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見

2025-02-18 12:06:19 作者: 芭小黎

  事實上,如果這八卦出來,說不定還真中他下懷,這麼久,他才發現,只要有蘇染在身邊,他就會覺得心安,就會覺得好像一切辛苦都不再算是辛苦。

  以前,他努力掙錢是為了生著重病的母親,母親不在了,他也就湊和的活著,根本也沒想到自己以後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現在,當蘇染就這麼走進他的生活,子牧忽然發現,他好像迫切的渴望變得越來越好了,一個人,能為另外一個人迫切的渴望變好的理由,除了愛,他再想不出來任何可以解釋的藉口。

  露天的台子搭的華美而夢幻,子牧穿著一身火紅色的衣服緩緩地從升降台上現身,底下的粉絲一陣尖叫,蘇染在後台看著這一幕,心中湧現出一股一場欣慰的感覺。

  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看著他長大,看著他輝煌,母親的那股驕傲一樣溲。

  他叫流星的時候,只是一個靈魂歌者,他的歌,只能被少數人聽到,他就如同一個花瓶,算是飯店的擺設,而現在,他大紅大紫,站在舞台中央,站在人群中,都會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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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人聲鼎沸,子牧在舞台上盡情的唱著,台下的無數粉絲為他傾倒,蘇染沒有料到,子牧忽然喊出她的名字。

  蘇染嚇了一跳,他到底要幹嘛恧?

  舞台上,子牧叫著蘇染的名字,後面帶上了英文的我愛你,年少衝動是每個人的權利,子牧也不例外,他在舞台上大聲的跟蘇染告白,其實也是一時興起。

  這句告白,卻引來粉絲們更狂熱的尖叫聲,在那一刻,子牧是他們的國王,而他們不過是崇拜者偶像的小粉絲,等著國王的青睞。

  舞台上下,人聲鼎沸,後台也是炸開了鍋。

  娛樂公司實在沒有想到子牧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他們臉色凝重,準備著後面的對策,其他人則竊竊私語,時不時還向蘇染看幾眼,有的人眼中含著羨慕,有的則是嫉妒。

  蘇染則是捏了一把汗,這小子,瞎說什麼呢!

  第二天,整個榕城娛樂新聞的頭條都是子牧戀愛了!

  對象當然是蘇染!

  狗~仔們的娛樂精神果然很厲害,把蘇染以前的事情全都八了出來,就連她以前是容銘遠的太太,後來又嫁給了喬雲深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八了出來。

  不明就裡的看客,紛紛想要知道,蘇染到底是什麼大人物,容總也不要,喬雲深那麼優秀也不要,到了現在還可以老牛吃嫩草,搞定了當下最炙手可熱的明星子牧。

  娛樂新聞一浪高過一浪,一時間,蘇染的名頭一時無兩,連江一寒都打來了電話:「喂,染染,你搞什麼鬼啊?怎麼跟子牧在一起了?」

  蘇染苦笑,如果她說,她沒跟子牧在一起,誰能相信?

  這個小鬼,可真是會惹麻煩啊。

  一旁,始終俑者調皮的看著蘇染,一副惡作劇得逞之後的得意。

  蘇染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頭疼的看著他:「小祖宗,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怎麼忽然那麼說呢?」

  子牧無辜的看著她:「我只是覺得你活的比較沉悶,給你找點樂子玩。」

  蘇染苦笑,她生活還沉悶,她巴不得自己沉悶到底呢。

  其實,那時候的表白也確實是心血來潮,下了台,子牧也是很忐忑,他也害怕蘇染從此就不理他了,弄巧成拙。

  沒想到回了後台,蘇染只是呼嚕了一把他的頭髮,眉頭皺緊,罵他:「死孩子,你到底幹什麼呢?瞎說什麼?」

  他便也順水推舟:「嘻嘻,惡作劇唄,你看出來了啊?」

  蘇染:「」

  孩子犯了錯,她能怎麼樣?原諒唄。

  容銘遠放下了報紙,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蘇染,呵,你還真有本事,懷著喬雲深的孩子,現在又跟當紅的明星扯在一起了,真是厲害啊。

  看到報紙的喬雲深也是一頭霧水,他實在不知道現在這種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打電話過去,蘇染有氣無力的接起來,苦笑著看著子牧耍賴的臉,「雲深,如果你是要問今天的娛樂新聞是怎麼回事,就打住吧。」

  喬雲深覺得更加奇怪,怎麼聲音聽起來還有氣無力的呢?

