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三年了……就算是懲罰,還不夠麼?
2025-02-19 20:49:15
作者: 則安之
當著女兒和兩個成熟男人的面,他像一頭髮了狂的獵豹,緊緊箍著她,吻得那麼突然,叫她猝不及防。
莫瀟雲起初愣住了,完全沒想到這人會有這般大膽的舉動,等到她回過神來,那人強烈的男性氣息已經灌滿了五臟六腑。
熟悉的滋味浸染了渾身每一個細胞,他的薄唇發了狠一般印在她唇瓣上,帶著一股子狂風驟雨般的強悍,直叫那兩個旁觀者看得目瞪口呆,面紅耳赤。
如今的小朋友們也是格外早熟,不滿三歲的小莫莫,懵懵懂懂地站在一邊,小腦袋昂得高高的,嘴巴微張,杏眸瞪圓,驚奇地瞪著爸爸媽媽玩兒親親。
剛才爸爸媽媽像是要打架的樣子,她好擔心好害怕,可現在爸爸媽媽又抱在一起親親,她小腦袋瓜模模糊糊意識到——爸爸媽媽又合好了吧溲?
原來媽媽那麼厲害,也害怕爸爸的親親啊,看看這一親就不發火了。
那吻還在繼續,任由莫瀟雲如何反抗,只要男人不放手,她就是逃不脫。
忍無可忍,她狠下心一口咬在那人舌上唇上,他吃痛時不由得愣了下,被她狠狠一把大力推開—恧—
那人下盤太穩,其實是莫瀟雲被迫彈開了……
強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著血腥味瀰漫在口中,莫瀟雲心慌意亂,憤憤瞪著他,恨不能衝上去咬他個遍體鱗傷才泄憤。抬起手背用力地抹著自己的嘴巴,果然有血跡,他的!
再看那人,高大挺拔的身軀依然清俊若然地立著,嘴角有血跡,可看上去不但沒有狼狽的感覺,反而因著他英俊深邃的五官,那一抹妖冶的紅給他平添了幾分邪魅,越發蠱惑人心。
古井深潭般的黑眸邪肆地盯著女人臉頰紅透氣喘不止的模樣,英俊的嘴角勾了笑。
長指抬起抹了下嘴角,眸光下垂落在指尖那鮮紅的血跡上,笑意加深,清冽的嗓音染了幾分沙啞,滿不正經地道:「咬我?原來一個簡單的吻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只是,這裡有旁人,多少不方便。」
流忙!
那幾步之隔的大男生,如果連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還能死乞白賴地留著,也真是非正常人類了。
莫瀟雲定定立在那裡,覺得腦子完全不夠用!
她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儘管自強獨立了三年,被官格蔣夏尊稱為「女金剛」,可一到這個惡魔面前,她依然輸的一塌糊塗。
等到她回過神來,官格跟蔣夏已經各自回了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她紅著臉無地自容,先跑到官格房間:「格格,你不用理那個人,繼續住下吧!」
「女金剛,那個……還是算了吧。反正就在對面一棟,也不遠,若是你加班沒人幫你帶莫莫,我們可以再過來幫忙。」官格看她一眼,友善地笑著。
莫瀟雲越發愧疚。
又跑到蔣夏房間,按住他的行李箱:「大壯,你不是一直說有人欺負我你就會為我出頭的嗎?你搬走了還怎麼兌現承諾啊?」
蔣夏抬眸,看了眼站在客廳的男人,「女金剛,你現在應該用不著我保護了。」
「不是的,大壯!你不要理那個人!這房子是我們租的,又不是他的!」
話剛落下,陳子敬清越凜冽的嗓音從客廳傳來,「不好意思,這房子現在歸在我名下。」
什、麼?!
莫瀟雲回頭,瞪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坐在客廳沙發上,抱著女兒悠然自得的男人!
男人濃密纖長的睫毛都未抬,薄唇輕啟繼續道:「不然,我為什麼請他們二位搬出去?」
沒想到這男人離開的一周里,並不是毫無所為,他竟暗地裡動了這麼多手腳!
一想著這房子現在姓陳,莫瀟雲也住不下去了。
「大壯,你們等一下,我跟你們一起搬家!」莫瀟雲是真得氣爆了!
她以為,陳子敬會看在女兒的份上,會看在她獨自帶孩子辛苦的份上,重逢後應該是會變一個人的——如今確實變了,不過不是變好了,而是愈發惡劣了!
