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池浸浴

2025-02-18 12:04:36 作者: 芭小黎

  蘇染的嘴巴張成了0形,向晚合上她的上下嘴唇,拉著她往前走:「用得著這麼驚訝嗎?難道你不覺得我很適合當老闆娘嗎?」

  「適合,非常適合。」從向晚的言談舉止間就可以感受到濃濃的幸福與喜悅,不消說,她是一個生活在甜蜜中的女人,蘇染由衷的羨慕這種平淡的為了柴米油鹽而打拼的生活,「那律師呢,還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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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不做了,其實在結婚後我就離開了事務所,我現在是晚報的記者。」

  「記者?」

  「是啊,其實還是做記者自由,可以走走看看,我覺得生活充滿了樂趣和挑戰,我喜歡嘗試新鮮事物,所以就去做了記者。溲」

  「真好,那你老公也來了嗎?」

  「他啊,本來來了,不過臨時有點事情,已經走了,這個地方這麼美,我捨不得走,所以就留下來了,幸好留下來了,要不然就錯過你了不是?走吧,一起去吃個晚飯吧。」

  大學生活總是單純而充滿快樂的恧。

  與向晚在一起,回憶過往,那些原本混沌的快要忘卻的記憶頓時又鮮明起來。所有發生在夏日裡的整個懵動的青春記憶,都在爬上雲層的月頭裡悄然出沒。

  吃過晚飯,她們坐在天台上促膝長談,完全不知時間的流逝,最後還是向晚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看時間,竟然都午夜兩點多了。

  見她有了困意,蘇染急忙道:「你快回去休息吧,咱們明天再聊。」

  「那你呢,不回去嗎?」

  蘇染睡不著,神情依然處於亢奮狀態,聽向晚說這幾年過的如何風生水起精彩紛呈,再回頭看看自己這幾年過的,她頓覺人生好沒意義:「這麼晚了一個人也沒有,我想去泡溫泉。」

  向晚哈欠連連:「真是個好主意,不過我今天太累了,就不陪你了,你小心點,也早點回去吧,咱們明天接著聊。」

  蘇染點頭,看著向晚離開,也回房去換衣服。

  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那塊紗籠不見了。

  她蹙眉,四下全部翻遍了,難道是上次泡過之後,丟了嗎?

  本來也想不出去了,但實在是毫無睡意,裹了白色的浴巾在內,又在外面穿了件寬大厚實的外套,她還是出門去了。

  60幾個湯池大大小小布滿度假屋的兩邊。

  其實也並不是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像她這樣貪圖夜晚安靜的人也不在少數,總有幾個稀稀拉拉的人坐在池子裡。

  夜黑,根本看不清豎立在池子旁邊的那塊簡介牌子,所以其實也根本不知道位於身邊的到底是哪個池子。

  蘇染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發現周圍幾個都空無一人的池子,其中一個在深沉的夜幕下冒著氤氳的熱氣,周圍寒意森冷,她迫不及待的脫下外套和浴巾放在一邊,然後將脖子底下的部分都沉入水底,那些瑟瑟發抖的毛孔確實舒服的歡暢起來,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等身體適應了這樣的溫度後,她緩緩劃拉到了岸邊,頭枕頭邊緣,仰望無盡的星空。

  周圍空無一人,她仿佛將世界拋棄腦後,天地只余了她一人。

  突然,原本寂靜的水面上猛地竄出一個浪花,一個人影從池子底部一躍而起,蘇染冷汗一冒,雙手雙腳朝岸上爬去。

  這人到底是人是鬼,為什麼要躲在池子底部,難道是想對她意圖不軌嗎?

