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面對現實

  在華豐廣場等候的夏夢，一個人正在廣場標誌下等候。方飛早就到了，他先去商業中心的餐館訂座位點菜。

  新天集團的華豐廣場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業項目。這不得不承認鄭昊宇的商業眼光獨特。這裡以前還很冷清的，但新天集團通過調研和內部消息，得知蘇市政府有意在城東開發新城。於是他們和政府積極聯絡，一下子就抓住了商機。

  城東由於是新城，所以也是年輕人聚集的地方。華豐廣場在城東新城的黃金地帶，綜合了休閒、娛樂、餐飲、住宿等一系列的配套設施。所以一到晚上，這裡就華燈璀璨熱鬧非凡。夏夢很聰明，她先讓方飛去找位子這樣可以支開他一下，等劉柳過來她還想和她先聊會兒。

  「夏夢，你怎麼在這啊？」夏夢身後一個年輕女孩大叫了起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夢的學姐小美。

  夏夢回頭，看到了衣著光鮮的小美。她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大學畢業前她就換了電話號碼，為了忘記那段經歷，她主動不和小美聯繫。

  「學姐，你來這吃飯麼？」夏夢只好寒暄幾句，大家很熟悉，她也不能做的太明顯。

  「嗯，今天有一個飯局，我先過來了。」精明的小美打量著眼前的夏夢，她一身上班族的裝扮，看來她是安心工作不出來玩了。

  「哦！」夏夢點點頭，她不想接話。她有些侷促地站在小美身邊，眼睛不安地四處張望，劉柳這個傢伙，怎麼現在還不來？

  小美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主動搭話：「夏夢，你有點不夠意思啊！畢業了就把號碼給換了，大家就是不一起出來玩，但聯繫一下總可以吧！」她很老練也很圓滑，幾句話就說得夏夢啞口無言。

  夏夢說：「不好意思小美姐，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男朋友不知道那些事情，我怕被他發現引起誤會。」

  

  「那你真的不出來玩了？你一個月的工資能有多少？別傻了啊？」小美還不死心，要知道夏夢是個天生的大美女，酒量好又會說話，當時很多大老闆都喜歡她。這是她的招牌，她其實一直都很捨不得她畢業洗手不乾的。

  「錢雖然不多，但兩個人在一起也夠了。所以謝謝小美姐了，我還是安安穩穩上班吧！」夏夢再次拒絕小美的「好意」。

  「這——樣——啊！」小美很失望，但她望著夏夢那張風情萬種的臉，心裡依舊不甘心，「這樣，你不出來玩了我也不強求，但大家都是朋友，留個電話總可以吧，還是你這麼絕情，大家永遠不聯繫了？」她邊說邊望著夏夢。

  小美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夏夢臉上有些過不去。再說，自己不和她接觸這就行了，只要她把握住，別人是不會架著她去的。於是她勉強地點點頭，拿出手機說出了自己的號碼。小美很仔細，她還特意打了一下，確定夏夢給的是真號碼後，就心滿意足地走了。

  這時劉柳坐著鄭昊宇的車子來到了華豐廣場。她匆忙下車跑到了約定的地方。

  「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不吃晚飯改吃夜宵了！」夏夢有些埋怨。

  劉柳有些慚愧，她趕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沒看手機把時間忘了。」

  夏夢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她警覺地問道：「你幹嘛去了，不是今天不上班麼？」

  「我……」劉柳欲言又止，「呃，也沒幹嘛，就是去逛街了。」

  「逛街？和誰？是和鄭昊宇麼？」夏夢接著問道，「你別犯傻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要陷得太深，到頭來受傷的還是你自己！」夏夢激動地說道，好友的反應讓她更加擔心了，在這段扭曲畸形的關係中，劉柳已經失去了很多。但協議規定的時間總有結束的時候，她不應該和鄭昊宇牽扯太多的情感，她更不能義無反顧地愛上他。

  夏夢的話點醒了劉柳，她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淪陷了麼？她和鄭昊宇的關係僅限於那張協議，在協議里的兩個人誰都不應該付出自己的真心。

  「我知道了……」劉柳低下頭有些難過，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裡有了一絲揪心的疼痛。她和鄭昊宇原本就是應該予取予求的關係，逢場作戲才是正確的態度。

  「唉，好了，我們快過去吧！估計方飛都已經等急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作為好友提醒你罷了。」夏夢嘆了一口氣，美麗的眸子充滿惋惜和憂慮。

  劉柳沒有做聲，輕輕挽著夏夢的手，秀眉微蹙心事重重地往飯店走去。

  方飛在飯店裡等了很久，他找了一個小包廂，點了很多劉柳喜歡吃的菜。過來一會兒，他就聽到了夏夢的說話聲。他急忙站起來去開門，「你們來了啊？」在看到劉柳的那一刻，方飛馬上心花怒放了。他對劉柳的愛是真切的，毫無保留的，他望著心愛的女孩，多麼希望她說的話不是真的。

