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吵架對罵（上）

  羅生姬和爺爺羅素嘀嘀咕咕。

  曹夕晚立時警惕，丟了個眼色兒給小趙。

  「師傅——你看，你看——青娘子給我的。」細柳和小趙連忙湊上去。躲在了灰刺身後。

  曹夕晚很滿意，就應該這樣裝慫。都是小輩麼，誰不是當徒弟的？

  只有她曹夕晚當年是沒有師傅的。

  就算有個白老宮人做師傅，人家也是有正經的徒弟石明娘。

  只有她很孤單的。她除了看錦衣密檔里元宮舊檔，看別人怎麼練的。有不懂的地方，只能到處找老前輩們請教。

  她一邊想，一邊招呼著自己人離開。

  她走過一二里地，到了暗泉邊，確信灰刺帶走獅子火這俘虜，又拉走了羅素爺孫倆，沒發現她的機密。她便帶頭從暗泉里游進了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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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防著玉詞、百福兒被害了，她把這二人還是帶上了。只留傀儡們守著退路。

  柳如海自然游在她身側，她瞥了一眼，暗哼著，進了皇陵，再收拾柳公公這個奸細。

  柳如海含笑看她，伸手一拉，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她在水浪中看了看，她差點撞到了。

  水波間，前面有一圈下伸的石壁。有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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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小楚聽到機關聲響，石室里地面滑開，露出泉池，漸漸地就有人冒了上來。

  「青娘子。」她大喜不已。

  「好凍，快，快生個火。」她帶著一干人，游進了皇陵泉池。

  她把油皮包裹兒一丟，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結冰的魚皮水靠。

  封小楚在泉邊生火，有三四間房大小的石室里，黑暗角落不少，各人都在暗處換衣抹身子。

  曹夕晚換好了衣裳，無聲拔劍。劍身橫在了柳如海的脖子上。

  「妙蓮寺主和我說，你有一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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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陵石門。

  蘇錦天看到灰刺捉來的獅子火，轉頭和南康侯說：「大魔主也是天生的灰頭髮。」

  南康侯一怔：「趙王身邊有一個相師。灰發老者。」

  「對，是他。」蘇錦天皺眉，「但大魔主有青春常在之術。」

  正說話間，四面佛鈴撞響，蘇錦天因為從灰刺這裡聽到了曹夕晚的示警，倒還能鎮定。

  他和南康侯轉頭看去。

  數百密宗僧人圍上來了。

  小太孫雖然被保護得好好的，但看到皇陵前屍橫處處，小孩子一直沉默著。

  「我們不能去找徐國公嗎？」他問沈延。

  「那些西域密宗僧人，絕無好意。南康侯在防備。」老監幾個悄悄稟告，「殿下，老奴幾人受東宮所託，必要保著殿下。若是到了危急之時——沈千戶，你帶著殿下離開。」

  「放心。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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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海看著脖子上的劍。他嘆氣：「你不擔心外面？」

  「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有幾百僧人，但有傀儡大陣。小霜她們把碧影傀儡陣練出來了。細柳也把陣法給了侯爺，只要有十組一百二十人的魔宮大陣法，就能把他們全殺光。」

  曹夕晚比了比劍，

  「你和南十二是什麼關係，你難道也是南玉的兒子？」

  「自然不是。」

  「說實話！」

  「我的兄長和南十二，是同母異父，兄長和我是同父異母。我只不過是打聽打聽兄長的消息。」

  咦？曹夕晚想了想。

  其餘幾人也反應過來了，柳家有一子與南十二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柳家子與柳如海又是同父親兄弟。青娘子要說柳如海和南十二是兄弟，也是可以的。

  「你兄長是庶子？」

  「對。」柳如海苦笑，「不過，他的母親是元宮裡的密宗天魔女。」

  「……」有點複雜。

  她想了想，天魔女她見過哇，妙蓮寺主就是。

  「你進來幹什麼？」

  「讓他回去繼承家業。他的醫術比我高明。」

  曹夕晚心裡一動，她知道柳家這位兄長，是誰了。趙王身邊有一位灰發青年相師。很得重用。就是他對趙王父子說，他們都有帝王之相。

  搶到遺詔，讓這人滾蛋回家做大夫。她把劍一收：「快——！我們轉一圈就回京城！」

  她要親眼看著反賊趙王，被柳家這位神棍相師，在宮裡弄死。她才能黃雀在後呢。

  只不過，她看著柳如海：「你想做皇帝嗎？」

  「……我不想。」

  「你兄長？」

  「……也許。」他慢慢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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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夕晚其實挺後悔，這一圈也不應該轉的。她只是覺得來都來了。

  因為聽曹夕晚說，趙王身邊那位灰發相師就是碧影宮大魔主：「我們要對付他！宰了他！」

  柳如海咳嗽：」打敗就行了。」

  總之，一行人都想一舉成名天下知，個個在皇陵里搶魔胎修煉，封小楚、樓細柳、小趙、百福兒、李福寧全都有走火入魔的症狀，她的伴當兒一下子全用不上了。

  她感動地看著唯一不變的玉詞，拉著她的手：「財寶我們倆分，不給她們！」

  玉詞果斷答應，又訝然看著她：「她們不都是和你學的？」一個個都想出風頭，殺了大魔主一舉成名。

  她痛惜著：『我從來都是把危險的事讓蘇錦天做，我自己搶功勞占名氣，我和她們不一樣！她們太笨了！笨人有錢也留不住！」

  柳如海在旁邊失笑，財寶還不見影這二人就開始分錢。不過玉詞能在魔胎處處的陵墓里，完全不動奪胎的心思。柳如海不禁也納罕她穩得住。

  她就真願意慢慢自己練？練到猴年馬月去？

  「沒事，以後青娘子有事，一定是樓細柳，封小楚她們先上。我可以省事兒自己修煉。吃空餉。」

  「……」似乎有理。柳如海不禁也笑。曹夕晚一聽自己的伴當兒就開始打主意吃她的空餉，光拿月錢不辦事了。她不禁大吃一驚：」你好聰明！」

  他替最後一個李福寧扎了針，又探視了幾十個被她們搶了魔胎的傀儡，倒也驚訝。

  魔胎被搶走後，他們倒變成了常人，傀儡毒也消了。恐怕連在這陵里的記憶都會消失。

  他皺眉，這樣高明的毒術他知道。

  柳如田。

  他的兄長。

  曹夕晚也在扎針，她替小趙扎完，傾耳，突然道：「小太孫吹笛了。」

  一，二，三，四，五。

  只吹了五聲。

  「遇上危險了。」她說著，收起針抓抓頭，「怎麼辦呢。救他的事，不是我的事。侯爺真是沒用。」

  玉詞想，這人，真冷淡。

  柳如海起身提醒著：「涼國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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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夕晚扭頭，居然真的看到了涼國公。被做成傀儡將軍的涼國公。

  他高冠鐵甲，在無數的傀儡簇擁中，一步一步跳動著。

  「這樣？還活著？」玉詞吃驚。

  「對，還不如被凌遲或是剝皮了。」她感嘆著，「都是受活罪，他現在都熬了好多年了，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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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國公跳到了陰陽壇的附近，看著曹夕晚，突然呼叫了起來：「呵呵呵呵呵——」

  他的雙眼，綠得像兩團幽火。

  傀儡兵們也跟著：「呵呵呵呵——」

  聲震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