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首，驟然淚下，驚醒夢中人（15）

  忽然，一輛熟悉的馬車從東方問心視線中經過，他再次妖嬈的一笑。

  馬車上，桃夭正閉眼假寐，回想著上一節所學舞蹈的幾個舞步，不知為何，從昨晚到現在，無論她練了多少遍，卻怎麼也弄不明白。一夜未眠的她，太過睏乏，腦袋裡的瞌睡蟲不斷地想要將她催眠。她拼命地搖頭，拍打著自己的小腦門。

  「不行！不能睡！我一定能夠做到！」

  被選為一等舞姬的她，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東方問心慵懶的靠在馬車上，看著桃夭糾結的小臉兒。人類的表情都是這麼豐富嗎？不知不覺就想到了柳清逸那個傻小子，時而震驚的瞪大雙眼，時而無奈的舉足無措，時而惶恐的搖頭擺手，似想找個地縫溜走的樣子，還真是可笑！

  對了，不知那個店小二去了他那裡求醫後，結果如何啊？

  因為，凡是敢與東方問心直視的任何生物，最終他（它）的眼睛都會出現：前三天流血，後三天流膿，直到最後把眼球也流出來。其痛苦與殘忍的程度可想而知。

  東方問心很想知道，柳清逸遇到這樣的難題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您老有事兒沒事兒就想存心逗逗那有趣的傻小子。只是，柳清逸一個大老爺們被你如此調戲來，調戲去的，魔君大人，您不覺得有點彆扭嗎？

  

  他現在越發想趕緊恢復功力，回去後，好先將那個小冷調教一番。想著想著。

  「呵~」不經意間，東方問心竟然笑出了聲。

  「啊！你怎麼會在本姑娘的馬車上？！」

  桃夭不知何時，馬車上多了一個男人，警覺地與東方問心拉開距離。年僅十歲的她，就已經知道男女有別了。

  只不過，這人長得好漂亮！好像在哪裡見過，「啊！是你？那個，那個嚇壞娘親的……」『鬼』！

  「你很害怕本座？」

  桃夭看著眼前面若桃花的『美鬼』，害怕地縮在角落，「我，我為什麼要怕你？」

  真是死鴨子嘴硬。

  東方問心眯著眼睛，似能看穿人心，「因為，本座感覺到，你的心，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桃夭無法承受東方問心無意中散發出的那種危險氣勢，強烈的求生欲望使她竭盡全力嘶吼著，拍打著，「陸伯！救我！」只可惜，無論她怎麼喊，怎麼鬧，外面的人依舊在不緊不慢地趕著馬車。因為，馬車裡早已被東方問心布下了結界。

  威壓慢慢散去，馬車裡，早已沒了東方問心的身影。

  虛弱至極的桃夭突然覺得可以痛快地大口呼吸，似乎也不那麼難受了，才慢慢地睜開眼睛，只是，馬車上除了她自己，空無一人，剛才的一切，就像一場夢幻一樣，來的快，去得也快。

  東方問心怎麼會如此仁慈放過桃夭呢？放在以前，凡是觸犯他威嚴者，不管是誰，他都是一個字『死』，難道這一次還是心情極佳？

  其實不然。東方問心看著桃夭縮在一團，大喊大叫，卻無人問津。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助感，就想到了困在天井下的自己。同樣，看著桃夭瘋狂的拍打著馬車向外求救，卻被自己布下的結界彈回那種絕望的神情時，還是想到了他在天井下的自己。

  所以，他不是同情她，而是同情他自己。

  在天井下的三十萬年裡，佛經是他生活中的所有體。他除了終日打禪以外，同時，他還學會了懺悔。奢陀伽，阿波陀那，優波提舍，譯毘佛略，大悲咒，往生咒，等等，諸多梵經不停地更換交替的在他耳邊響起。為他洗滌那嗜血、殘暴的心。

  後來，他發現，每當他反省一次自己的劣行，痛苦就會減少一分。但他仍舊不想就這樣屈服。

  以往幾十萬年的殺孽不自主地通通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他捂耳搖頭，並不覺得他哪裡做錯了，「本座沒有錯！他們全部都該死！」

  可佛法中，無論這人是罪大惡極還是罪行滔天，均有老天去定論。而不是，個人能夠決定他的生死。就好比天井之下的他。所以，接下來，他將面臨的卻是加倍的痛楚。

  如此反覆的懺悔，然後反抗，再懺悔，然後再不服輸地反抗，竟生生地折磨了他十萬年之久。

  他每日的生活，由開始的枯燥到乏味，再到躁狂，然後無奈，最後選擇沉默承受。

  哀莫大於心死，意念已被全部耗光的他，不得不接受梵經為他灌輸的思想與善念。天井之下的他，也從開始的噬心蝕骨之痛慢慢減輕到可以忍受的痛，再到後來的無痛。最後居然可以倚著大佛須彌柱安然入睡。

  現在的他已開始學著明事理，辨是非，斷善惡。而且，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他漸漸學會了原諒，也漸漸發現這世間的美好之處。

  他的心不再被霸權所充斥，但卻隱隱埋藏著一種恨意。對困住他的天井之恨、對讓他生不如死的梵經之恨、對摺斷他羽翼對他的封印之恨，他都牢牢記在心裡，同樣，也會用他自己的方法去處理。

  這，就是他出來後的改變。但無論佛法對他如何洗禮，仍然無法改變他骨子裡的傲氣與獨尊。

  - - - 題外話 - - -

  親們，君君前天家裡網絡出問題了，所以有一天沒更新，實在抱歉。現在可以看了，望親們繼續支持！

  《三生蓮之前世今生》已完結。《三生蓮之三世情緣》連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