  太多的情緒在腦海里閃過,最後只化作一聲聲尖叫。

  容銘遠臉一沉,急忙游過去捂住她的嘴巴,蘇染爬上階梯,欲逃跑,卻被他從底下緊緊拽住,像藤蔓,纏的她根本動不了。

  最要命的是,她發現她的浴巾衣服竟然全都不見了……

  她瑟瑟發抖,見他如魔鬼般可怖,容銘遠的心不斷往下沉,突然有些後悔,他貼在她的耳畔,小聲呢喃:「染染,別叫,別叫我就放開你。」

  蘇染的眼中布滿又恨又怕的情緒,可嘴巴被他捂著,所以只能點頭。

  他苦笑,手一松,她卻張開嘴巴,狠狠咬住了他的虎口!

  真狠!上一次在孔雀村她也咬他這裡,可絕沒有這樣的狠勁,現在,她的牙齒幾乎穿透骨肉,這一口仿佛帶著對他全部的仇恨,差點咬下他的肉來,他吃痛,卻沒有任何的閃躲。

  她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在星光下如黑寶石般,晶亮晶亮的,那是對他無盡綿延的仇恨。

  他早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可如今一看,仍是覺得心有餘悸。

  這需要多大的恨意才能支撐起來。

  除了苦笑,他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麼反應來。

  虎口處鮮血直流,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了,任由她泄憤般的撕咬,直到她滿嘴鮮血,聞著濃重的血腥味,她才松嘴,但依然覺得渾身發冷:「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你跟蹤我?」

  容銘遠搖頭:「我比你先到這裡。」他起初也是在泡,後來就想沉到池子底,感受那四目閉塞的沉悶感,有研究表明,似乎在水底可以讓人更好的思考。

  他的閉氣功夫很好,最長可閉氣高達20分鐘,蘇染的到來,完全是個意外。

  如果可以一直躲下去,他倒是情願不出現。

  蘇染說不出話來了,盯著他扣著自己腰肢的手,怒道:「放手!」

  向晚說的沒錯,容銘遠果然也在這裡。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小小的池子裡狹路相逢,還上演了這麼一出。

  他嗯了一聲,當真順從的鬆開了她的手,而且朝另一邊游去,他的衣服和浴巾在那裡,他回頭對她說:「我先走了,你也別泡的太晚。」

  見他爬出水池,穿上衣服走了,蘇染才真的落下心頭大石,可回頭去看自己的衣服,地上空空如也,往周圍四處尋找,也是毫無蹤跡,她的衣服呢,她的浴巾呢,都去哪裡了?

  沒有這些,她要怎麼回去?

  她是真的害怕起來,就算有其他人來了,她要怎麼求救?手機也在那堆衣服里被一起帶走了。

  是有人在暗中偷窺嗎?

  四下張望,原本美麗美麗深邃的夜幕突然像一張怪獸的嘴,衝著她張的老大老大,心底綿延的恐懼快要將她吞噬,她張著嘴想叫住他,可又怎麼能呢。

  於是,眼睜睜看著他淡出自己的視線。

  後來,她一直戰戰兢兢泡在水裡,希望可以遇到一個路過的美女或者度假屋工作人員什麼的,但此刻已經是午夜兩點多,人們都已經去夢裡酣睡了,誰還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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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後,容銘遠去而復返。

  踏踏的腳步聲從暗處走來,就像敲打在她心靈上的美妙音符,她提高了音量叫道:「有人嗎?」

  容銘遠的步子微快,果然看到蘇染還可憐兮兮的泡在水裡,而周圍,空無一物,她的衣服不知去向。

  他猶豫著要不要出現,又聽蘇染在那裡喊:「是不是有人?我的衣服不知道被誰拿走了?可不可以幫我一下?」她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這麼說的,可如果萬一遇到的是剛才偷她衣服的人,又對她心懷不軌,要怎麼辦?

