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席總這秘書不光長得好，話也說得好

  凌風科技新品發布會在即，公司上下都忙成一團。這是莫瀟雲工作轉正後要應付的第一個大事件，自然不敢鬆懈，再加上席鶴軒有意鍛鍊她，將許多重要工作都交由她這個新人負責。

  她曾表示過疑問，席鶴軒的說辭是：「雖然你剛轉正，但是在凌風做實習生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公司業務你已經差不多熟悉。我從來不招沒經驗的新人做秘書，你算是破格錄用，這麼高的薪水開給你，你若是連這點工作都不能勝任，我腦子有坑？還是——你那學歷是造假來的？」

  莫瀟雲想說學歷不等於能力，多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最後一事無成，不過這話說出來就掉價了。她被官格蔣夏稱為「女金剛」，這世上還有她做不了的事嗎？

  不就是負責一個新品發布會，想看她焦頭爛額？沒門！

  幸好這幾天官格清閒，能幫她帶帶女兒，她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溲。

  經過一個星期突擊式的準備，新品發布會在萬眾矚目中隆重舉行。

  莫瀟雲一身海水藍的職業套裙，黑色的高跟鞋，很簡單的搭配，卻得體從容。

  

  她本來身材就夠火辣，生完女兒後胸部又上升一個CUP，如今穿著這般端莊優雅的職業裝，也能有凹凸有致的線條，公司里不曉得多少已婚未婚的男人都對她矚目已久恧。

  以前做警察，她幾乎從不化妝，可進了公司企業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這樣的場合，需要精緻的妝容點綴，既是公司的形象，也是對人的禮貌和尊重。

  只是，她自己未注意到，這般精心打扮過後的模樣，引得多少男人蠢蠢欲動。

  就連席鶴軒當時破格錄用她，也是驚訝於竟有這般出眾令人眼前一亮的女子，不靠著容貌身段上位的，居然滿腹才華！漂亮的女人又有能力，這是錦上添花的事，他迫不及待收為麾下。

  新品發布會還未正式開始，但是客戶和媒體已經陸陸續續到場，莫瀟雲忙得分身乏術，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一邊在會場轉著，一邊還要顧著休息廳里已經到場的重量級客戶。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轉身走向休息廳，去請各位大老闆到會場貴賓席入座。

  門童看到有人過來，禮貌地拉開雙木大門，莫瀟雲笑容滿面地走進去，未見人影已聞笑音：「各位老闆，晚上好，我們的產品發布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各位老闆移步會場貴賓席位入座。」

  休息廳里有一個橢圓形的大會議桌，此時十幾張椅子已經差不多坐滿了。一幫子人男人聚在一起，少不了的抽菸，房間裡煙味充斥，能見度也不好，莫瀟雲只掃了一眼，並未看清這些老總都是誰，只是想能來這麼多有分量的客戶，說明他們的新產品有足夠的吸引力。

  她笑著說完，就端莊優雅地立在門口往裡一些的位置，目送著大老闆們一個一個出去，禮貌頷首跟他們打招呼。

  眼角餘光瞥到會議室里的人越來越少，她心裡也漸漸鬆懈，心想安排完這一波總算能坐下休息片刻。

  感覺人都走完了，她習慣性地抬眼掃視一圈，孰料一眼看到房間一側還立著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人面朝著整面地的落地窗，一身昂貴而有質感的衣料將他身形顯得尤其修長偉岸，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那人垂著一隻手，指尖有清淡的煙霧繚繞。

  莫瀟雲一怔，前一刻才剛剛放鬆下來的心緒，瞬間再度收緊，臉上禮貌優雅的笑霎時僵住，一瞬間血色褪盡。

  雖然只是一個後側面，可她已經萬分確定，那個男人——就是他。

  那人許是也察覺到休息廳里所有人都走完了，才從茫茫夜幕中收回視線，漫不經心似的，轉過身來。

  兩道視線隔著空氣里薄薄的煙霧，隔著那個狹長寬闊的會議桌，相遇。

  一時間，時過境遷，恍如隔世。

  莫瀟雲身形幾不可微地晃了晃，耳邊呼呼響起宿命的嘆息——他來了，來了，這般猝不及防，從天而降！

  陳子敬立在那裡，一手插在西褲口袋中，一手夾著香菸。

  他一貫保留著軍人式的寸頭短髮，根根凌厲豎起，髮際線連接著鬢角，清晰有型。那修身款式的手工襯衣，將他瘦而不弱的身形襯托的輪廓盡現，剛毅挺拔。

  莫瀟雲呼吸全無，失了魂魄一般立在那裡，與他四目相對。

  雖然三年前說了那般決絕的話，可這一千多個日夜裡，她還是止不住幻想過兩人重逢的畫面。

  會不會他已經垂垂老矣，而她白髮蒼蒼？

  她從沒想到，重逢會這麼快，更沒想到，三年過去，他竟還是這幅模樣。

  五官冷峻，丰神俊朗，眉目如畫，依然是記憶里那個王者貴胄不可一世的樣子。

  如果她沒記錯，這男人快有三十五了吧，可為什麼，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絲毫痕跡？

