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你還是太善良

  人已經死了，做什麼，都是多餘，做什麼，她都不知道。

  何況董傾城沒想過要她死，至少也沒想過要她死在自己這邊。

  就算是要死，董傾城也會放她出去，任由她死在外面。

  「開車過來。」

  盛天凌看董傾城情緒激動，怎麼安慰，她都會傷心難過，還不如直接吧她塞進車子裡面，直接帶走。這樣的話，還不會有不那麼多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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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天凌吩咐下去，很快，下面的人就把車子給開了過來。

  盛天凌也不管董傾城到底要不要走，直接將董傾城給抱了起來，塞進車廂，就吩咐司機開車了。

  車子一路朝著摩爾莊園的方向去。

  盛天凌拍著董傾城，輕聲的安撫她說：「你放心，既然是你不願意讓她死，我保證，一定給她一個體面的葬禮。」

  盛天凌一言既出，董傾城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知道，盛天凌是為了她好，或許，是真的死的太難看了。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讓她去看。

  回到摩爾莊園，董傾城卻是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跟老爺子打過招呼之後，董傾城就一個人回到了臥室。

  盛天凌跟廚房裡面忙活一會兒，然後讓拜託老爺子在廚房看著火候，就去了臥室。

  「盛太太，你覺得怎麼樣？」

  董傾城窩在床上，今天發生了很懂事情，不管是她想的，還是她不想的，都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盛太太，你要是不高興的話，肚子裡面的寶寶，也會很不高興的。你開心一點，我剛剛已經給你燉了燕窩，一會兒好歹也要吃一些，好不好？」

  盛天凌哄著她，怕她真的氣壞了身體。

  早知道，盛天凌就不該帶凌琳去那邊。

  綁著去也不行。

  這個女人，已經瘋掉了，連自己的親人都不顧的人，還算是什麼人？

  根本就是一條瘋狗，居然還敢說自己是來投誠的，盛天凌真是不知道，她的誠意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沒事兒，你就讓我一個人呆一會人吧。」

  董傾城看著盛天凌，目光之中，有些失落。

  盛天凌點點頭。

  其實這個時候，盛天凌是很不放心讓董傾城一個人呆著的。

  可是，想著她的心情實在是不好，若是不讓她一個人呆一會兒冷靜一下，她心裏面肯定是會更加難受的。

  於是，盛天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給董傾城倒了一杯牛奶送過來。就把房間讓給董傾城一個人了，然後就去廚房看著火。

  老爺子看上去，興致也並不高的樣子。

  像是……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盛天凌難得的關心著老爺子問道。

  「沒有，老頭子我好的很。」

  老爺子說完，背過身子，就往自己的房間裡面鑽。

  盛天凌一看，不對啊，老爺子怎麼今天好像一點兒都不開心的樣子？

  若是換作平日裡面，老爺子一看董傾城不高興，肯定就忙著去安慰了啊。可是這會兒，老爺子看上去，是真的有些反常啊。

  「盛天凌，丫頭她怎麼了？」

  正在盛天凌這麼想著的時候，老爺子就問了。

  「丘秘書死了，下場很慘烈。體內的炸彈被人動了，血肉模糊，死無全屍。」

  盛天凌很直接的跟老爺子解釋道。

  老爺子一聽，也是愣了一下，然後默不作聲。最後，還是放下了手頭上的事情，去了董傾城的房間。

  「丫頭，難過呢？」

  老爺子看著董傾城，然後拉了一個椅子，就坐道床邊上，問董傾城的話。

  「外公，你怎麼來了？」

  董傾城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可是，老人家的心意，她總是不想要忽略的。

  「那臭小子在外面給你燉燕窩呢，一臉的不高興。我看啊，他那是在擔心你呢，你想啊。他這心裡頭，就你和孩子是最重要的。我問了，他也告訴我了。這人是在我那邊沒有了的，你放心，外公會叫人好好的安排。厚葬了她，你看怎麼樣？」

  老爺子自己拿出了主意，卻還是讓董傾城來決定。

  董傾城點了點頭：「厚葬，其實，她配不上我們給她這樣的好。可是人死為大，我想，就算是我媽媽在這邊，也會給她死後的體面。

  可是，我聽說，她被炸的……」董傾城說著，就哽咽住了。

  她沒想過要丘秘書死，更加沒想要她死的這麼慘。

  更何況，死的這樣，讓人心裏面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那一是一條人命啊，即便是間諜，可也是一個人啊。

  「丫頭啊，你還是太年輕，太善良了。你這樣，很容易吃虧啊。是，天凌也告訴我了，說是死無全屍，血肉模糊。

  可是這樣能怎麼樣，人死了，即便是留著全屍，那不也是要去火葬場火化的嗎？

  這血肉模糊，最後會變成一堆骨灰。好好的死掉，最後也是一堆骨灰。

  想必，在過幾年，我老頭子走了，剩下的，也只是一堆骨灰。

  丫頭，看開一些，沒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路也還長著，誰知道，還有多少困難等著你們呢，我可不想看著，你們這樣受苦啊。你們這些孩子，我真是……」

