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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身份,又一次不期而遇

2025-02-18 12:04:04 作者: 芭小黎

  這是一個位於半山腰的小村子,車子開到山腳便無法再前進,她背著背包,開始徒步往上走。

  村子隱蔽,風景卻是這邊獨好,一路山清水秀,空氣清新,只是前些天剛下過雨,山路濕滑,並不好走,沒多久她低頭一看,已是滿腳泥濘,原本輕便的鞋子也變得沉重起來。

  可是村子已經近在眼前,宋若初咬了咬牙,加快了腳程。

  因為天色也開始變了。山裡的天,六月孩子的娃~娃臉,說變就變。

  明明看著那麼近的距離,真走起來,卻又是一番折磨人的苦楚溲。

  等她跑進村子,天空已經下起了大雨,她將包放在頭上,找了家就近的房子外的屋檐下躲雨,這才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木屋很破舊,房屋的主人正好出來關門,看到宋若初,很是驚訝:「小初,你怎麼在這裡?什麼時候回來的,趕快進來啊,怎麼都淋濕了呢。」

  

  「啊——」宋若初完全被驚呆了恧。

  她原本以為自己至少要費一番周折才可以確認自己的身份,可還沒等她開口,似乎已經有人將她認了出來。

  她懵懂的被人拉進了屋,木屋雖破舊,但裡面收拾的異常乾淨和整齊。把她拉進來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婦人,繫著洗的發白的粗布圍裙,一身乾淨的素色衣衫,頭髮梳的齊整,拉著宋若初到缺了腳用木屑墊著的桌邊坐下,臨坐前,還特地在她的凳子上加了個軟墊。

  宋若初連忙擺手,讓她不用忙活,這位大嬸兒還是熱情的給她倒了杯水。

  宋若初頓覺親切,拉著大嬸兒的手道:「大嬸,你認識我?」

  大嬸詫異的看著她:「小初,我是張家嬸子啊,你這是怎麼了,不認識張嬸了?你是小初啊。」

  「小初?我全名叫什麼?」

  「宋若初啊。」

  宋若初懸著的心,似乎終於落地了。原來,封先生真的沒有騙她。

  「呵呵,張嬸兒,我出了點意外,忘了一些事情,所以才特地回來看看,想把那些記憶找回來,不如你多跟我說說我的事情吧,這樣對我ting好的。」

  張嬸兒於是拉著宋若初絮絮叨叨的說起來,簡直是把她出生到離開前的生活全都說了一遍兒,跟封先生告訴她的,大同小異。

  「那我外婆的墳呢,在哪裡,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還有我的家,還在嗎?」

  張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她說:「今兒個天色已經晚了,還下雨,山路不好走,等明天天晴了再帶你去看吧,你們那房子很久沒人住了,年久失修,也不適宜住人,你今晚就在我這裡住下吧,我男人和孩子都外出打工了,就我一個人住,放心吧。」

  宋若初不好意思又感激的對著張嬸笑,張嬸讓宋若初坐著,自己去做飯,吃了飯又給她找了chuang新被子,安排在她兒子的房間睡下後才走。

  被子很乾淨,還有陽光的香味,雖然不新,可絲毫抵抗不了她的滿足,滿足過後,就來了睡衣,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竟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在一陣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中被驚醒。

  她掀開被子坐起,還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茫然的轉頭看著陽光從紙糊的窗戶縫裡透進來,好一會兒,才看清現實。

  而外面那些竊竊私語已然輕去,接著就是房門咿呀被推開的響聲,張嬸兒的腦袋先探進來,見宋若初已經醒了,露出了笑臉,對她道:「小初,你起來了啊,好些鄰居聽說你回來了,大早上的都特地過來看你呢,你要不要出去見見?」