  不過她這麼說,他也不再問,只是說:「爺爺說一家人總是要住在一起,染染,要不你回來住吧。」

  蘇染想了想,子牧這麼一來,也算是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她住的那個地方不多時肯定也會被敬業的狗~仔隊給抓出來,住在喬家的話

  應該還算安全。

  略一思索,她答應了下來。

  喬雲深放下電話,也不知道這次的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蘇染能答應回來喬家住,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放下電話,子牧眼神受傷的看著蘇染,十足的一個小動物的模樣:「蘇染姐,你不打算當我的助理了啊?」

  蘇染還沒說話呢,子牧又接著說:「我保證不開玩笑了還不行嗎?我這就跟大伙兒澄清,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事情,好不好?」

  蘇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什麼時候說不當他的助理了?只是不住在江一寒的公寓裡面罷了。

  「誰說我不當你助理了,我只是暫時不住在一寒的公寓裡面了,回喬家去住。」

  子牧答應一聲,若有所思,隨即問道:「那你是真的跟喬雲深在一起了?」

  蘇染瞪他:「小孩子的,不要什麼都瞎問。」

  「哦。」

  其實蘇染之所以答應回到喬家,並不只是因為躲狗~仔隊,更是因為,如果她現在不回去,那麼,她跟雲深演的那場戲算是徹底的露餡了,既然要讓瞳欖死心,那就要演的逼真一點。

  生活真是處處都是驚喜,她做夢都沒想到子牧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是雲深親自來接她的,看到子牧,雲深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子牧的嘴角邊也是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蘇染害怕他們倆再起什麼爭執,趕緊抓著喬雲深解釋:「雲深,沒事兒,子牧是跟我開玩笑呢,走吧走吧,不早了。」

  雲深點頭,轉身帶著蘇染離開。

  蘇染不明白,但作為男人,他能看得出來,子牧眼神中那抹認真,絕對不是只跟她開個玩笑那麼簡單。

  幫她系好了安全帶,雲深狀若漫不經心的問她:「染染,你還要在子牧身邊當助理嗎?」

  蘇染點頭:「是啊,這小孩子,總是不注意,照顧不好自己,我在他身邊還能照顧一下他。」

  也許是給封一一和封言熙當了幾年媽媽,蘇染現在相當的母愛泛濫,尤其是子牧還比她小,又跟她出身相似,更加勾起了她的母性。

  「一定要做嗎?其實你在家裡閒著也可以啊,或者,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做陶藝嗎?開一個做陶藝的店怎麼樣?」

  喬雲深建議著,蘇染覺得好笑,以前雲深好像也沒有這麼熱衷給自己安排事情做啊。

  她笑了笑,問他:「雲深,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幹什麼了?」

  喬雲深溫柔的看她一眼:「在爺爺眼中你可是有了身孕的,要是讓他知道你現在還跑出去當明星的助理,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喬雲深嘴角邊扯出一抹苦笑。

  蘇染瞭然,也是,雲深一向是個孝順的孩子,這麼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她看著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我一定會悄悄的,不會讓爺爺發現這個事情。」

  喬雲深無奈,看來蘇染完全沒有理解他的本意。

  剛剛踏進喬家,瞳欖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起回來的他們,清冷的開口:「蘇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蘇染還沒說什麼,喬雲深已經擋在了蘇染跟前,率先開口:「欖欖,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瞳欖卻固執的搖頭,這一次,她沒有再聽喬雲深的,而是異常執著的看著蘇染。

