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平安鐘聲

  鄭昊宇對上海很熟悉，沒有用導航，在陌生的城市，開著車子就如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在海里游弋。

  終於，車子停下了。

  劉柳疑惑不解地望著他，「外灘？」

  鄭昊宇下車，拉著她的手穿過街區一路狂奔。

  「昊宇，怎麼啦？幹嘛跑這麼快？」劉柳有些傻氣地被他拉著，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堅實的後背，疑惑又不解。

  鄭昊宇笑而不語，穿過街心廣場，跨上台階後，終於站到了外灘的中心位置——外灘公園。

  黃浦江的江水在多彩燈光的照耀下，江面泛著五彩的光芒。站在江邊，雖然是冬季，江上的寒風有些冷冽，但經過了奔跑過後，清新的北風居然有種難言的舒爽。

  劉柳靠在岸邊的欄杆上，望著前面風格迥異的萬國建築群，背後的高樓大廈霓虹燈閃耀。「啊！真美！」她高興地歡呼起來，「昊宇，帶我來就為了看外灘風光麼？這裡的夜景真美啊！」

  「你等等，馬上就要到了！」鄭昊宇望著遠處的外灘海關大樓，「時間快到了！」

  「噹噹……」海關大樓的鐘聲響起，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了。

  

  「劉柳，聖誕快樂！」伴隨著鐘聲，鄭昊宇興奮地望著她，「還好沒有錯過時間，我還是和你一起渡過了平安夜！」

  這是多麼美妙的時刻，原來他來上海是為了和劉柳共聽平安夜的鐘聲！

  這時依舊有許多人聚集在外灘上，大家在鐘聲的陪伴下，一起渡過了這意義非凡的時刻。

  人群中有幾個賣花的小女孩，「哥哥，送一朵玫瑰花給這位姐姐吧！」一個小女孩走到鄭昊宇面前，手捧著一朵朵的玫瑰花，期盼地望著他。

  「姐姐美麼？」鄭昊宇微笑著，琥珀色的眼眸閃著迷人的光彩，小女孩都被他逗樂了。

  她望著一眼略微羞澀的劉柳，嘴巴很甜，「嗯，姐姐好漂亮，哥哥也很帥！」

  「是吧，哥哥也覺得姐姐很美！這樣，你手裡的花哥哥全買了，好麼？」

  「真的，真的全買了？」小女孩不敢相信，「哥哥你真好！十塊錢一朵，一共二十朵！」

  鄭昊宇從衣服里掏出皮夾，隨意抽出一把，「這些夠了麼？」然後接過花，捧住自己懷中。

  「哥哥，你是要向姐姐求婚麼？這裡經常有人求婚！」小女孩止不住好奇。

  鄭昊宇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怎麼知道啊？哥哥真的要向姐姐求婚。」說著，他突然單膝跪地，手捧著玫瑰向劉柳告白。

  「劉柳，你願意嫁給我麼？」

  劉柳的臉全紅了，外灘上的人們也好奇地走了過來。大家圍在這對幸福的年輕人周圍，一邊拍手一邊起鬨大喊：「答應他！答應他！」

  在眾多不相識的人們的簇擁下，幸福的時刻就這麼來臨了。

  劉柳捧起鄭昊宇手中的玫瑰花，嬌滴滴地說：「我願意！」說完，人群中爆發著震耳欲聾的祝福聲，大家都為這樣的美好時刻歡呼。女孩的眼中濕潤了，鄭昊宇一下子抱起她，興奮地旋轉，讓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激動萬分的鄭昊宇在人群中尋找那個賣花的小女孩，他對女孩說：「小姑娘，你還有玫瑰花麼？」

  小女孩笑盈盈地說：「我的同伴還有很多！」

  他又拿出一沓錢，「這些都給你，我要把那些花都買了，然後送給所有來外灘的人，讓大家都和我一樣快樂！」

  「好！我這就去！」小女孩拿著錢，樂呵呵地跑了，不一會兒，就聽到那幾個女孩邊送花邊喊：「大哥哥送花嘍！大哥哥送花嘍！」

  劉柳靠在鄭昊宇的懷中，路過的人都和善說：「恭喜你們了！」

  「謝謝！」

  「一定要幸福哦！」又有一個女孩沖他們笑著。

  「謝謝！」「謝謝！」

  鄭昊宇自豪地說：「你看這樣多好，這麼多人祝福我們！」

  「昊宇，我感覺好不真實，這一切太美好，如夢如幻的，是真的麼？」

  他性感的薄唇親吻著她的臉頰，鄭昊宇心裡沉迷著此刻的美好和甜蜜。但在這幸福歡樂的背後，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你準備好後面的暴風驟雨了麼？