蔣夏一把拉住莫瀟雲,勸道:「女金剛,你別衝動,畢竟有莫莫在,你們好好聊聊吧。」頓了下,他垂眸繼續說,「原諒我不能繼續留下來做你堅實的後盾啦,他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萬一在我父親面前說什麼,我這逍遙快活的日子就得提前結束了。」所以,他不得不向陳子敬低頭。
莫瀟雲也聽懂這話里的意思了,頓時愈發愧疚,只想著自己欠這兩人太多太多,無法回報!
「女金剛,你別自責,你們一家三口能夠團聚,是好事。這幾年,咱們是互相幫助,要是沒有你,我跟格格早就被泡麵毒死了,所以你也不用覺得虧欠我們。」蔣夏看似四肢發達,卻沒有頭腦簡單,而且能說出這番話安慰她,顯然也是個很有心的男孩兒。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暖男一枚。
外面,官格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拖著行李箱背著雙肩包出來,「大壯,你好了沒?」
莫瀟雲走出來,看著官格,忽然就覺得鼻頭酸酸,走上前抱了抱他,「格格,對不起。」
沙發上,小丫頭這時才察覺到什麼,從某人懷裡跳下來,走到官格面前,「格格,你要搬走了嗎?你不要莫莫跟媽媽了?」
官格蹲下身,摸摸小丫頭的臉蛋,笑著安慰:「格格跟壯壯永遠都不會不要莫莫跟媽媽,只是,莫莫現在有爸爸了,這裡的房子住不下,所以格格跟壯壯換個地方住。不遠,以後小莫莫可以來做客哦!」
小丫頭愣愣地,攪著手指頭,看了看格格,又看了看媽媽。
蔣夏也很快收拾好東西,兩個大男孩提著大包小包站在客廳里,有些不舍地看了下生活了兩年多的地方,「女金剛,我們走啦……」
莫瀟雲心裡酸澀,眼眶也紅了,跟在後面把他們送出門。
外面走廊里,不知陳子敬何時叫來的保鏢早已經等著,見他們出來便上前來幫忙提行李。
蔣夏官格兩人也不客氣,任由他們提走了行李,他倆站在門口。
三人面面相覷,而後齊步走到一塊兒,抱在了一起。
屋裡,沙發上的男人劍眉緊蹙,不懂這個女人那麼抗拒他的接觸卻又跟別的男人那般親近,心裡止不住吃起飛醋。
長腿凌厲站起,他朝著那三人走近,蔣夏瞥見,拍了拍莫瀟雲的肩膀,幾人分開。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哄小丫頭睡覺吧,我們也得過去整理整理。明兒收拾好了,等著你跟小莫莫來做客。」蔣夏擺擺手,轉身。
官格也擺擺手,依依不捨地磨嘰,被蔣夏一把拉走。
在門口站了許久,莫瀟雲一動不動,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情緒,既有對兩個大男孩的不舍,也有因厭惡屋裡某人的因素,不願進去。
房子歸在陳子敬名下了,她總不能再趕這人走,可就算同住一個屋檐下,也不代表她會妥協。
不知站了多久,她才慢慢醒悟,轉身回房。
「莫莫,過來洗澡,該睡覺了。」身材高大的男人就立在她身後,強烈的迫人氣勢不容忽視,可她就像沒看見似的,招招手拉了女兒過來,徑直穿過客廳去衛生間。
忙忙碌碌的,可她沒有忽略立在衛生間門口的某人,洗澡盆里水淋淋的小丫頭時而還抬頭看看那人,笑得那叫一個甜蜜。
陳子敬長身玉立,就那樣門神似的候在門口,不算寬敞的浴室里收拾的挺整齊,小丫頭洗澡很開心,清香的沐浴露味道撲面而來。
這樣的時刻太美,美得叫他心神恍惚。
女兒對他笑著,他也就溫柔地回以一笑。視線下垂,不自覺地就看到蹲著的女人背後的下擺和褲腰之間露出來的雪白一片,燈光清幽地灑在上面,他忽而就覺得口乾舌燥。
女人直起腰來,幫小丫頭擦頭髮,上身依然俯低,這樣的姿勢顯得她臀部尤其飽滿,襯托的那細腰不堪盈握。
忽然就想起一周前在凌風辦公樓會客廳里發生的一幕,越發熱血沸騰。
回去的這一個周,他無藥可救的失眠症似乎稍微得到緩解,可是夜夜做夢,夜夜在那種夢裡醒來,夜夜醒來換掉濕濡的睡褲。
男性尊嚴已經被這個女人磨得所剩無幾,但他無可奈何。
閉了閉眼,男人性感的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如畫似的墨眉漸漸皺起,而後轉身走開,怕繼續呆下去會忍不住衝上去做出什麼事來。
他留下來是有正事要談,不過得等到小丫頭睡著後。
在事情談妥之前,他們之間不宜發生那種事,不然以這「女金剛」的脾氣,把他滅了都有可能。
想到那兩個大男孩兒叫她「女金剛」,男人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心裡些微苦澀。
這三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才把女兒照顧的這麼好,同時兼顧學業跟工作。
他有心彌補,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可是她會接受嗎?