  她的聲音不自覺又小了下去。

  果然,容銘遠的猜想是正確的。

  他沒有出聲,脫下浴巾和自己的外套放在她手能夠到的地方後,就離開了。

  黑暗中的驚鴻一瞥,蘇染還是看清了來人。

  居然是容銘遠。

  可他沒出聲,她也沒叫他。

  默默看著地上的浴巾和外套,她默默爬起了裹了,回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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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大堂,要求度假屋的人給個說法,她的衣服為什麼會被人偷了,到底是哪兒了,還有她的手機。

  「小姐,你說的是這個嗎?」沒想到前台居然拿了一塊浴巾和一件厚實的呢子外套出來,正是她丟失的東西啊。

  「怎麼會在這裡?」蘇染皺緊了眉頭,當時確實是容銘遠先進的池子,而且一直在水裡,那就不可能偷走她的衣服,那麼是誰呢,在衣服堆里嘩啦一下,卻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沒有我的手機嗎?」

  前台搖頭:「這是我們的工作人員在早晨收拾池子的時候發現的,看樣式都很新怕是客人留下的所以送到了這裡,但確實沒有手機。」

  蘇染告訴他們:「不,這東西不是我留下的,而是被人偷走的,有監控嗎?我要找我的手機!找不到就報警!」

  前台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聯繫了保安部,確認了她所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也沒多久,更加沒什麼懸念,那個偷手機的賊立刻就在監控下,現出原形了。只是這個小賊早上就已經退房離開了。

  度假屋的工作人員對她表達了歉意,請示了他們的總裁後,居然給她送了一部全新的6過來。

  站在屋內,看著客房經理送過來的手機,她有些傻眼,其實東西丟了她自己也有責任,更何況小偷已經找到,跟酒店也沒多大關係,一部6,她真的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這太貴重了,這度假屋的服務真也太貼心了一些吧。

  漂亮的女經理用客氣有禮的溫柔嗓音道:「小姐,這是我們酒店給您的賠償,請您收好。」

  蘇染不動,手機就被放到了她的手上,客服經理還微微欠身:「祝您生活愉快,有什麼問題請及時與我們聯繫。」

  好吧,東西都送到手上了,她也確實需要一個新手機,那就收下吧。酒店賠的,難道還要送回去嗎?

  不過她應該還要去辦一張卡吧。

  剛想著,手機卻收到一條信用卡還款提示,看卡尾號和上面的名字,明明白白確確實實就是她的,再看手機上面的提示,確實,是裝了卡的,而且就是她號碼的手機卡。

  她終於承認,這酒店的服務真的好的太貼心了,給她省去了很多麻煩。

  雖然,裡面一個號碼都沒有,可封景墨的號碼,她還是背的滾瓜爛熟,出于謹慎,她把封景墨的號碼存了進去,唯一一個。署名是,家人。

  與向晚一起約了吃午餐,當她把手機的事情告訴向晚時,向晚一臉驚訝與羨慕:「不會吧,我也正考慮換手機,看來我晚上也應該去泡泡溫泉,阿彌陀佛,希望那小偷也會來光顧我吧,給我換個免費的新手機。」

  蘇染忍俊不禁:「算了吧,你跟我不一樣,手機里那麼多客戶的資料跟電話號碼,丟了可怎麼辦啊。」

  「沒關係啊,我可以事先備份啊。」向晚吃著牛仔骨,理所當然的回答。

  蘇染喝著西米露,正對著餐廳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遊客如織,穿著色慘斑斕的衣服,在沙灘上奔跑,曬日光浴。

  容銘遠和張雲漫結伴而行的身影就這麼不期然的撞入她的視線,手上的西米露灑在桌上,向晚有些狐疑的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怎麼了,看到了什麼?」

  蘇染連忙手忙腳亂的收拾桌面:「沒,沒什麼。」

  「你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沒什麼的樣子嗎?」向晚蹙眉,「啊,那不是容銘遠嗎?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她扭頭看蘇染,模樣有些怪異,「你們難道真的不是一起來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就是蘇染運氣好的大學一畢業就嫁給了事業有成容銘遠,雖然那時候的容銘遠不是非常有錢,可比起同齡人來說,已經足夠讓人仰視。

