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互吐心事

  對於鄭昊宇有老婆的事情，劉柳一直沒敢問他。其實她的心裡一直在逃避這個話題，很多時候她都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夏夢不留情面地質問，讓她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夏夢知道這樣的話刺痛了好友，她心裡泛過一絲不舍。「好了，我不說了。我也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但作為死黨，如果我明知你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全然對你不說不問，那我就是對你不負責！」夏夢很激動，她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她的脾氣性格劉柳是一清二楚的。

  劉柳的眼裡滿是失落和憂傷，她知道包養二字的含義，如果她和鄭昊宇是一對普通的情侶，那這兩個屈辱的字眼就對他們毫無約束力。但劉柳不同，她和他就是從這層關係開始的。他包養她這是事實，她也一直充當著情婦的角色。鄭昊宇會有妻子麼？劉柳除了知道他的身份，他和哥哥的那段往事，其餘時間的鄭昊宇，他在扮演什麼角色，劉柳全都不知曉。可能他早就是某個女人的丈夫，或許他已經是某個孩子的父親，又或者他還有著其他……

  夏夢一直讓她堅守住自己的心，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了。她不願承認但不得不面對，劉柳已經愛上了鄭昊宇，在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中，在一次又一次地衝突中。這份禁忌的愛，就像罌粟開出的妖艷花朵，讓她害怕深陷卻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無法自拔。

  劉柳不想多說了，她其實早就不能管控自己的內心。「夏夢，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她的聲音很低，劉柳知道自己是那麼沒底氣。夏夢長嘆一口氣，她知道這一切勸說也只會是徒勞。

  「阿姨最近的情況怎麼樣？你是不是還沒有她的消息？」夏夢換了一個話題，她知道如果一直說下去，劉柳和她只會更痛苦。

  

  「我媽已經在療養院了，她的地址和電話我都有，現在我天天都能和她通電話。」一說到張梅，劉柳就心情舒暢了許多。有了鄭昊宇的細緻安排，張梅的病情很穩定，目前正在慢慢康復中。只要順利渡過移植後的三五年，那她就會和正常人一樣。

  「真的麼？那太好了！總算還有一件開心事，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看望阿姨，到時候這些事情可別說漏嘴。」夏夢也替好友高興，她的付出還是有回報的，阿姨能從死神那裡拉回來，劉柳捨棄了自尊換來了母親的健康。這樣的交換不能單純地用值不值來衡量，因為親情本來就高於一切，何況還是一條人命。

  「嗯，一想到這我就很激動，我打算過年的時候去看望媽媽，和她一起過春節！」劉柳很開心，她的臉色因為談及母親而神采飛揚。「我和她說我參加了援藏的醫療隊，這樣她就不會過多懷疑我了。」

  「這就好，那以後呢？你想好了麼？」夏夢還是擔心劉柳的未來，現在阿姨的病情已經穩定了，接下來就是劉柳自己的事情了。

  「以後……」劉柳又開始沉默了，「以後還很遙遠，我……唉，讓我以後再想吧！」是啊，她的以後會怎麼樣呢？她一直都沒有認真思考過，還是等這三年過完再說吧！眼前的她只想得過且過，做一隻沒有志氣沒有勇氣的寒號鳥罷了。

  「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畢竟你現在也不可能獨自支配自己的生活。算了，今天的話題太沉重了，我覺得自己的心裡就像堵著一塊大石頭，壓抑死了！」夏夢說完，大口喘氣用力拍拍自己的胸口，誇張的表情讓劉柳心裡很難過！她知道好友是在故意逗自己，她的那些糟心事讓夏夢跟著煩心。

  「夏夢你不要光說我了，你和吳清的事情怎麼樣了？最近大家還順利麼？」劉柳也非常關心夏夢，她知道吳清和夏夢前段時間鬧了一些矛盾。

  夏夢很體諒好友，她不想讓自己的事情加重好友的負擔。她假裝很不在意，輕描淡寫地說道：「別提了，我啊前幾天險些被我媽逼死！還好我皮糙肉厚的，這不還不是毫髮無損麼？」說完，她笑著捏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肉，故作瀟灑的笑了起來。

  「什麼？你媽來了麼？她知道你和吳清的事情了？」劉柳聽了大吃一驚，夏夢和吳清的事情她最清楚。夏夢的母親一直堅決反對他們兩個交往，這不是一切都暴露了？

  「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那麼著吧！」夏夢說得倒也輕鬆，其實她內心的焦慮和苦楚又是誰能知曉的呢？