  ****

  吳清打的回家時，碰巧遇到了同時下車的夏夢。

  白一帆很紳士也很客氣，他禮貌地為夏夢打開車門：「美女，今晚能和你共進晚餐很高興，謝謝啦！」邊說邊調皮地朝她笑笑，畢竟夏夢的個性很隨和，大家都那麼熟了，幾句玩笑倒也隨意得很。

  夏夢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白公子不要隨意放電啊！這樣的話多容易引起誤解啊！哈哈！」兩人又互相調侃了一會兒，而後白一帆說了聲再見，便在路邊分了手。

  夏夢看著開遠的計程車，禮貌地揮了揮手。

  轉身，低吟，淺笑，這個白一帆還是那麼有趣！

  抬頭，才走幾步，猛然發現了前面一臉冷笑的吳清。

  夏夢愣了一下，看著他那張陰沉的臉。

  「哼！」吳清扁扁嘴，眼神中又是那種蔑視。

  夏夢知道他肯定看到了，他的表情已經見過多次。對於他的反應，她已經見怪不怪，毫不稀奇。

  冷漠地翻好衣領，夏夢把自己的半張臉隱藏在裡面。她的眼神中帶著驕傲和固執，堅決地轉身就走。

  吳清跟在她身後，最近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一前一後就像陌路人一樣。

  「看來你的檔次降低不少啊？怎麼現在改坐計程車回來了？以前的寶馬男好歹還是開豪車啊！」諷刺挖苦，冷嘲熱諷。

  呵，夏夢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果然還是那個德性！

  夏夢轉頭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你很可憐！」

  說完，昂著她那高傲的頭顱，臉上那一絲看透一切的笑容，有一種難言的淒冷之美……

  「你……」吳清有些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看來勾三搭四是你的本性，你從骨子裡就是個不尊不愛，不知羞恥的女人！」

  夏夢的臉上掛著煙花般燦爛的笑容，她望著前面的路燈，暗暗滅滅的，透過那僅有的一點光亮，仿佛看到了自己灰暗的未來。

  吳清還在她的身後謾罵，絲毫無所顧忌，在這夜晚寧靜的小區里，到處迴蕩著明顯而又刺耳的叫罵聲。

  一個在前充耳不聞，一個在後謾罵不斷。小區的道路七轉八拐，還是走到了盡頭——他們的家。

  吳清不能忍受夏夢對他的漠視，他更受不了她的水性楊花。

  他一下子走上前，攔住了夏夢上樓的腳步。

  「你站住！」他的臉上全是盛怒和猙獰。

  夏夢斜著眼睛，嘴角一邊上揚，晶亮純淨的眸子冷冷睨視著他，她的眼神中沒有了以往的憤怒、悲傷、還有委屈。似乎在這淡淡的一瞥中，滄海桑田，浮世繁華，她都已經看透了。

  沒有反譏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這麼看著他，這個她深愛了八年的男人，這個已經變得不認識的男人，已經是醜陋無比的可憐男人……

  「你，你這是什麼眼神？」吳清居然被夏夢的氣勢怔住了，他這時才看到了女友目光中的犀利和陰冷，心裡似乎又有了一絲愧疚，但馬上又被嫉妒猜忌沖昏了頭腦。

  夏夢搖搖頭，推開他，漠然上樓。還是沒有說話，一步一步，好像走了很久。

  在通往六樓的破舊樓梯上，夏夢似乎在和以前的自己告別，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終於回到了她和吳清破舊冷清的小家。

  門打開了，「咔嚓！」一聲，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吳清走在她的身後，在進門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陰冷。

  夏夢走進臥室，從衣櫃裡拿出行李箱，打開衣櫥，一件一件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你……你幹嘛？」吳清驚慌地跑進來，看到夏夢這個樣子，他開始急了。

  夏夢就當他是空氣，自顧自地收拾著衣物還有她的物品。

  「不，不，不，你別這樣，我，我錯了，我錯了不行麼？」他趕緊搶過她的箱子，「小夢，你別嚇我了，我錯了，我不該這樣說你！」他似乎立馬就有了悔恨之意，剛才的眼神完全沒有了，半低著腰，語氣很低下。

  沒有回答，沒有眼神的交流，沒有肢體的任何接觸，夏夢似乎已經把他當成了陌生人。

  她轉身，出了臥室後來到衛生間，收拾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後，到陽台上拿走了早晨晾曬好的衣物。

  吳清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傻傻地望著忙碌又冷漠的女友，疏離還有寒氣，看似平靜，實則冷流涌動……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夏夢真的要走了？

  「小夢……」他放下箱子，哀怨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夏夢仍然是那個表情，就像一朵傲然獨立的玫瑰花，周身上下的花刺，根根豎起。

  「小夢！」他還是忍不住了，突然大叫了起來。

  那聲音就像是一個絕境之人的垂死掙扎，一聲怒吼，空蕩的房間內似乎還有一陣迴響。

  「你說話！」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他一下子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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