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很抱歉

  劉柳的生活雖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天生樂觀、堅毅的她，卻變得非常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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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劉柳又和往常一樣趕去上班。一到咖啡廳就發現店裡面的氣氛很不同。

  「劉柳，你來啦？」服務生小高過來跟劉柳打招呼。

  「嗯，今天下午沒課，我特意早點過來，省得又給經理逮住就罵啊！」劉柳吐了吐舌頭，用布擦拭著鋼琴。

  「你放心，那個傢伙以後不會罵你啦？說不定現在給別人罵呢！」小高有些幸災樂禍。

  「你別這麼說，萬一聽到就慘了。」劉柳把小高拉倒一邊，到處看看就怕被經理發現。

  「你還不知道嗎？經理被『咔嚓』了！」小高做了個殺頭的表情，樣子很搞笑。

  「啊？你是什麼意思？」劉柳問。

  「經理被開除了，就在今天早上，我們看著他把東西拿走的！」

  「怎麼好端端的會被開除了呢？我聽說經理在這都做了五六年了。」劉柳不相信地問道。

  「因為咖啡店換老闆了，新老闆不喜歡他唄！」小高說。

  「我們店的老闆也換了？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每天下午才來，到我們下班又早就走了，當然消息不靈通啊！現在好了，沒有了那個閻王，我們的日子會好過許多！」小高拍著劉柳的肩膀笑著說。

  劉柳看著小高，瞪了他一眼，說道：「哪裡的老虎都吃人，你不要高興地太早！」

  「哈哈哈！」小高還是很不在意，樂呵呵地笑著。

  這個時候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過來，她笑著對劉柳說：「你是劉柳嗎？我是新來的經理吳芳，我有事和你談，下班前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說完就走了。

  劉柳和小高相互看了看，劉柳對小高說：「你看你還高興，不知道會是什麼事？」

  「唉，我們就是命苦！這麼快就又有新經理了，才沒人管了半天！」小高失望地搖搖頭。

  「好啦，別抱怨了，還不去幹活！小心經理也找你！」劉柳催促小高快走。

  「我就是個苦命人啊！」

  劉柳坐在位置上彈著鋼琴，今天的客人不多，沒有幾個客人點歌。閒著無聊劉柳就彈起了媽媽最喜歡的《藍色多瑙河》。

  劉柳的心裡很複雜，她在擔心媽媽，也在擔心這份過工作。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吃晚飯的空隙，劉柳跑到店外給舅舅打了一個電話。

  「舅舅，我是劉柳，你在家嗎？」

  「劉柳啊，我在外面還沒下班。怎麼有事麼？」

  「我打電話給媽媽，她一直都沒接！我有些擔心。」劉柳打了好幾次，可是媽媽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

  「那興許她有事沒把手機帶在身上，這樣，你別急，我等會到家去看看，有事我告訴你！」

  「好，那謝謝舅舅了，我掛了，我還在上班。」

  「行，你掛吧，自己在外要當心！」

  「知道了！」

  掛了電話，劉柳回到店裡，這時迎賓的小梅說：「劉柳，有個阿姨找你！她在那呢！」然後朝裡面指了指。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小梅！」劉柳謝了小梅就去找人了。

  「劉柳，你回來啦！剛才忙去了吧？」

  「奚阿姨？你怎麼過來了？」劉柳好驚訝。

  「我剛好到蘇市來辦事，過來看看你。到你們學校去找，他們說你出來打工了，是你的同學給我的地址。」奚紅笑笑。

  「阿姨，方飛哥哥在美國好嗎？我最近一直沒有機會打電話給他。」劉柳有些難過，家裡的事情已經讓她焦頭爛額。

  「沒事，沒事，方飛很好。」奚紅忙說，心想看來還來得及。

  「劉柳，阿姨想和你說個事。」奚紅說。

  「嗯，阿姨你說吧！」

  「方飛在美國一切都很順利，阿姨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你也知道他很關心你，所以你家的情況阿姨一直瞞著他。如果你和方飛通電話，那……」奚紅好像很為難。