  是時光太偏愛男人，還是上帝偏偏眷顧著他？

  誰說時間會沖淡一切？那她此時移不開的目光，慌亂的心跳，沸騰的血液，誰來給她解釋下是怎麼回事？

  她早過了識人看臉發花痴的年紀，可這個男人，只是站在這裡，便有一股令她神魂顛倒的魅力，比三年前更甚。

  她無意識地動了動手指，慢慢收緊，忽而覺得，他尊貴耀眼得令她自慚形穢。

  陳子敬淡漠深邃的目光與她對視了兩秒，古井深潭一般，波瀾不驚，而後移開。下一刻，包裹在昂貴布料下的修長有力的雙腿邁開，莫瀟雲聽到沉穩低緩的腳步聲漸漸朝自己走來。

  她不自覺地緊張、恐慌，眼帘不可遏制地抖了下，視線收回，落在地面。

  身邊小助理不明所以，但也敏銳地察覺到什麼，朝那英俊尊貴的男人怯怯看了一眼，湊到莫瀟雲耳邊：「雲姐，這是華商集團的總裁，陳子敬先生。」她以為莫瀟雲入行不久，還不能完全認識這些商業大腕兒。

  小助理說話間，陳子敬已經走到眼前，頓時一陣冰冷迫人的男性氣息壓境而來，莫瀟雲心神一凜，終於回過神，再度抬起眼眸時已經強逼自己鎮定下來。

  暗地裡指甲狠狠掐了下手心，她臉上揚起笑容，有些僵硬，但好歹維持著禮儀和風度，「歡迎華商陳總裁大駕光臨，請移步到會場貴賓席入座。」

  男人邁著步伐走近，在莫瀟雲優雅彎腰做出「請」的姿態下，冷眸微眯，手指的煙送到唇邊，冷峻剛毅的面龐毫無情緒，步子連短暫的停留都沒有，就這樣從她面前走過。

  形同陌路，完全視她不存在。

  莫瀟雲那般姿勢，視線自然下移，入目是他鋥亮的皮鞋和微微翻飛的褲腳。後腳抬起時布料自然往上提，露出深色的襪子。此時此刻，她竟在想，這人好看到連褲腿襪子都有了迷人氣息。

  可很快，理智回籠，她直起腰來便漲紅了一張臉。

  華商主營並不是電子科技產業，旗下這一板塊也是由陳朝功負責，可是他這個終極大老闆忽然跑來南方一家科技公司的新品發布會，若不是懷著目的，她不信。

  可若是衝著她來的，為什麼見面了他卻像是不認識她一般，連個招呼都沒有，甚至吝嗇於一個眼神。

  手指捏著裙擺微微用力，她深吸一口氣平復混亂的思潮，心想三年時間這人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反倒愈發成熟質感，越發深不可測，越發顯赫尊貴了。

  時間緊迫，她沒有時間去感慨私人恩怨，抬步沖沖趕往會場。小助理跟在後面小跑著，嘴裡念念叨叨：「哇噻，原來華商的陳總比財經雜誌上的照片看起來還要有魅力！迷死人了迷死人了！」

  進了會場，莫瀟雲控制著眼神不往貴賓區掃去，可無端端的，總覺得偌大的會場有道銳利的目光追隨著她。

  新產品圖冊需要發放到每位貴賓手中，眼看著主持人已經上台了，幾個助理手忙腳亂的，莫瀟雲只好也上前去幫忙。

  她長發盤起，露出白皙的額頭，許是一晚上的忙碌奔波讓髮絲些微鬆散了點，彎腰低下去時便有一縷青絲垂落，她只好發一本圖冊收手回來時順帶把髮絲勾到耳後，貓著腰有條不紊地走過一排貴賓區。

  台上，主持人已經登台，她看著還有最後幾位貴賓手裡空著，愈發加快動作，根本就沒功夫去看那些面孔。

  入眼是一雙修長迭起的腿腳，伴隨著馥郁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到了陳子敬面前，可臉上依然是一絲不變的笑容，如同對待每一個貴賓一樣，嗓音低緩有禮：「這位老闆，我們的新品圖冊。」

  不知是這個稱呼讓男人不爽了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莫瀟雲話音落下，明顯感覺到那人的身子僵了下，而後周遭便像是遭遇了強冷空氣一般，迅速結冰。

  她保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等著那人伸手來接，可一秒兩秒過去，那人毫無動靜。

  「陳老闆，我們的新品圖冊。」她不得不再度啟唇，同時微微調轉視線，看向那雙眉深目邃的眼。

  陳子敬把玩著古董打火機，似乎這才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抬起深刻的眉目，落在女人手中的那本圖冊上，而後，冷峻沉默地，抬手去接。

