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眸情（7）

  慕容絕風很快接見了她，卻說：「這件事朕就當沒發生過，你仍然是朕的皇妃。」

  語眸心中一絲冷笑，問他：「你的意思是，你弟弟沒有罪過，而我只能忍氣吞聲？」

  

  「公主！」慕容絕風沉下聲音，聽得出來他十分不悅，好似給了她台階下她卻不下、本該理虧的人卻理直氣壯……

  「皇上認為我有罪！」她道出這一事實。

  慕容絕風嘆口氣：「不是朕認為你有罪，而是這個世界的認知錯誤，使你有了罪！朕想，在璧周，如此的情況，你也會受到非議。女人失節，無論是自願還是被強迫，結果都一樣。」

  「我最多是失貞，還談不上失節。」她不羞於對此事啟齒，這事關她的名節，弄不好還扯到整個璧周。她不能忘了自己璧周公主的身份，再多的委屈與脆弱，也決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慕容絕風看著她，微一沉默，用儘量平靜地口吻問：「那公主想如何？」

  她搖頭：「這是皇上的事，我只不過為自己爭取一點公道罷了。北風的做法，璧周可看、可說，但絕不插手。」

  慕容絕風聽了，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涼意。他看著她，心中突然有一絲後悔。她只是瞎了眼，卻未瞎了心，他不該將她丟給絕煞…溲…

  不過也沒什麼好後悔的，身為帝王，身邊決不能有太厲害的女人，何況她還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就算他一開始接受了她，最後，也同樣會親手毀滅她！

  他深吸一口氣：「公主放心，朕自然還你一個公道！」

  她心中又是冷笑，有太多的話想與他對質。但想一想，現在還不是時候，萬一他要還自己一個公道呢？那便暫時記著，看有沒有下一次吧！

  走出宮殿，沒走幾步，突然聽到人叫：「語眸姐姐！」

  她身子一晃，臉色瞬間蒼白，緊緊地抓住了明心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裡躲。明心拉著她快步往前走，似乎偏離了原來的道路。

  「姐姐你別走！」慕容絕煞地聲音在前面響起恧。

  明心停下了腳步，將她攔在身後，她知道他擋在了前面，便將臉埋在明心背上。

  「絕煞！」慕容碧月走過來，拉住慕容絕煞，「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要語眸姐姐！」慕容絕煞大叫，「我、我睡了她，我要接她回家去！」

  啪地一聲，碧月扇了絕煞一耳光。而語眸，被他的話激得腦子一片空白，眼一閉，整個身子便軟倒在地。

  這次，她不是自然醒來，而是被吵醒。還未睜眼，就聽見慕容絕煞大吵大鬧的聲音：「我不管！我就要她！我應該要她！她是我的人了，我——」

  又是啪地一聲，聲音靜止，不知道誰又打了他。

  「將他帶回去！不准他離開一步！」慕容絕風大吼。

  「萬一姐姐有我的娃娃呢？」

  語眸一聽，想到那夜的情況，突然翻身趴在床頭吐了起來。哇啦幾聲，之前吃的東西全部吐光，人再一次暈了過去。

  外面的人聽見聲音，紛紛跑進來。那堆污物發出刺鼻的氣味，慕容絕風舉手擋在鼻端，叫宮女：「收拾乾淨！叫太醫來！」然後衣袖一甩，轉身走了出去。

  慕容絕煞卻趁機衝到床邊，將語眸抱起，嚇得大家一陣慌亂。

  「我帶她去我那裡！」他說，抱著人想要離開。

  碧月和良月都進來了，叫上宮女太監要將他拉開。他死死抱住語眸，往床角縮去，怎麼也不鬆手：「你們不准碰她！她生病了！」

  「她就是為你病的！」良月大吼，「絕煞，你聽娘的話，快放了她，回你府去！」

  「我不！」慕容絕煞堅定地搖頭，「我要帶她一起！父皇說，男子漢要敢作敢當！我知道我傻，但我也知道，我該對她負責！」

  慕容絕風不知何時已經倒了回來，怒道：「那你可知那是你嫂子？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錯？！」

  「我……」慕容絕煞一窒，又大著膽子道，「你給我找那麼多嫂子，少一個又怎樣？」

  「你——」慕容絕風一怒，額上青筋暴起。

  「皇上！」良月跑過去擋在絕煞身前，「皇上，他不懂事，你原諒他！」

  慕容絕煞卻未理解母親要護他的苦心，還在那裡嚷：「再說，那天是你灌醉我的！這、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慕容絕風終於忍不住，伸手推開良月，衝過去就要打他。

  碧月衝上去，抓住他揚起的手，大吼一聲：「慕容絕風！」

  慕容絕風回頭，眉毛一挑，不悅地問：「姑母想做什麼？」

  「你信不信我廢了你？」碧月狠狠地道。

  「你敢廢了朕？」慕容絕風驀地放聲大笑。

  「我十八歲的時候你父皇就有意傳位於我，又是十幾年過去，我難道還不如當年嗎？！」她擲地有聲，「你父皇整顆心都在百姓和社稷身上，他只有你一個兒子，慕容家族卻不只你一個男丁！只要能堪大任，他可是一點也不在乎這皇位是傳給誰！沒有我，你以為你母親做得了皇后、你做得了太子？！」

  慕容昭不寵女人，卻是極寵妹妹。初登帝位時，後宮不是交給妃子打理，而是交給碧月這個長公主打理。一群妃子來不及爭風吃醋，紛紛去巴結她。慕容絕風的母親對了她的味，她便一句話讓慕容絕風做了太子。那時候他還等著璧周的小妻子，後來知道不行，又在她的勸說下封了慕容絕風的母親為後！她若不管，有這兩母子什麼事？她不如大哥那麼看得開，也是想皇位落在自己這一脈手裡，否則豈會幫他？

  「你休想毀了你父皇打下的基業！」她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