  她已經決定明天離開,今天再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以前她可以隨時為喬雲深而戰,現在,她連戰場都不再擁有,她丟盔棄甲,她泣不成聲。

  蘇染略一沉yin,給了喬雲深一個放心吧的微笑,跟著瞳欖到了她的房間裡面。

  瞳欖的房間很簡潔,也很乾淨,許是因為當醫生的緣故,她的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藥水味。

  瞳欖拉出一張椅子,放到蘇染跟前,「累嗎?累就坐著。」

  醫者仁心,她知道,蘇染的工作是助理,一天很疲累,她總是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所有的人,即使是蘇染,即使是搶走了她最愛的雲深的蘇染。

  蘇染卻站在了窗戶邊上,擺手:「不用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窗外,鴉青色的天空點綴著幾朵烏雲,好像要下雨了,榕城的天氣從來都是變化莫測,前一秒是晴天,下一秒就可以是傾盆大雨。

  不多時,真的飄起了雨,雨點落在窗上,勾勒出點點的溝槽,像是淚水划過臉上留下的痕跡。

  瞳欖的聲音波瀾不驚,卻帶著一種絕望的空洞,她說:「其實,在美國的那幾年,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舊年,她第一次看到喬雲深,他還是一個落拓的少年,穿著廉價的衣服,帶著桀驁不馴的神色,遠沒有現在這樣,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可是,她還是瞬間就傾心了,在美國的那幾年,她學醫,雲深學法律並金融,他們玩遍了美國的景點,甚至瞳欖曾經一度以為,她肯定會是雲深的新娘,因為在他身邊,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別的女人。

  可是,那次在著名的愛情許願池旁邊的時候,喬雲深卻輕輕的吐出了蘇染兩個字,那是瞳欖第一次聽到蘇染的名字,她也不會想到,喬雲深會愛這個女孩,那麼深。

  往事總是在現在的面前不堪一擊,瞳欖從回憶中回過神,帶著些苦澀的笑意,看向蘇染:「蘇染,我很羨慕你,你知道嗎?」

  蘇染沉默著,等著她的下文。

  「雲深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人,如果你真的決定跟他在一起,拜託你,不要辜負他好嗎?」

  蘇染一時語塞,看著悲傷絕望的瞳欖,她幾乎要忍不住說出來事實的真相,雖然是為了幫助雲深,但是這麼傷害一個那麼愛他的人,真的就是正確的嗎?

  「瞳欖」

  蘇染忍不住出聲,她還有接續下面的話,喬雲深已經在外面敲門:「染染,莊姨說院子裡的花需要修剪了,你去幫幫她吧。」

  「哦,好。」

  蘇染答應著,幾乎瞬間就離開了這裡,再呆一會兒下去,她恐怕真的就摟不住,全都跟瞳欖說了。

  喬雲深從外面進來,一如從前的溫潤優雅,他看看瞳欖再看看chuang上已經收拾整齊的行李,笑著說:「聽莊姨說你要走了,欖欖,決定去哪裡了嗎?」

  瞳欖勉強的笑笑,手指撥著桌子上放著的地球儀,隨意的指著一塊大陸說:「我想我的醫術還不夠好,再去美國進修幾年吧,那幾年在美國讀書,有些不務正業,現在想想,還是專心一點比較好。」

  她在苦笑,那幾年她心心念念全都是喬雲深,每到周末都跟失了魂一樣,再也看不進去任何文獻和資料,總是想方設法的請假,偷懶,去看他的。

  喬雲深點點頭,拿起桌子上的一本醫書,「這樣也好,這樣我們家以後再有誰生病就不用去醫院了,還有,以後給染染接生也就交給你了。」

  他笑著,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他可真殘忍啊,她都要走了,還要在她心上捅一把刀子。

  瞳欖勉強的笑笑,有些無力的說:「雲深,我有點累了,明天還要坐飛機,我想先睡會兒,你先出去一下好嗎?」

  她幾乎從沒有主動趕過他,現在卻一點都不想再看見他的臉,那張熟悉又陌生,愛而不得又恨不起來的臉。

  雲深笑了一下,像以前那樣,mo了一下她的頭,聲線如同以前一樣溫柔,卻沒有任何愛意:「好好休息,到了那邊,給莊姨和我報個平安,明天我還有事,不能去送你了,再見,欖欖。」

