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寢食難安

  周二一早，夏夢渾身精神煥發，哼著小曲，做著早飯，等待她的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吳清懶洋洋的，昨晚下班回來興致就不高。

  「吳清，你還不起床麼？馬上時間就快到了，你不要上班了嗎？」夏夢在廚房間盛了一碗赤豆湯。冬日進補，宜市人一直有喝赤豆湯的習慣。

  「嗯，知道了。」他渾身無力地爬了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眼圈周圍黑黑的，估計昨晚一夜未眠。

  夏夢昨天興奮極了，一個勁地說個不停。她把雲海公司的規模說了好幾遍，反覆都是那幾句話。吳清沒有心思，她說她的，他想他的。兩個人貌合神離，真是讓人唏噓。

  「你的精神怎麼那麼差？」夏夢給吳清盛好赤豆湯，邊剝雞蛋，邊問道。

  「沒事吧！」吳清拿勺子舀了一口，「估計是前段時間忙設計累的。」

  「那你好好休息，對了，現在我有工作了，你的負擔就輕了。外面的那些活就不要接了，不然你精力不夠用，到時候累垮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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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買房，吳清的確很拼命。夏夢不知道，他現在除了身體上的勞累，精神上的折磨讓他寢食難安。

  「嗯，我知道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你就別瞎操心了。」他有些不耐煩，胡亂喝了幾口，雞蛋沒吃就走了。

  「哎，你……」夏夢想叫住他，可是吳清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這又是怎麼了？不是一切都開始變好了麼？夏夢有些納悶，看來吳清的壓力太大了。找機會還是要和他出去散散心，長時間這樣是會吃不消的。

  夏夢在為吳清擔心，可她自己的事情卻遠沒有那麼地順利。

  來到雲海服裝後，她按照設計部長的要求，首先去了女裝分部。女裝組的負責人把她帶到三組。這是一個新興的團隊，清一色都是年輕人。

  組長名叫費俊凱，是個三十不到的年輕人。他眉眼很舒展，身上有著一種藝術家的氣息。可是，不知為什麼，夏夢覺得，他的眼中有著一絲敵意，或許是一種蔑視。夏夢有些緊張，感覺還是安守本分的好。

  「你就是夏夢？蘇市大學服裝設計系畢業的？」費俊凱從頭到腳瞟了她一眼，語氣中充滿鄙夷。

  「是的！」夏夢不卑不亢，昂著頭望著他。

  「把你的設計稿拿來給我看看！」他把手一伸，眼睛往上一翻。

  夏夢知道他來者不善，無奈在這種時候還是忍氣吞聲些好。她小心地把自己最得意的幾份作品放到他手上，還特意說了聲「謝謝！以後麻煩組長多指導了！」

  費俊凱拿著設計稿，粗粗地隨意看了看，「哼，就這種水平啊？看來我的猜測沒錯，你肯定是拉關係進來的。就你這樣的設計水準，到這來的實習生都比你強。」他面露傲慢的神色，話語幾乎讓夏夢抓狂。

  「喏，這是我和lisa的部分設計稿，你拿去學學。自己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他隨手從桌子上抓起一沓設計稿，往夏夢懷裡一扔。

  「哼！」了一聲後，扭著屁股走了。

  夏夢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心想：還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她拿好設計稿看了一下，不看不知道，原來她的設計真的是不能相比。

  不服氣不行啊！這下夏夢有些泄氣，她望了一眼在牆角空調口的座位，別的位置上都有設計師在忙碌，估計那個最不顯眼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別人都沒有抬頭看她，只是自顧自地在忙碌。夏夢感受到了冷落和壓力，她抱著稿子，怏怏地坐了下來。

  中央空調的出風口，熱氣呼呼地吹著。她坐在那，心裡一萬個不甘心。

  我是不會讓你們大家看扁的！看著吧，我一定會讓你們刮目相看！她暗自激勵自己，她夏夢，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

  許朵朵自從上次和吳清遇見後，私下裡一直想找機會和他談談方飛的事。可吳清是部長，在公司里她還是有所顧忌。下班時間又不方便，單獨約他又有些奇怪。

  思來想去，她還是心裡疑惑。那個劉柳到底是誰，她和方飛是什麼關係？

  許朵朵再大大咧咧，到底也是個女孩子。在自己喜歡的男孩面前，方飛的一舉一動她都觀察地清清楚楚。

  方飛注視劉柳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那是一種含情脈脈，那是一種蜜意纏綿。這種眼神，一直是她期盼的。她渴望了解方飛，希望走進他的心裡。