莫瀟雲用浴巾包著女兒出來,遠遠看到那先前守在衛生間門口的高大男人,站在客廳陽台上靜靜抽菸。
沒有心思管他,她抱著女兒回房,哄孩子入睡。
給小丫頭講睡前故事時,她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可是外面安安靜靜的沒有聲響,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畢竟,以前有格格跟大壯在的,多少熱鬧一些。
這人什麼意思,把他們倆趕走,難不成他要在這裡住下?
可是,他沒帶行李,應該不會吧。而且,華商集團總部在江城,他總不能把那麼大一個商業王國拋卻不顧。
算了算了,不想了,由著他吧,呆的自己沒意思了自然會走。
小丫頭瘋玩了一天,很快入睡。她差點也跟著一同睡過去。
撐起疲憊的身子起床,她一時竟想不起來剛才有沒有聽到關門聲,那人是不是離開了。
拿了換洗衣服準備去洗漱,她不自覺地放輕了手腳,想偷偷出去看看那人是不是還在。
誰料,剛剛貓著步子走出臥室,面前突然矗立著一堵寬厚的肉牆,強烈的男性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菸草味竄進鼻孔,她嚇得猛然直起腰,壓低聲音沒好氣:「你怎麼還沒走!」
男人輕緩的語調從頭頂落下,「這是我的地盤,我為什麼要走?」
「……」莫瀟雲無話可說。
陳子敬抬眸看了看臥室里,溫馨淺黃色調的大床上,小丫頭側趴著睡得香甜,圓乎乎的小屁屁撅著,睡姿可愛得緊。
他看的神色溫柔了些,收回視線落下,定在女人疲憊的眉眼上。
心,疼起來。
「我們,談談。」頭頂光暈灑下,男人頭顱微垂,五官印在一片陰影里,看不真切。
如今孤男寡女,莫瀟雲心裡的戒備防線全部豎起,聞言頭都沒抬,視線平平落在他胸前襯衣紐扣上,面無表情,「談什麼?」
臥室外的走廊空間有限,陳子敬高大的身軀堵著不讓,她便無處可逃。
男人往前又走了一步,她頓時渾身緊繃,不自覺地後退,一下子抵到牆面,梗住。
男人繼續走近,一手抬起,優雅從容地撐在她頭頂上方,將她整個人罩在自己的勢力範圍。
靠得太近,他身上的味道愈發濃烈,她聞著只覺得頭暈目眩,手腳發軟,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眼神不住地閃躲,她撇過頭去,強迫自己冷靜,沉著臉壓住心底的驚慌,「陳子敬,你別這樣!」
他卻笑著,「孩子都這麼大了,你現在跟我裝陌生人,有意思嗎?」
她抬眸,盯著那人夜一般漆黑迷人的眼,又撇開,「你別老說這種話,我們之間三年前就結束了。我既然躲著你生下孩子,你也該明白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陳子敬低低沉沉地問,俊臉俯低,「我不明白,你解釋?」
他突然湊近,莫瀟雲怕他又要吻下來,忙伸手抵住這具壓迫感十足的男性身軀,「意思就是跟你沒關係!不過既然現在被你發現了,也沒辦法,你可以定時不定時的來看看孩子,而後繼續各過各的。」
男人抬手,長指捋了下她垂在鬢邊的發,一下一下輕緩溫柔地把髮絲勾到她耳後。
莫瀟雲頭皮發麻,只覺得他乾燥溫熱的指尖像帶著電流似的從她耳邊拂過,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下,抬眼瞪他。
「你別這樣,不然我趕你出去!」
男人未語,只是那隻捋著她髮絲的大掌沿著她細膩溫軟的臉頰滑下來,落在她小巧的下顎。
指尖微微用力,抬起女人一直左右閃躲的臉龐,莫瀟雲被迫看向他,一下子落進他滿目溫柔中,愣住。