  今兒陽光燦爛,如果不是院子裡那滿地的濕滑泥濘,真的絲毫看不出下過雨的痕跡。

  開門,清新的空氣就撲面而來,聞得人心情極致愉悅。

  門外站著一群完全陌生但相當熱情的村民,一看宋若初,竟是毫無違和感,都十分自然而親切的上前來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與她打招呼。

  宋若初的心徹底安下來,這個樣子若還不能說明問題,她也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法子來證明自己的身份了。

  晌午時分,與眾人寒暄後,人群終於散去。

  簡單用過午餐後,張嬸兒說帶她去她外婆的墳上看看,她求之不得,出門前又緊張的問張嬸兒,是不是需要帶點什麼去,兩手空空,總覺得對逝者不敬。

  張嬸笑著說她真是個有心的孩子,這是應該的,就拿了家裡的蠟燭元寶還炒了三個菜給她帶上,都是上墳需要的東西。

  山路濕滑,真的十分難走,而且越到上面,越是沒有路,一人多高的樹木幾乎將人淹沒。

  如果不是有張嬸兒這樣的前輩在前面帶路,宋若初根本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

  到後來,張嬸兒都有些迷路了,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外婆的墳墓。

  一個小小的山包,一塊木頭的墓碑,周圍雜草叢生,除了滿目荒涼,再無其他。

  宋若初站在墓前,感覺無從下手。

  張嬸兒卻手腳麻利的用帶來的鐮刀割起了雜草,邊割邊感嘆:「這人啊,還真不能缺了一兒半女,要不都入土了,結果就淒淒涼涼的連個來看看的人都沒了,自從你走了之後啊,就沒人來看過咯,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宋若初連忙幫忙清理,最後累的氣喘吁吁,才勉強把墳墓弄出個樣子來。

  張嬸兒又手腳麻利的將帶來的東西給擺上,叫宋若初行跪拜之禮,雖然毫無印象,但宋若初打從心眼裡認可了自己的身份,也就顯得格外虔誠。

  這裡面躺著的是與她血脈相連曾經辛勞養育了她的親人,她用力磕了幾個頭,又站了好一會兒,聽張嬸兒說了好些話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做了記號,怕下次再來沒人帶路就找不到了。

  張嬸說她是個孝順的乖孩子,這下她外婆也可以瞑目了。

  下山後,已經是傍晚,張嬸讓她再去自己家住一晚,明早再去收拾自家屋子,宋若初也覺得好,於是就跟著張嬸兒回去。

  結果在半路上聽人說,明天有幾個大人物要過來考察,要給他們這投資建一所小學,這樣自家的孩子就不用出遠門去讀書了,大伙兒都非常高興,站在門口議論紛紛的。

  張嬸兒一聽,也來了興趣,興沖沖的過去搭話,宋若初只得跟上。

  言談間才知道張嬸兒有一對孫子孫女,從小都是她帶的,可就因為讀書問題,不得不外出了,留下她一個人,若是這裡能建一所小學,他們也就不必去城裡那麼遠了。

  這座大山隔絕了這裡與城市的距離,讓一切變得閉塞與落後,建一所學校,鋪橋修路建立與外界的聯繫,其實迫在眉睫。

  而且這邊風景秀麗,果業眾多,剛才上山下山,其實有好幾個大型果園,水果品種豐富且不含激素,完全純天然,若是與外界聯繫方便,發展旅遊業,把果子賣出去,也能很好的帶動這邊的經濟發展。

  他們聊的熱火朝天,等天黑下來的時候,才紛紛不舍的返家去。

  張嬸兒對著宋若初抱歉,宋若初很能理解,就問她家裡孩子的情況,她那麼樂觀的一個人突然唉聲嘆氣起來,就因為沒有學校,孩子要讀書,他的兒子和媳婦也外出打工了,她老公一個人在家沒事幹,也出去了,她不能走,是因為要看家,一個人都沒有,時間長了,家也不成家了。