  中午休息時間，她鼓起勇氣去吳清辦公室找他。

  吳清還在擔心投標的事情，他正在心煩意亂，這時他聽到了敲門聲。

  「吳部長，我能進來麼？」許朵朵的聲音一聽就知道。

  「呃，進來吧！」他喝了口水，臉上的表情儘量自然。

  許朵朵小心地開門，有些難為情地低著頭。她望了一眼吳清辦公桌上的餐盒，發現他還沒有吃午飯。

  「吳部長，打攪你用餐了麼？」她的臉微紅，聲音輕輕的。

  吳清望著一眼，感覺她肯定有事。看著她那左顧右盼的神情，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

  「說吧，現在是午休時間。再說了，大家都是方飛的朋友，不必這麼拘束。」吳清的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礙於方飛的面子，他也不會對許朵朵生氣的。

  「嗯，是這樣，如果，如果吳部長下班有空，我想請吳部長吃個晚飯。」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吳清知道她肯定是不好意思直說。

  「這樣吧，下班後一起到公司旁的茶座喝杯茶吧！晚飯我一般回家吃，你就不用破費了。」

  「好的，那我們下班見，吳部長，那我先出去了。」她小心謹慎地點點頭，然後出了辦公室。

  下班前投標的事情還是沒有消息。為了掩飾地好些，吳清特意打了一個電話給陳金龍。

  電話那頭的陳金龍有些憂心，只是說，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事情遇到點麻煩。後來，就匆匆掛斷了電話，估計是去活動了。

  這個電話讓吳清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在反覆思考陳金龍的話是什麼意思。誰是那個程咬金，難道是那個飛亞電子的姚偉華？

  他守著電話等到了下班，後來還是沒有消息。看了看時間，估計今天很難有結果後，他便讓大家下班和許朵朵去了茶座。

  這是一個清新淡雅的商務小茶座，有時候中午休息，附近各個公司的小白領都會來休閒一下，緩解一下緊張沉悶的心情。

  吳清和許朵朵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兩杯咖啡後便開始了閒聊。

  「許朵朵，你和方飛認識多久了？」這一點他一直很好奇，方飛才來蘇市，難道和許朵朵以前就認識。

  「沒多久，那是一次巧遇。」許朵朵一談起那次偶遇就神采飛揚，她活潑的個性此刻展露無遺，滔滔不絕就把那日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吳清靠在沙發后座上，難得地放鬆讓他也心裡輕鬆了起來。

  他笑著不住地點頭，「嗯，這倒很符合方飛的個性。他這個人是很正派。」

  吳清和方飛認識已經不下六七年了，雖然接觸都靠劉柳和夏夢，但相處下來，他對方飛這個人的評價還是很正面的。

  「是吧，我也覺得他人很不錯！」許朵朵快人快語，不過這句話似乎有些欠妥，剛說出口，她的臉就馬上紅了。

  吳清淡淡地笑著，「沒事，我也知道他人很不錯。你喜歡他，的確很有眼光啊！」

  他的話讓許朵朵更加不好意思了。原來她做得這麼明顯麼？看來大家都看出來了。

  吳清喝了一口咖啡，「對了，你找我就為了這個麼？還是有什麼別的事？沒關係，你說吧？」

  許朵朵望著吳清，鼓起勇氣問道：「我想知道方飛哥哥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吳清一愣，但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察覺到什麼，是吧？」

  「我喜歡方飛哥哥，這點我承認。但方飛哥哥一直和我保持距離，以前我纏得緊，他還生過氣。」

  「後來，我努力改變自己，希望縮短和他之間的差距。」

  「現在的他沒有那麼排斥我了，但他卻說，我們之間只能作為普通朋友相處。」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機會，或是我做得還不夠好。」

  許朵朵動情地訴說著，她也需要一個傾訴對象。雖然吳清並不合適，但在這個時候，他也開始重新認識眼前的女孩了。

  「怎麼說呢？他可能從小就一直喜歡一個女孩子，沒有表白，但他的感情我們都知道。」

  吳清說得有些婉轉，他還是顧忌許朵朵的感受的。

  「沒有表白？為什麼？愛，不就是要說出來麼？」

  「可能有很多種原因吧！」

  「那個女孩是劉柳麼？你不需要騙我，我有眼睛，我看得出。」

  沉默……

  吳清尷尬地點點頭，「不過，劉柳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和方飛不可能了。」

  「是嗎……」許朵朵雖然早就明白，但從吳清那得到印證，還是很失落。

  「我還有機會麼？」她自言自語，「真希望變成劉柳那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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