寂靜的夜,暈黃的燈,男人深邃刀刻般的五官卸去了平日裡的冷漠和凜冽,沉默又溫柔。那雙幽暗猶如海水般的深瞳,氤氳著濃到化不開的情愫。
那種神情,那樣的眼神,是她多年來從未見過的模樣,一時迷惑住她,連呼吸吞咽都忘記。
擎著她下顎的那隻手,熱熱的一片,粗糲帶著質感的拇指漫不經心地滑過她有些乾燥的唇瓣,她不自覺地看向男人的唇,頓時愕然,他嘴角的血跡乾涸,蟄伏著,猶如綻放的罌粟,叫人迷醉。
原本是有話要說的,可當看到她迷濛的水眸愣愣地盯著他,那些話又被拋到了腦後。陽台上冷卻許久的身體又燥熱起來,他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慢慢湊上去。
不過,卻沒吻她。
薄唇只是耳鬢廝磨般,在她五官上痒痒地划過,英挺的鼻樑輕聳,呼吸著她身上馥郁芬芳的味道。
那般溫柔,叫她整個人都化了。
莫瀟雲呆了,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
溫情脈脈的陳子敬,比囂張惡劣的那個他更難對付,她寧願這人繼續橫行霸道,她有的是招數應對。
可是,他這般……
心底明白,這人太狡猾,太了解她。
猶如打蛇打七寸,他一下子捏住了她致命的弱點。
她輕顫,咬著唇,再也受不住,渾身緊繃的力量急需一個發泄點,她狠下心,準備去推開那人,卻聽耳邊忽然傳來:「三年了……就算是懲罰,還不夠麼?」
那人靠得近,濃密纖長的睫毛輕顫,刮著她敏感的面頰,莫瀟雲整顆心都酥了,耳邊一遍一遍迴蕩著男人低沉暗啞的語調。
似懺悔,似道歉,似悲傷。
她僵住,鼻頭一酸,眼底一片紅潮漫上來。
「我有時候想,早知你會這麼恨我,倒不如當年就不要救我,那樣也好過叫我生不如死地活著——」沉緩黯啞的語調微微顫抖,呼吸的頻率亂了,她聽得真切。
「誰,誰救你了——」恍恍惚惚間,她竟回應著男人的話。
「你!」他賭氣似的,語調重了些,「在緬甸若不是你沒日沒夜地陪著,我早就死了……」
原來他都知道。
那些日子在腦海里回憶起來,莫瀟雲既覺得心痛,又覺得懷念。
那時,他們多好啊!
「以前的事過去了,你不要說了——」她咬著唇,懊惱地訓他。
男人出奇地溫順,由著她的話說:「好,以前的事不提了,那你跟我講講女兒的事,嗯?她出生時的模樣,會說話時的模樣,會走路時的模樣,你都跟我說說?」
莫瀟雲搖頭,覺得這個男人太厲害了,厲害到她望塵莫及!
他知道如今說什麼她都會抗拒,竟從孩子身上下手。
作為一個父親,缺席了兩年多的父親,他如今好奇的,想了解的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我從沒想過當年你會懷孕,若是知道有這種可能性,我不可能放任你在外面獨自辛苦過三年。你怎麼恨我都沒關係,女兒是無辜的,對不對?」他微微直起腰,離開她一些,眼神溫潤地凝著,裡面,有細細分布的紅血絲。
莫瀟雲看他一眼,狠狠皺眉,強撐許久的淚意終於忍不住。
這個霸道強制不可一世的男人,竟哭了嗎?
是為她,還是為女兒?
心裡滌盪著濃烈的痛,她無法形容此時的感受,明明難受著,可又覺得那痛的盡頭,還有一絲絲甘甜。
一個女人,但凡願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不管怎麼說,都是希望那個男人能疼惜她,愛護孩子的。
她辛苦躲藏隱瞞三年,卻也在無數個午夜夢回時,幻想過被男人找到她們母女的一幕。
此時,夢境成真,她又怎麼可能只是單單的恨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