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屬意外19

  五年前的早上，那個沙灘上的血跡，依舊讓他記憶猶新。

  那個不知名的女人，消失了整整五年，任他怎麼找，都找尋不得——

  五年前，因為想到那個女人是第一次，他心中多少有些愧疚，所以曾經向管家說過這件事，讓他幫忙打探找尋那個女人。

  後來，一個女傭站住來主動承認，說她自己就是那天晚上在沙灘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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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來想要補償她，但是找她過來一問，時間地點都對不上號，這才查出她只是想要藉此拿一筆錢而已。那個女人，後來的結局很悽慘，以至於再也沒有第二個敢頂替的女人，而找尋的線索，也徹底斷了溲。

  他本來以為，可能是島上另外的女人，只是不敢站出來說罷了，但是現在想想，當時在島上的，除了女傭，還有喬子悠兩姐妹吧？

  一直忘了，最有可能的人！

  若是女傭，怎麼敢隨隨便便靠近他？只有可能是喬子悠，那副倔強，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恧…

  想到這裡，斯特的呼吸粗重了幾分，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眸光中閃過一絲森寒。

  他靜靜地看著再度沉睡過去的孩子，站了良久，陡然間放下他的小手，決定向喬子悠問個清楚。

  外面。

  喬子悠和喬子桑正站在走廊里小聲講話。

  喬子桑叮囑著：「那姐你先去裡面看著球球，我出去給你買個毯子來晚上睡。」

  「恩。」喬子悠點點頭，微笑著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長廊上，才嘆了口氣，朝著病房的方向走——雖然醫生說，只要燒退了，就能出院了。但是孩子還小，發燒哪像是大人那樣喝杯開水就能解決的事情？

  今晚，是註定留在這裡好好陪著的了！

  喬子悠的心中不禁有些內疚：這兩天一直忙工作忙成這樣，子桑也是一邊讀博，一邊幫她帶小孩……她是個不稱職的媽媽！

  「球球？」她小心翼翼地推開虛掩著的病房，正想走進去，眼睛卻先一步看到站在窗口的男人，嚇得差點尖叫。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險險地平復住了心中的震驚，傻乎乎地開了口：「你怎麼……還沒走？」

  她還以為，剛剛她和子桑進辦公室的時候，斯特就已經離開了！

  他留在這裡，是做什麼？

  「你的孩子？」直接跳過她的問題，斯特不緊不慢地開口。

  在昏暗的病房中，喬子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聲音中似笑非笑的意味，卻讓她的背上不禁一寒：他是發現了什麼，還是……

  「……是。」緊咬著下唇，看著步步走近的男人，喬子悠為難地攪著自己的衣角，僵硬地點了點頭。

  「都已經四歲了……」斯特淡淡地嘆出一句，伸手撈過孩子放在床上的小手，看了看他的手腕帶，最後確認了一遍。

  他的這個動作嚇得喬子悠頭皮發麻，一張小臉瞬間慘白成一片，心慌地想要上去將孩子的小手搶回來，他卻先放開了手，並沒有對孩子怎麼樣。

  「……是。」她僵硬地再度點了點頭，暗自舒了一口氣，看到他的臉色，心中又升起了更大的壓力。

  「孩子的父親呢？」他微微一笑，試圖緩解這種壓抑的氣氛。

  只是說話的同時，他不動聲色地用手一帶，將她「拎」出了病房，困在了走廊的那個角落之中。他想知道真相，但是他也不想嚇著還在病房中睡覺的孩子，只能將逼供的地方挪一挪。

  「呵呵呵……」喬子悠乾笑著，力氣沒有斯特大，嘴角只能扯著傻笑，被斯特生拉硬拽地拖出了病房，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孩子的父親，不在這裡。」

  孩子的父親去其他城市打工，這個理由是可以的吧？

  「是誰？」他繼續堅持。

  「是……費翔。」喬子悠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將自己認識的男人都過濾了一遍，也沒有能找到合適的對象。

  終於，只能把心一橫，索性報出這個名字。

  對外，她和費翔終究也還算是「戀愛關係」，畢竟今天晚上的事情還沒有抖露出去……報出費翔的名字，斯特應該不會追究什麼了吧？

  只是，話音剛落，斯特的一聲嗤笑就讓喬子悠編不下去。

  「喬子悠，你有沒有腦子？」他一臉的笑意，搖了搖頭挪揄。

  後背一涼，喬子悠茫然地看著斯特，心中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費翔回國才幾年，你有五年的時間和他在一起，生出這個兒子嗎？」他咄咄逼人，欣賞著喬子悠的臉色瞬間轉為蒼白，「用這樣的理由，你是覺得你太聰明，還是我太蠢？恩？」

  「我……」喬子悠的心中一沉，腳下不由地退後了一步。

  他卻先一秒伸手，大力地扣住她的皓腕，將她用力往前一拉，以俯瞰地姿態直視進她的眼睛：「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

  他無形的壓迫力，鋪天蓋地覆蓋上來，讓喬子悠的心跳加速到了極致，臉上儘是慌亂——自己隱瞞了五年的真相，難道要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嗎？

  這是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偷生下來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會怎麼樣？

  她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她的球球。

  斯特勾了勾唇角，將她的慌亂盡收眼底，隔了良久，才涼涼地試探了一句：「喬子悠，五年前在島上，你有沒有做過什麼事情？」

  「沒有！」她慌亂得反駁，回答得太快太徹底，讓她自己立馬紅了臉，悔得幾乎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他擺出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做什麼？

  「我還沒有問清楚你做的到底是什麼呢……」斯特淡淡一笑，明顯捕捉到了她話中的漏洞，頓了兩秒鐘，目光陡然一寒，抓住她手腕的力道猛地一緊，拽得她痛得皺緊了眉毛。

  「說！五年前在沙灘上的那個人，是不是你？」他的心跳得厲害，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明明是他在質問她，但是自己卻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緊張。

  喬子悠咬了咬牙，努力控制住慌亂的情緒，迅速地調整好自己，佯裝無辜地大喊：「什麼沙灘上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要我提醒你嗎？」斯特的聲音一冷，「你離開島之前的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這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喬子悠大吼過去，等著斯特，目光同樣倔強憤怒，「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請你放開我！我兒子還在裡面呢，我要進去照顧……嘶！」

  說到一半，他的手勁陡然一緊，讓喬子悠痛得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幹什麼？」

  「先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斯特的目光始終保持著冰冷，「喬子悠，你很聰明，知道我在問什麼，是麼？」

  這個問題，沒有人先說明白，彼此卻已經是心知肚明。

  「孩子的父親是我旅遊的時候認識的，關你什麼事？」喬子悠低吼出來，抬腿踢了斯特一腳，「他可以是任何人，除了你！」

  「喬子悠……」他手上的力道漸漸放鬆，目光如炬地看著她，良久，怒氣才漸漸消散，終於發出一聲低嘆，「你最好，能保證你說的話是真的……」

  他丟開她的手，直接轉身離開。

  喬子悠摸著自己被抓紅的手腕，低聲痛呼，恨恨地瞪著斯特離開的背影，心中慶幸著現在他總算是走了，只要不追究，什麼都好。

  只是，喬子悠不知道斯特的想法，更不知道斯特的能力不止在這裡——剛剛那句話，只是他丟下的一句警告而已，他想知道的事情，總歸有方法能知道……