  老爺子說著，心酸不已。

  「外公，我知道，你說這麼多，都是為了安慰我呢。

  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而已，丘秘書為了王后，在我父母身邊呆了那麼多年。

  和我們董家也是有感情的，可是她最終也還是出賣了我們。

  她對她的組織那麼忠心，可是最後為什麼還是會死的那麼慘烈？」

  董傾城很傷心，很難過。

  老爺子輕輕的拍了拍董傾城的手，然後說：「丫頭，這是她的選擇，是她的命啊。

  她明明知道，董家的人比王后的人有人性得多了，可是她最後的選擇，不也還是王后嗎？

  說起來，這是她的命。

  或許她不是非得要這樣選擇，也許她是有什麼不得以的苦衷。

  可是，她不是笨人，還是個聰明的呢。

  丫頭啊，別想那麼多。好好的過咱們自己的日子，還有肚子裡面的寶寶呢，這不必她一個間諜重要啊？」

  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安慰人，也是一把好手。

  董傾城點了點頭，扯出一個笑容來。

  可是，即便是這樣笑著，可是人就看不出來她臉上有任何幸福的表情。

  「傻孩子，這些事情，以後你都會明白的。等你活得夠久了，你就知道，這些人這些事情，都不重要。」

  老爺子最後說道。

  董傾城還是只有點頭，仿佛這時候，除了點頭，別的她都不會了。

  老爺子首先笑了笑，突然對著董傾城說：「丫頭啊，你調查了你秦奶奶，結果怎麼樣啊？你看你，你這回來就是一臉的不高興，弄的我老爺子都不好問你這事兒了。」

  老爺子轉移了話題，說道了一個董傾城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董傾城一愣，什麼？老爺子是什麼時候摘掉她調查了秦逸雲的事情了？

  呃……完了，一定是那份資料。

  她昨天晚上看完之後，就放在了書房裡面，老爺子一定是看到了。

  該死，她怎麼就忘記收拾起來了呢。怎麼就交給老爺子看到了呢？

  這下該怎麼辦啊？

  此刻，董傾城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在去管別的事情了。唯獨只有這一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外公，哪個……我……我其實不是哪個意思。之前發生了一點小事情，出了一點小狀況。所以，我才去查了秦奶奶。我這不是……你放心，不管是什麼，我不想影響到你和秦奶奶的關係。你們繼續交往，不用例會我的。」

  「丫頭，你覺得，我們老年人戀愛，就不是兩家人的事情了？丫頭啊，我看到那份資料了。我也知道，你秦奶奶有個不成器的兒子。還有一個很有野心的兒子，我看啊，這過不了多久。這……」

  「外公，對不起，哪個，秦昊已經找我了。今天上午的時候，他讓我幫忙轉告你，秦奶奶打算以後，自己一個人過。」

  董傾城沒想過要影響老爺子的感情。

  可是最後，還是不由人。

  「我就知道了，其實這兩天，她就已經不接我電話了。算了吧，有緣無分，也怪不了誰。單單只是看人，倒是很合適的。可是，這兩個家庭，終究還是不太合適啊。算了，算了。」

  老爺子最後說道。

  董傾城很內疚，早知道，她就不該去調查。

  為什麼好奇心就那麼強呢，就算是沒有秦昊，她也是可以通過姚家母女，拿到一部分的姚家資源。

  現在多了一個秦昊出來，卻無端的讓老爺子這段黃昏戀，無疾而終。

  「外公，對不起，還是我太自私了。」

  董傾城愧疚的說道。

  「丫頭啊，你自私不自私都跟這件事情沒關係。就算是你不調查，秦逸雲她知道了你和姚家的事情。她也是不會在和我來往的。她這個人，我知道。」

  老爺子剛剛其實還在生氣呢，悶悶的不開心。

  可是，一聽說董傾城不高興，他還是過來先勸慰董傾城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對於他來說，是家人最重要。

  「外公，要不，回頭我找秦奶奶談談吧。秦昊已經跟我達成協議，他打算爭取到姚家家主的位置。以後，姚家和我們，就是合作的關係。

  到時候，外公你和秦奶奶，一樣是快要在一起的，這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

  董傾城再一次道歉，她不想因為自己，讓老爺子活的不開心。」

  老爺子笑了笑，對董傾城說道：「丫頭，你能這麼說，外公已經很開心了。這件事情，就這樣吧，順其自然比較好，你覺得呢？再說了，如果真的有緣分，也不差這點時間。」

  老爺子大方的說道。

  可是董傾城心裏面卻不是滋味，都是這麼大年齡的人了，還有多少時間留給他們呢？

  現在不愛，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