  劉柳聽了，立即明白了奚紅的意思，她說：「奚阿姨，你放心，我不會和方飛哥哥說我的事的，你的意思我明白。」

  「劉柳，你能這麼說阿姨很高興。只要方飛能夠順利完成學業，將來能有一個好的前途，阿姨就放心了。」奚紅看著劉柳，繼續說道。

  「我知道了，奚阿姨！方飛哥哥是個好人，我是不會耽誤他的。如果他打電話給我，我會好好勸他認真讀書的。」劉柳誠懇地說道。

  其實奚紅不來打招呼，劉柳也不打算告訴方飛她的近況。她也很在乎方飛，雖然她把方飛當哥哥，但是方飛的前途她也很在意。

  「那，阿姨謝謝你了！這是阿姨的一點私房錢，阿姨知道你現在不容易，所以你還是收下吧！」奚紅邊說邊從包里拿出一點錢。

  「奚阿姨，我有！你不用客氣了，還有方伯伯，你們一直幫我，這個我實在不能收！」劉柳說著怎麼也不肯要。

  這時小高喊道：「劉柳，有客人點歌，你快過來！」

  「知道了！」劉柳急忙答應，她和奚紅打招呼：「奚阿姨，我要去忙了，謝謝你！」

  「沒事，沒事，你去忙吧！阿姨這就回去了！」奚紅假裝很貼心，催促著劉柳去忙。

  劉柳抱歉地點了點頭，急忙跑過去彈鋼琴了。

  奚紅看劉柳走遠了，把錢放包里，沒有瞧一眼就出了咖啡廳。

  劉柳坐在鋼琴前，看著送上來的歌單，居然是《藍色多瑙河》！劉柳沒有多想便認真地彈了起來。

  一曲彈完，劉柳又想起了媽媽，這是她最喜歡聽的曲子。以前在家裡，只要有空，媽媽就讓劉柳彈給她聽。現在呢，為了生活，劉柳只能彈給陌生人聽。

  「劉柳，這是剛才點歌的客人給你的小費！」小高很高興，這個客人真大方，托盤裡少說也有兩千。

  「這麼多？」劉柳自從在這裡彈琴後，經常有客人給她小費。但那也是幾百幾十的居多，一下子給好幾千的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那我要不要去謝謝？」劉柳問小高。

  「當然啦！這種客人幾百年也碰不到一回，你還是去打個招呼吧！」小高誇張地說。

  「好，那我去說聲謝謝，他在幾號桌？」劉柳拿上錢問道。

  「k5，豪華商務間！」小高指了指。

  「嗯，那我現在去！有人點歌馬上叫我哦！」劉柳笑著走了。

  「沒事，包在我身上。」小高拍拍胸脯。

  劉柳找到k5，這是豪華商務間，一般只接受店裡的vip客戶。

  「你好，我是鋼琴師劉柳，我能進來嗎？」劉柳在門外輕聲問道，因為門是虛掩的。

  「請進！」這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劉柳推開門走了進去，這時她看到一個年輕男子背對著門站在裡面。

  「呃，先生您好，我是這個咖啡廳的鋼琴師劉柳，謝謝您剛才的小費！」劉柳禮貌地道謝。

  「不用謝，你彈得很好，我很喜歡！」這個男人慢慢地說道，這時他緩緩地轉過身來，劉柳一抬頭看到了他的臉。

  「是你？」劉柳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是鄭昊宇！

  「是我，怎麼，很驚訝嗎？」鄭昊宇瀟灑地抬了抬頭，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

  「你怎麼會在這？你跟蹤我？」劉柳覺得這不像是巧遇。

  鄭昊宇聽了微微一笑，然後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

  「你怎麼會這麼想？這是咖啡廳，難道我不能來麼？」

  「你……」劉柳被他說得一時無言以對。他的確沒有說錯，這裡開門做生意，誰都能來。

  「怎麼樣？你現在缺錢了嗎？」鄭昊宇玩味地看著劉柳，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

  「你什麼意思？」劉柳看著他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

  「我好像對你說過，那個提議沒有時效限制。你現在有沒有改變想法？」鄭昊宇歪著頭眼睛盯著劉柳，好像是獅子在盯著獵物。

  劉柳被他看得心裡發慌，但她假裝鎮定，用還算平靜的語氣地說道：「對不起，我很抱歉！要讓你失望了，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提議！」

  「哦？是嗎？那的確讓我很失望！」鄭昊宇無奈地攤了攤手，笑笑看著她。

  「對了，謝謝你的小費，不過我只拿我該得的！」劉柳拿了兩張，把其餘的錢放在了桌子上。

  「你怕我是吧？」鄭昊宇問道。

  劉柳看著他沒有說話。

  「總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我很期待！」鄭昊宇依舊是那種深不可測的表情。

  「我想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對不起，我可以走了嗎？」劉柳氣得有些發抖，聲音都變了。

  「隨意！」鄭昊宇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劉柳幾乎是落荒而逃，她回到鋼琴前，心煩意亂地彈了一首協奏曲。不知為什麼，她總是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她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到晚上下班的時候，劉柳去了經理辦公室，劉柳的心裡很忐忑，她總是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經理，我來了，找我有事麼？」劉柳敲了敲門，看到經理在忙。

  「劉柳，你來啦？」經理很客氣，立馬站了起來。

  「經理打攪了麼？」劉柳不安地問。

  「沒事。對了劉柳你還在上大學，是嗎？」經理問道。

  「是的，但我不會影響工作的。」劉柳很緊張。

  「你別緊張，我不是那個意思。」經理笑著說道。

  「那你找我……」劉柳就更疑惑了。

  「你每天時間很趕，我覺得你一個學生也很不容易。這樣，以後你每天可以晚到半小時，路上可以時間充裕點。」

  「你叫我來就是說這個？」劉柳不相信地問道。

  「就這個啊！」經理也有些搞糊塗了。

  「啊！那太謝謝經理了，謝謝！」劉柳急忙道謝。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學校去吧！」經理覺得這個小姑娘怎麼一驚一乍的。

  「謝謝經理，經理再見！」劉柳鞠了一躬，一下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