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章：住我那裡

  暖玉剛將無波扶上床，房門便自外打開。

  她回頭一看，是茂荀和靜言、子游進來了。

  

  「你們進來做什麼？」她急問，很是不贊同，「被人看見，小心暴露了你們的身份！」

  靜言道：「姐姐別擔心。我們的人住了不少在外面，不會讓人發現。」一路行來，有十幾人喬裝改扮了跟在身邊貼身保護。這客棧在他們進來後不幾個時辰就住滿，皆因後來投宿的客人是護衛和太監的緣故。

  暖玉這才放心，讓盼兒和丫鬟守在床邊，自己和他們坐到桌邊說話。

  「你們怎麼又出來了？」她有些皺眉溲。

  「總得出來走走。」茂荀道。

  「也不告訴我一聲，差點嚇了一跳。」

  子游看一眼床上的無波：「你們就知道說話，別把她忘了。」

  「等大夫來呢。」暖玉道，「你們先回房吧，一會兒人來了，看見不好。」

  「大夫哪能看好她的病？」子游搖頭，「她身上應該帶著一副藥方子，找到那方子，直接抓藥就是了。」

  「你怎麼知道？」暖玉雖然疑惑，卻也回頭吩咐丫鬟給無波搜身恧。

  子游聳聳肩：「她的身子壞了十幾二十年了，早些年遍尋名醫，我遇到過她幾次。江湖上很多有名氣大夫都給她開過方子，前些年他們不是帶著董出陽找吳夏雪？後來吳夏雪和董出陽拿了以前那些方子，一起給她研究出一副新的。雖然不能根治，但能臨時救命。」

  「找到了。」丫鬟從床帳後走出，遞給暖玉一張寫滿字的紙，「是有一張藥方子，在她貼身的香囊里。」

  子游瞟了一眼：「是這個。」

  暖玉將方子交給那丫鬟：「大夫應該快到了，你拿了方子去，讓他不用上來了，直接抓藥就是。」

  丫鬟走了一會兒，門上就傳來敲門聲。幾人互看一眼，心想丫鬟不會回來這麼快，但外面有自己人守著，應該也不至於是陌生人。

  「誰？」暖玉問。

  外面沉默了一下，傳來一聲：「我。」

  是董暮寒。靜言幾人都默不作聲。

  暖玉微驚，好半天才問：「什麼事？」

  輕微的嘆息自外傳來，董暮寒無奈地道：「是關於無波仙子的事。」

  「哦……」暖玉站起身，親自去開門。打開門，見他手持寶劍站在門口，仰頭卻見他正垂頭看著自己。

  她嘴角浮起淡淡的苦笑，做這樣子做什麼？難不成還惦記著她一絲一毫？

  「請進。」她讓開。

  他點頭，走進來，發現桌邊坐著另外三人，微微愣了一下。

  她關上門走過來：「坐吧，人在江湖，有些禮數先不用講。」

  他點頭，從桌上的茶杯知道了她坐的位置，選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

  暖玉一見，猶豫了一下才回凳子邊坐好。然後拿起茶杯，給他斟茶。

  他直接伸手，從她手中接過，讓她又是一愣。

  「客棧里的茶？」他問。

  「是。」

  「你喝茶一向講究，怎麼習慣？」

  暖玉呼吸一窒，哀怨地看著他：「我最初也不講究的。」都是他……慣的她。

  成親後，她也經常離京，他強令她身邊的人照顧好她。他多問幾次，大家就一點也不敢馬虎，穿什麼吃什麼，一樣比一樣考究、一天比一天細緻。沒他時，她縱然是公主，也沒那麼嬌貴的……

  那時候，他既溫柔又霸道。她卻一點也不反感，反而覺得好幸福，享受著他給自己的脾氣和寵溺。她一直相信，他愛她。結果，他一直騙她。

  靜言看他們一眼，扭頭對茂荀道：「我有些累。」

  「那回房吧。」茂荀站起身，「天快黑了，此前一直在趕路，也該休息了。」

  「嗯。」靜言點頭，問暖玉，「姐姐好像只有這一間房，我讓下面的人擠一間房出來，一會兒讓姐姐和盼兒過去住吧？」本來是打算叫幾個人退房，直接空兩間房出來的。不過，看這樣子，或許暖玉今夜並不一定會住在這裡。

  「暖玉抬頭，張嘴將一個「好」字說了一半，突然被董暮寒截斷：「我住在聞家堡在這邊的別院裡，你到那邊去吧。」

  暖玉咻地扭頭，瞪著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靜言和茂荀也看著他們，等暖玉表態。子游倒還坐著沒動，徑直喝著茶。

  暮寒緩緩地道：「無波情況不樂觀，我們現在沒法找到鄭夫人，只有將她送回聞家堡，出陽在那裡，可以給她細心調養。」

  暖玉深吸一口氣：「那你將她帶過去就是了。」

  他沉吟一下，問：「難道你不想見見點兒？應該有……一年沒見了吧？」

  「點兒在這裡？」

  「嗯……」他端起茶來飲，模糊地應了一聲。

  暖玉想了一下，道：「那現在還早，我又叫人去給無波抓藥了，等她喝過藥再說吧。」

  「好。」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我先回去叫人收拾一下，一會兒過來接你。」

  這話，讓暖玉心中一陣蕩漾，不禁罵自己不爭氣。

  暮寒起身，向茂荀和子游微微點頭，拿了劍走到門邊。他伸手拉開門，出去了又轉過身來關門。

  暖玉注意著他一連串的動作，此時終於不舍地抬頭，恰對上緩緩合上的門扉中他緊盯著自己的眼，又急忙扭開頭去。

  喀的一聲，門被關上。

  子游突然放下茶杯站起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得趕著去辦，得走了！你們幾個好好去爬黃山吧！」說著，便著急地出門。

  「馬上入夜了！」茂荀道。

  「急事都得日夜兼程！」子遊人已經出門，上了走廊，「放心好了，今年我會回家過年！」

  「信你有鬼！」茂荀不悅地喊。他上次回京，還是去聞家堡救靜言……整整十年了。兩年前，他的親娘夏老太妃病死他都沒回去！現在，說他今年回去過年，鬼都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