最開始說了句「節哀」以後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見我喊他他也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過來。

  這個男子，雖然心裡對他埋怨並帶著恨，可有他在我總能莫名的安心。

  長孫崢面目清秀，但死了已有一天一夜，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泛著烏青。一個侍衛走過來，開口道：「長孫公子是腹部中了一刀，但不是致命傷，致命傷在胸口，是被人一掌擊斃，胸口的器官全部被震碎。」

  說著他伸手將長孫崢胸口的衣裳解了開，我一皺眉，那胸口處微微往內凹，一大片都是烏紫。

  身旁的皇甫青偏頭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伸手進棺材，握著長孫崢的雙手看了看。本來是想看看他的指甲裡面有沒有抓到對方衣衫的纖維或是皮屑什麼的，可仔細看了兩遍什麼都沒有。

  「除了那兩處以外長孫公子身上還有其他傷勢麼？」

  那侍衛搖頭，答：「仵作仔細驗過了，沒有發現。」

  低低嘆了口氣，看來只能指望在滿春園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了。

  「對了，夫人，長孫公子會武功麼？」

  站立的婦人搖了搖頭，道：「崢兒從小便不喜歡那些，只喜歡念書寫詩。」

  一時心裡沒有任何頭緒，我只能努力回想以前看香港警匪和那些查案的電視裡面人家是怎麼處理的。

  有些頹然，卻還是對著棺材裡的長孫崢輕聲道：「長孫公子，你安心去吧，本公主一定會找到真兇的。」

  話音剛落，棺材前面的長眠燈突然躥得老高，發出「嗤」地一聲響。大廳外也突然發出長鳴的鳥啼，待那鳥啼似在廳外盤旋一周後飛走了。

  眾人嚇了一大跳，我也心跳加速，這這這……不會是巧合吧……

  「崢兒！是你回來了嗎？」三個婦人嚎啕大哭，在場人無不動容。

  人有生有死，每個人都有來到這個世間的目的。那我呢？我穿越時空，跨越了不知幾千年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在這裡也查不到什麼了，別了長孫府的家眷們，我們打算去春滿園看看。

  臨踏出門前，我看到牆角堆放著幾件帶血的衣衫，問了一個府里的一個小廝，說是給長孫崢換下來的衣服，里里外外的都堆在這裡，還沒有來得及拿去燒。

  我想了想，向長孫大姑娘將這些衣衫都討來了。到時候回去仔細看看吧，看衣衫上有沒有殘留什麼線索。

  去春滿園的路上心裡異常低落。出了長孫府，皇甫青走在我身邊，突然問我：「上次在山洞，九公主因為怕黑差點落淚，今日怎敢直視觸摸屍體？」

  只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好心累，道：「本公主的確有些膽小，但是為了自己的妹妹，本公主必須戰勝所有的恐懼去查找真相。十七王爺若是有在乎的人，便會明白本公主的心情。」

  他也看了我一眼，未接話。我頓了頓，問：「十七王爺可有在乎的人？」

  他面上一怔，卻沒有答話。我自嘲一笑，「也是呢，王爺有付雪落。」

  他蹙眉偏頭看來，我沒有理他，又問在一旁不做聲的紅顏，「你可是喜歡長孫公子？」

  紅顏一愣，嚅嚅唇道：「談不上喜歡，不過這幾****確實對我挺好的，昨日還帶了他姐姐做的點心給我……也是有些好感的……那日是我說明日要隨顧公子去看楓葉，他才說要去看燈會的，說到時候有話要對我說……倘若我們早點離開他肯定就不會死了……」

  我嘆氣，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道：「這世間就是如此，人們都是要等失去了才會後悔當初沒有珍惜。可是用死亡買來的教訓太大了，紅顏，你以後不要再如此任性了，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會遷就你。」

  若是以往她一定會出言反駁我，可這次她聽了我的話卻是拭著眼角點了點頭。

  皇甫青一直看著我，蹙眉不語。

  春滿園因為今早的命案已經關門了，有侍衛上前敲了很久的門，才有人出來開門。

  侍衛出示了朝廷的令牌，那人仔細看了看，面上多了幾分懼意，連忙將我們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