  方飛的熱情讓劉柳反而不適應了，她有些尷尬頗為不自然。「方飛哥哥你等著急了吧？」她和夏夢輕輕地坐下，劉柳此時真有些百感交集。

  「沒事，反正有的就是時間。」說完，方飛給劉柳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劉柳，你都餓了吧，咱們先吃吧！邊吃邊說，夏夢你也動筷子啊？」

  「好的方飛，我們大家誰跟誰啊，你還這麼客氣幹嘛。好了，我先開動了啊！」夏夢說完，便夾了一口菜放到了嘴裡，大家有說有笑地吃了起來。

  席間劉柳沒有多說什麼，她只是把夏夢和方飛的銀行卡拿了出來。「謝謝你們倆，我媽的病情現在也穩定了，這個還給你們。」說完就把卡一一遞到他們手裡。夏夢沒有多說什麼，其實她的心裡很清楚這是什麼意思。方飛遲遲沒有接過卡，他忍不住還是問了，「劉柳，你真的不需要，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

  這才是方飛請客的目的，也是方飛最在乎的。他來到蘇市後恨不得馬上找劉柳問清楚，但他還是忍住了。現在他的工作有了著落，生活也開始步入正軌，所以他覺得好好和劉柳談談，善良溫柔的他至今都還沒有對劉柳表白。

  劉柳來之前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她有些為難但還是說了。「方飛哥哥，這是前段時間的事情了，我沒有和你提起過。開始我不想讓我的男友知道我的情況，現在他知道了決定幫我一起照顧媽媽。這些，這些事情夏夢都是知道的。」劉柳就怕不能自圓其說，她緊張地朝夏夢看了看，夏夢馬上就心領神會了。

  「嗯，劉柳男友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他們交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個你放心。劉柳不會有事的。」夏夢和劉柳配合默契，她語氣淡定似乎聽不出有什麼破綻。

  「原來這是真的……」方飛原本還存有一絲僥倖，他覺得劉柳是為了寬慰自己故意這麼說的。現在她當面承認了這件事，夏夢也表示知曉，那他，那他豈不是要失去劉柳了？他的內心非常悔恨，如果他早點向劉柳表白，如果他不去美國讀書，如果他早些發現劉柳的異常，如果他……沒有那麼多如果，他只能面對現實。

  方飛的失落全都寫在臉上，劉柳覺得很愧疚，她手裡的筷子早就放下了。夏夢很心疼方飛，他是一個這麼好的人。於是她趕緊打圓場，「對了，方飛你的工作怎麼樣？在哪？你還告訴我們呢？」

  「啊？哦！我明天去報到，就在新區是家軟體公司，叫奔馬軟體，聽說過麼？」方飛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話都有些前後顛倒。

  「哦，好像聽說過，不過不熟悉！對了方飛，你住房解決了麼？還是真準備在這裡安家立業了啊？」夏夢接著問道，她朝劉柳看了看，劉柳似乎也是有點魂不守舍。

  方飛幾乎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好想拉著劉柳再問問清楚，他其實是不死心的。二十年的情感，二十年的等待，難道就在這一刻化為泡影了麼？可夏夢在這裡，他是沒法張口的。所以他只好暗自神傷，一個人心碎了。沒有了劉柳，他哪還有什麼家啊？方飛無奈地苦笑，心裡滿是苦澀和傷感，「我是這樣打算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他搖頭嘆息，劍眉緊鎖。

  各懷心事的聚餐就這樣結束了，這時劉柳的手機響了，不用看她都知道會是誰的電話。她本來想到外面去接，但看到方飛的表情後，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當著夏夢和方飛的面接通了鄭昊宇的電話。

  「喂，你是不是快回來了，我讓老王去接你吧！」電話那頭的鄭昊宇語氣很平靜，這就是他的風格，在恰到好處的時候一個電話就宣布了他的地位。

  「呃，馬上就好了。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吧！」劉柳特意做出了一副溫柔體貼的姿態，她望了望一直盯著她的方飛，他的表情已經有些痛苦。劉柳在心裡吶喊：方飛哥哥，你要原諒我，這一切都是為你好！我只能是你的妹妹，希望你明白。

  「那你就在廣場出口等我，還是我來接吧！」鄭昊宇邊說邊上了車，他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去一趟，他太想念劉柳了。

  「嗯，我知道了！」劉柳輕聲地回答，一旁的夏夢和方飛都尷尬不已。一個心碎一地，一個是心裡糾結萬分，當年的三個好友此刻都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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