  之後,大家忙著畢業,各奔東西,看著同學們為了前程各自拼搏,蘇染甘於做個家庭主婦,與往日的同學也就慢慢失去了聯繫。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向晚,她是不可能再主動去跟以前的同學~聯繫了。

  向晚有自己的同學圈子,剛剛把蘇染拖入了群里,蘇染才知道,原來大家都過得這麼好,雖然有苦有淚,可卻很真實,不像她,失去了所有,如折翅的鳥兒,想飛,卻再也飛不高了。

  而今,向晚問她這個問題,她只能幹澀的舔了舔嘴唇:「我跟他,已經離婚了。」

  向晚驀然瞪大眼:「為什麼?」

  蘇染苦澀:「一言難盡。」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年前了。」低頭攪拌著手中的咖啡,看著窗外兩個人影漸漸遠去,苦澀似乎又蔓延了幾分。

  向晚啞然:「那這些年,你在幹什麼?一點你的消息都沒有,還有,你們還能在一個地方相遇,真的是巧合嗎?」

  向晚的話讓蘇染開始深思,這真的是巧合嗎?她來了,他也出現了,張雲漫也出現了,他和張雲漫似乎還是舊識。

  「看容銘遠和剛才那個女人關係匪淺啊,難道是跟他妻子來度蜜月的?」

  「不是!」蘇染一下就否認了,向晚狐疑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蘇染只好解釋,「他的太太,我認識。」

  只不過,似乎上一次之後,就沒見過莫千語了。

  容銘遠應該是,將她處理了吧。

  那邊,容銘遠和張雲漫結束了對話,又一起朝著這邊用餐來了。

  向晚跟容銘遠,自然是不認識的。

  容銘遠看到蘇染,又看了看對面的向晚,淡淡朝她點了點頭。

  向晚眯著眼睛,看著這個頭ding著金光的男人,細長的眼眸中透出幾縷狡黠之色來,很快又消失於無形,她也衝著他點了點頭,算是招呼,蘇染卻由始至終,都沒有抬頭,沒有與他打照面。

  張雲漫依舊裹著一件段黃披肩,雍容華貴,高貴冷漠,向晚捅了捅蘇染的胳膊:「那個女人,好像在雜誌上見過。」

  「是的,Prada的首席設計師,理應見過的。」

  向晚突的瞪大眼,情不自禁又多看了一眼:「難怪,我說呢,這麼眼熟,容銘遠現在還ting高端的,都搭上這樣的女人了。」

  蘇染不語,有點兒煩躁,想起容銘遠的衣服還在她房裡,上次借給他的那件7000塊錢的黑色外套他也沒還給她,就更加煩躁了。

  向晚咦了一聲:「你瞧那兩人,居然是分開坐的,各坐各的,如果不是剛才看他們在一起,還以為他們壓根兒不認識呢。」

  蘇染下意識看去,他們分開是坐的,中間還隔了好幾張桌子,張雲漫向窗,容銘遠背窗,面對的正好是她這個角度,向晚感慨:「他好像在看你呢。」

  「無聊。」蘇染如坐針氈,呆不下去,索性放下調羹,「向晚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房去,咱們晚點再聯繫吧。」

  向晚說好,看著她離開餐廳。

  容銘遠收回目光,向晚端著自己的餐盤到他面前:「我可以坐這裡嗎?」

  眉毛微挑,容銘遠還是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向晚很主動拿出自己的名片:「你好,我是晚報的記者,我叫向晚,也是蘇染以前的大學同學,說起來,我們應該也是校友吧。」

  容銘遠接過名片,看了看上面的頭銜,點頭:「算是吧。」

  他跟蘇染是,那麼跟這個向晚也應該是。

  「找我有事?」容銘遠又問。

  「以前,就聽說過你的大名,還有遠遠見過幾次,後來出了社會,這幾年你名氣又如日中天,其實我們報社一直想對你做個關於財經類的專訪,但都被你的助理打回來了,這一次,難得巧遇,我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的,不知道容總,你肯不肯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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