  「阿姨怎麼說？她默認了麼？」劉柳接著問。

  夏夢苦笑，「我媽是什麼人？她能默認麼？還不是立下條件，讓吳清兩年內買房子。」

  「兩年，這麼快？那你們買得起麼？」劉柳聽後很驚訝，那怎麼可能？雖然她從來都沒關心過房價的問題，但當今社會的高房價是有目共睹啊！兩個剛剛上班的畢業大學生，要在短短的兩年內靠自己賺錢買房子，這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我也覺得是天方夜譚，但吳清在我媽面前保證了，如果到期買不起房，我們就分手。」夏夢淡淡地說，語氣還挺平和。

  她的這個態度讓劉柳頗為驚訝，「你怎麼還像沒事人一樣？難道你一點都不急麼？」劉柳真為好友擔心，如果買不起就分手，說得倒容易，關鍵是夏夢和吳清能分得開麼？

  「我會不急麼？但是急又有什麼用呢？到時候，一邊是父母，一邊是吳清，我一個都不能傷害，那我該怎麼辦？」夏夢說的是實話，父母和吳清，大家其實都是她最在乎的人。

  「要不，要不我給你錢，你知道，我，我……」劉柳想說鄭昊宇給她的「賣身錢」，可是她看著夏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猶豫了，不敢繼續往下說。

  「劉柳，你是故意要氣我麼？你說我怎麼可能用你的錢？而且我知道，你壓根都不想碰那筆錢。還有，如果我一下子有錢了，吳清會信麼？到時候他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定會追問錢的來源，那樣的話，你的事情就會瞞不住了。」夏夢不可能不顧及劉柳，為了自己的房子甘願冒這個風險。

  「我知道，這個錢太髒……」劉柳是一片好意，但她馬上聯想到了錢的來歷。一股自卑感習上心頭，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你！你怎麼會這麼想？如果你這樣想那還是死黨麼？」夏夢的臉漲得通紅，她沒有想到死黨會鑽牛角尖，因為劉柳這樣說自己，她也受不了。

  「我，我只是想幫你……」劉柳的眼裡閃動著淚光，她的確是多想了。

  「好了，好了，快別哭了！你這樣我會更加難過的。要知道，對於你，我一直心懷愧疚。一直以來，我總覺得你的遭遇和那次晚餐有關，如果不是為了我，你可能不會有今天的困境。」夏夢又開始自責，她好心疼自己的好友，一切都是那次晚餐。她現在已經後悔萬分了，劉柳剛才的話，只會加深她的罪孽感。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好了，劉柳！你別操心我的事情了，我自己有數，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的。」夏夢首先安慰她。

  「真的麼？我感覺自己好沒用，總是幫不了你的忙。」劉柳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

  「你忘了，我還有一些積蓄，到時候可以拿出來，如果再努力一下，估計買個偏一點的小套還湊活！」夏夢樂觀地笑笑，她也是為了開解好友，不讓她過分操心。

  「你的錢吳清不知道，到時候怎麼說呢？」劉柳覺得這也是個棘手的問題。

  「我都想好了，到時候和方飛打個招呼就說是問他借的。方飛很仗義，一定會幫忙的。」原來夏夢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嗯，方飛哥哥人很好，他一定會幫忙的。」劉柳知道方飛的為人，這點忙他一定會幫的。說起方飛，劉柳最近也沒有給他打電話。方飛呢，自從上次一起吃飯後，也很少和劉柳聯繫。偶爾只是發一兩個短消息問候一下，這樣還讓劉柳有些不適應。難道她和方飛哥哥真的要變得生疏了麼？

  「方飛最近和你聯繫了麼？」夏夢問道。

  劉柳搖搖頭，秀眉微蹙。「也許這樣更好，如果他能找個喜歡的女孩，那我也就放心了。」劉柳的語氣中透著無奈，同時帶著些許落寞。

  「你要適應，如果你只是把他當哥哥，也許這樣的距離對於你們更合適。」夏夢很了解劉柳，她知道什麼是悵然若失的感覺。

  「嗯，這個我懂。」劉柳點點頭，她喝了一口玫瑰茶，步行街上人來人往，她的思緒也久久不能平復下來。也許這才是她和方飛哥哥最好的結局，夏夢說得很對。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既然自己選擇了把方飛當做哥哥，那她就要適應成為兄妹後的一切。現在大家的處境不一樣了，劉柳選擇了這樣的人生，那她就一定要努力適應後續的一切變化。方飛哥哥自然是其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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