  宋若初深以為然,她也想起了家。

  她遠在法國的那個家,那個有封先生的地方。

  封先生那麼疼她,她卻執意要回來,真的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可是一個人若連過去都沒有,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落葉尚且要歸根,她也不例外。

  所以第二天天未亮,她就起了個大早,去了外婆的老房子。據說是她曾經長大的地方。

  房子年久失修,屋外就結了厚厚的蜘蛛網。

  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荒敗安靜又寂寞。

  它就像一位遲暮的老人,用孱弱的肢體訴說著悠久歷史中的風雲歲月。

  木門上上了鎖,金色的鎖已經黯淡的鏽跡斑斑,黯淡的木門更是露出腐朽的內里,雕刻著歲月的傷痕。

  宋若初沒有鑰匙,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上前輕輕扣了扣木門,想著其他法子時,結果木門轟隆一聲,竟然半個倒下了,激起地上大片大片的灰塵——嗆得她灰頭土臉,她後退兩步,滿臉震驚的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半扇木門從門軸上摔落下來,半扇還連著那把生鏽的鐵鎖,裡面簡陋的情形一覽無餘。

  張嬸兒聞訊趕來,看到這樣的情況也哎了一聲,連忙問宋若初有沒有事情,宋若初搖搖頭,張嬸兒就高呼了幾聲,結果來了好幾個男人,一起幫宋若初把那兩扇木門處理了,終於可以登堂入室。

  宋若初道謝,張嬸兒搖頭:「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有事要跟我說一聲就行啊,這地方這麼髒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怎麼都得先打掃打掃啊。」

  舉目望去,除了一張破敗的木板chuang,一張缺了角的木桌子,幾張矮凳,還有一個洗臉架子,竟是再無其他。

  兩個房間,一個臥室,一個廚房,除了一堵泥牆隔開外,甚至連扇門都沒有。

  可想而知,外婆的生活有多窘迫。

  縱然她想不起具體的細節來,但光這樣想想,心裡就難受不已。

  張嬸兒安慰她:「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別想那麼多了,雖然生活清苦了些,但你外婆可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所以別難過了。」

  「我不是為自己難過,我是替外婆難過,現在我可以孝敬她了,她卻不在了。」還有什麼,比子欲養而親不待更讓人無能為力的呢。

  「你真是個有心的孩子,你外婆地下有知,知道了也一定會很開心的,這裡實在不能住人了,還是去我那裡住吧。」

  「不。」宋若初說,「我想把這裡打掃一下,再找人翻修下房子,另外我還想把外婆的墳修一修,至少給她立一塊像樣的碑,她生前我沒有照顧她,死後我也只能做這一些了,修好了房子,至少以後我回來看看還能有個落腳的地方,還能留個念想。」

  修墳的念頭其實昨天就有了,但沒有這一刻那麼強烈。

  張嬸兒半張著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眼眶亦有些濕~潤,直夸宋若初懂事,她外婆有福氣云云。

  宋若初淡然一笑,這難道不是為人子女應該做的分內事嗎?

  只是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有些難。

  村子裡的壯年男子都外出打工了,留下來的本身,都不適合乾重體力活兒,修墳還可以,但要重新造個房子就有困難了,最難的還是要把建築材料從山下運上來。

  本來只要她一個電話給老鍾,事情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

  但她咬著唇,想著跟封先生說不要出手幫她,如果現在又去開口,豈不是自打嘴巴?

  她也暗自思量,難道沒有封先生就什麼都不做了嗎?