  「再見。」

  瞳欖的笑容蒼白的可怕,原來不愛,連相送都吝嗇於給她。

  這聲再見,也許是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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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家院子裡的花很注意季節,在什麼樣的季節就會相應的種上什麼樣的花,往年這個工作都是請園丁來做的,今年卻是由莊清親自動手。

  種什麼花也是由她決定。

  蘇染鬆土,莊清則是將一株還看不出來是什麼的小植株放了進去,蘇染覺得奇怪,以前這一塊地上如果她沒有記錯是種的玫瑰花。

  一片片的玫瑰開的艷麗妖嬈,香氣濃郁,很是漂亮。

  「莊姨,我記得以前這裡是種玫瑰花的啊,怎麼忽然都不種了呢?」

  莊清笑笑,仔細的將種下去的花填好土,又澆了些水,帶著微笑和成熟~女人那股特有的魅力,「染染,你有了身孕,玫瑰花的香氣太濃郁,對孕婦的身體不好,現在你可是咱們喬家的寶貝,老爺子說了,可不能讓你有任何事情啊。」

  蘇染點頭,有些赧然,謊言說出去了,就要無數的謊言來圓,她忽然不知道,到底幫著雲深是對還是錯了,瞳欖明天就走了,或許她可以在瞳欖走後就坦白?

  再看看莊清,他們那么小心翼翼,連院子裡的種的花都換上了孕婦可以接受的種類,如果說出來她只是在幫著雲深騙他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傷害他們

  不多時,喬雲深也蹲下來,幫著莊清種花,他的眼睛裡倒是坦坦蕩蕩,絲毫沒有騙人的愧疚感。

  張雲飛打來電話,說喬家的樓盤出~售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要他回去解決,喬雲深抱歉的說:「染染,公司那邊出了點事,我需要回去處理一下,晚上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蘇染點了點頭,什麼時候雲深也變成了這麼好的一個演員?演起戲來甚至比專業的演員都還要逼真。

  就算他回來,誰又要跟他一起住?

  不愧是學律師的,謊言一說到底,連細節都注意到了,蘇染笑著搖頭,自己真是太嫩,同樣都是學法律,自己現在算是把學到的那些東西全體都還給了老師。

  回到公司,喬雲深拿過了張雲飛遞過來的資料,問他:「怎麼了?出什麼問題了?」

  張雲飛臉色凝重的看著喬雲深,說:「前段時間,有人以集團住房的名義將我們近期開發的房子全部都買過去了,現在那些房子卻不知道為什麼全都轉移到了容銘遠的名下。」

  喬雲深若有所思,為了整垮喬家,容銘遠看來是真的下了血本了,「他現在有什麼動靜?」

  張雲飛臉色更加凝重:「問題就是在這裡,直到現在,容氏都沒有任何動靜,而且他們公司也是按部就班的,並沒有聽到他們要開發什麼新的工程。」

  喬雲深坐在了椅子上,抬眸,帶著睥睨天下的微笑:「既然他按兵不動,索性我們就靜觀其變好了,賣出去的房子就賣出去了,無所謂,那些房子的盈利是多少?」

  張雲飛認真的匯報:「沒有多少,因為是以集團住房的名義買的,所以對方價壓的很低,勉強回本,只賺了幾百萬。」

  喬雲深若有所思,看來現在喬家又有的事情做了。

  拋開跟容銘遠的恩怨,喬雲深玩著桌子上的筆,漫不經心的問:「雲飛,最近監獄那邊有什麼動靜?」

  知道喬雲深問的是喬穆廷跟喬雲琛,張雲飛便回答:「他們倆好像在監獄裡表現不好,又被加了幾年邢,怎麼,要把它們給保釋出來嗎?」

  「保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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