  那圖冊並不袖珍，可不知為何，男人乾燥粗糲的手指卻在圖冊下摸到她細膩溫軟的指尖。

  心跳驟然漏了一拍，莫瀟雲像是觸電般收回手，沒看那人一眼，朝下一位貴賓走去。

  在她身後，男人冰冷的俊眸垂下，古井深潭般的眸底氤氳開一團濃墨的漆黑，似隱忍壓抑著什麼。

  新品發布會開始了，席鶴軒親自上台介紹公司的新產品，莫瀟雲立在台下一腳，不自覺地，拇指一下一下摩挲著食指——剛才被那人觸碰到的地方。

  席鶴軒一身深灰色的定製襯衫，沒打領帶，領口微微鬆開露出白皙的鎖骨，舉手投足間都是世家公子的優雅從容，其實這也是一個玉樹臨風器宇軒昂的主兒，可莫瀟雲盯著台上的自家老闆，腦海里迴蕩的依然是方才乍見陳子敬時的模樣。

  長達一個小時的新品發布會，莫瀟雲就像石化般立在台下一腳，幸好她之前所有安排很到位，此時不需要她下達什麼指令，自有工作人員按部就班地進行。

  於是，她的思維和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公務上了，滿腦子琢磨分析著陳子敬突然出現的原因。

  發布會大概很成功，因為結束後所有媒體記者瘋了似的沖向席鶴軒，想要繼續採訪。公關部適時出現鎮住了場子，席鶴軒出來後第一時間找自己的美女秘書。

  莫瀟雲被小助理提醒後才如夢初醒般奔向席鶴軒，收了心神問道：「席總，有什麼吩咐？」

  席鶴軒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你一晚上發什麼呆？」

  這也被抓住？莫瀟雲頭皮一緊，笑著解釋道：「沒啊，我這不是聽您演講太投入了嘛！席總您講得這麼好，咱們產品一定大賣。」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道低沉類似冷笑的聲音，莫瀟雲脊柱一僵，回過頭去，頓時傻掉。

  席鶴軒看到走在身後的男人，忙風度翩翩地迎上去：「陳總，大駕光臨，榮幸之至！」

  陳子敬閒然自若地笑了下，優雅隨性地伸手，「席總謙虛了。」言罷視線似有似無地瞥了下席鶴軒身邊的俏麗身影，薄唇勾起，帶著一絲譏誚，「席總這秘書不光長得好，話也說得好。」

  莫瀟雲臉蛋充血，一下子整個人燒起來似的。

  後面這兩個一樣奸詐狡猾的男人又說了什麼，莫瀟雲一句也沒聽進去了，只是想這人到底什麼意思！到底什麼意思！不是裝作不認識她嗎？這話裡有話又是要幹嘛？

  等到她回神，那兩個男人已經走遠，她看了看時間，酒會快開始了，心裡狠狠罵著自己不能再胡思亂想，匆匆忙趕往宴會廳。

  似乎連席鶴軒都沒想到，華商總裁陳子敬會親自出現在自家公司的新品發布會上。他知道華商旗下也涉略電子科技領域，但這也不至於勞駕他陳大總裁親臨啊。

  莫瀟雲找到席鶴軒時，聽他正在跟公司幾位副總商議著公事，她走近，聽到其中一位副總說：「不會華商也要進軍南方的電子科技市場吧？都知道那位陳總背景了不得，做生意的手段也令人望塵莫及，他要是來跟咱們搶生意……」

  席鶴軒慵懶隨意地說：「有競爭才有進步，他若有這本事，儘管放馬過來。不過依我看，陳子敬若是有意，我們到巴不得跟他合作，這樣才能把產品打進內陸。」

  凌風科技創立以來，產品主要以出口為主，這幾年才在南方漸漸闖出名氣。席鶴軒也是個有野心的，當然希望能國內外通吃，如今送上門的機會，他求之不得。

  一想著兩家公司若是合作，以後還指不定得有多少交流，莫瀟雲就嚇得面如土色。

  席鶴軒回過身來看到她，又皺眉：「你今晚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她打起精神，「沒什麼，最近接連加班，累啊！席總，酒會開始了，過去吧。」

  席鶴軒跟在她身邊，盯著她看了看，眸光深意太過明顯，忽然就問了句：「你跟陳子敬什麼關係？」

  觸不及防的提問讓莫瀟雲腳下的高跟一歪，險些出醜，席鶴軒一把拉住她，越發肯定心中猜測：「果然姦情不淺啊！」他勾了勾唇，忽而玩味般問道，「該不會，他就是莫小丫頭的親爹？」

  莫瀟雲穩住身形，盯著自家老闆看了又看，知道否認也沒用了，生硬地說了句：「你別指望利用我跟他的關係去促成兩家公司的合作，我跟他有仇的，不共戴天，他不因為我打壓凌風就算好了。」

  席鶴軒點點頭，漫不經心似的，「哦……不共戴天啊，這麼嚴重，可我好奇，他若是知道不共戴天的仇人給他生了個討人喜歡的小情人，該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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