  不,她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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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商務車停在孔雀山腳下。

  宋磊幫容銘遠拉開車門,同來的還有幾位地質專家,政府官員。

  建學校需要地質專家考察過地質,選擇牢固的地方,政府官員則要對此處的環境做評估,考慮是否合適開發旅遊業。

  看著深藏在山坳中的小村子,宋磊道:「車子上不去了,只能靠步行了。」

  幾個專家和官員面露難色,容銘遠卻輕輕嗯了一聲,率先抬步往上走,身後那幾人也只能跟上。

  容銘遠的步子邁的極大,宋磊緊緊跟隨著,待到半山腰時,宋磊不得不出聲提醒容銘遠:「容總,走慢點吧,幾個專家已經落得很遠了。」

  轉身,即看到後面幾人氣喘吁吁步履維艱的模樣。

  平日裡衣冠楚楚的這些人,到了這裡,已經累的氣喘如牛,早已顧不上形象了,倒是容銘遠,依舊一副雲淡風輕氣息均勻的矜貴樣子,就連髮型都沒有一絲凌亂。

  這都得益於他平時健身的結果。

  他點了點頭,還是放慢了腳步,等那幾人上來後,又在原地休息了十幾分鐘,這才重新往上走。

  沒多久,村子裡的村長和團支書就出來迎接了,滿面喜氣,直說辛苦辛苦了。

  容銘遠淡淡的跟眾人握了握手,那些專家和官員早已面色煞白,話也不想說了,村長趕緊道:「幾位快跟我來屋裡歇息歇息吧,山路難走,真是辛苦各位了,各位也看到我們村子的狀況了,所以也只能仰賴各位的幫忙了。」

  山里空氣清新,都是原生態的環境,雖然條件確實艱苦,但人走在其中,卻比城裡要舒服許多。

  容銘遠連日來的陰鬱,似乎也淡去不少。

  果然,忙碌的工作可以讓他暫時忘了那個女人,忘了那些煩惱。

  村長領著他們往自己的辦公室走,恰好路過宋若初外婆的老房子,又恰好宋若初剛好開門出來。

  於是,容銘遠又看到了宋若初。

  宋磊都驚得啊了一聲,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容銘遠千方百計想避開,結果又來了個不期而遇的巧合,這難道真的就是天註定的緣分嗎?

  容銘遠以為自己眼花,可眼前那個灰頭土臉的女人並沒有消失。

  先粗略整理了一下裡面的衛生,結果灰塵實在太大,宋若初一邊咳嗽一邊擦臉,聽到前方喧鬧的人群聲,抬頭,亦看到了容銘遠。

  他那雙深邃的黑眸,那一張冷峻的臉,以及那一副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昂藏身軀,實在想忽視都難。

  她倒抽一口氣,那邊的容銘遠已經收回目光,跟著村長往前走,然後與她,擦肩而過。

  宋若初抬起的胳膊依然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望著他們的大部隊浩浩蕩蕩的遠去,身後已經聚集了一群七嘴八舌興奮不已的村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宋若初卻什麼也聽不下去了,怎麼還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她回張嬸兒家洗了個澡,張嬸今兒特別高興,一臉的喜氣洋洋,就連做法都不能嘮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本來還以為是個假消息呢,今天看這麼多人來就知道肯定是真的了,哎,要是真修了路建了學校,我孫子也能夠回來讀書了,小初,你說這是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大好事呢。」

  撇開容銘遠,這確實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宋若初也替她高興:「是的,張嬸兒,你很快就能看到你孫子了。」

  「真的嗎?」張嬸兒那張被山裡的太陽曬的通紅的臉,此刻更紅了,因為難以抑制的興奮。

  宋若初點點頭,擦拭著未乾的頭髮到外面透透氣,結果,遠遠看到了站在高處被村長領著觀察地形的容銘遠等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視線為什麼那麼輕易的就落在他身上,好似不管他站在哪裡,只要能看到,她便能一眼就認出來。

  這種微妙的情感,很難解釋。她越是克制,眼睛,卻越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身影轉動。

  容銘遠站得高,一眼就看到了底下的宋若初,隨著她的目光朝她看來,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間,她便飛快的挪開了視線,然後鑽入屋內。

  他嘴角淡淡一牽,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何種情緒。有清淡的喜悅,也有,微微的壓抑,越是想逃避,她就越是往他的跟前湊,這簡直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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